路清都差点把老孟这个人给忘了。
“那燕楠，你觉得老孟会帮他吗？”
燕楠低眉喝茶，“老孟呢，这些年就做点小生意，虽然他的人脉广，但他一直没致力于去赚钱。
以前做的事让他心里一直不安，从开饭馆后就一直在资助一些贫穷学生，所以钱方面，如果太多的话，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不过他有几处房产，如果真能帮得上的话，他肯定会卖掉换钱。”
路清倒吸了口气。
她恨自己这么多年来也没好好哄路有才。
不管多少，至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燕楠起身在旁边的抽屉里拿了一样东西放在茶几上。
路清看清楚了，那是一张银行卡。
“他一直知道我对他是什么感觉，所以如果我出面给他的话，他肯定不会接受。”
燕楠又把那张卡往路清方向拿近了些。
“这里面有三百多万，有一部分是我这些年做生意攒下的，有几十万，是我找姐妹们借的，本来是想以后成家了用来买房，不过我的白马王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虽然可能还远远不够，也总比一点没有好。”
路清看着那张卡，没收，也没拒绝。
三百多万……燕楠说着虽然轻松，但是她这么多年拼来的辛苦钱。
不仅如此，她还借了几十万的债。
如果路清是莫东，要知道燕楠这样，恐怕早就感动了。
而她路清，什么也没有。
自己没钱不说，也没有朋友的钱可借。
她觉得羞愧难当。
低头喝着茶，也索然无味。
“这钱呢，以你的名义给他，随便找个理由，别提我，另外，这几天我再想想办法。”
路清看着燕楠淡然的模样，她突然觉得，燕楠才是最适合莫东的那个人。
“燕楠，这么大笔钱，我觉得你还是亲自交给他才好。”她低头笑了笑，“如果我给他，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他会觉得，这笔钱一定是来历不明。”
“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让他相信，这是我还他人情的时候，如果你不想一直让我欠他人情，一直纠缠他的话，一定得由你给他。”
燕楠态度诚恳。
这种诚恳让路清难以拒绝。
她就像莫东多年的朋友，想要帮助对方，却还顾及对方的面子。
路清缓缓拿着那张卡，“好，我替他谢谢你，燕楠。”
燕楠点头，笑了笑，问了题外话。
“明天就要走？”
“嗯。”
“怎么不多待几天？”
路清低头端了杯子，迟疑着放进嘴里。
“看来是他的意思？”一切都被燕楠看在眼里。
路清佯装风轻云淡，“可能，他是觉得我也帮不上忙，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得花时间来陪我。”
“也许，他不想让你在这看他如此狼狈，又也许，他怕现在明风撑不下去，怕你吃苦呢。”
路清轻声笑，“燕楠，你都知道在这关头会不顾一切都帮他，我也想，所以如果我和他的关系真的足够稳固的话，他就不应该把我推开，而是让我知道到底什么困难，一起解决，哪怕我没钱没权没有商业头脑，但总能帮着做点什么。”
路清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还得走。”
“我叫人送你。”燕楠不再挽留，现在路清的情绪，她劝不了，“这边一是不好打车，二是太晚，不安全。”
燕楠找了个车把路清送到了莫东的小区门口。
路清下车说了谢谢后，就径直回到了莫东的家。
她挺沮丧的。
甚至还怀疑到底是不是莫东的正牌女友。
包里装的卡让她更加自我否定。
路清回到家时，老太太早已经睡了。
不过她为自己留了一盏灯。
路清回了房间，坐在椅子上，默默理了理今天的事。
拿了手机自己查了查票。
凌晨的机票，到那边省城的，刚好。
所以她为什么要等到莫东赶她走？
毫不犹豫买了票，便快速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最后，她把燕楠给她的那张卡放在房间的小桌上。
路清没给莫东发短信，也没打电话，找了笔和纸，留了个言。
“卡里的钱是燕楠让我带给你的，她怕你不接受，我目前为止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我走，但无论怎么样，我尊重你的意思，走了。”
她有板有眼落了款，干巴巴写下了自己名字。
做完这一切后，再次环视了整个房间。
关灯。
提着行李箱，走人。
……
莫东后来并不忙。
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九点后，公司就清净了。
JoJo那边发了文，澄清了昨天王志彪只是因为莫东把他干掉，他怀恨在心才抹黑莫东。
但正如莫东所说，一些供应商和客户被人早早洗了脑，依然用这事做理由要解除和明风的合作。
毕竟，明风澄清的理由，太弱了点。
下午，莫东找人让王志彪录了个视频澄清明风，但效果不佳。
明风虽然在海市不算太大，同行内却闹得沸沸扬扬。
甚至有人猜测，王志彪是被莫东威胁才录了视频。
不过他们的猜测也没错。
不用非常手段，王志彪不可能配合着录视频。
也是预料之中，过来解除和明风的合作的客户不少，但一些老客户也暂时被莫东稳住了。
只是大量的供应商催款，让明风财务方面有着巨大的压力。
除了这个之外，还需要额外的一笔资金稳定人心。
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
这些不是小数目。
如果资金不到位，明风岌岌可危。
闲下来后，莫东点了烟，在办公室吞吐起来。
莫莉进门时，见满屋的烟，皱眉，“亲爱的莫总，回家了呗。”
莫东慢吞吞答她，“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待会儿。”
“明天路清都要回瑶城了，你还舍得让她一个人待最后一晚？”
莫东闷不作声。
“怕明风倒闭了，所以不敢面对她，怕她看见你惨败的样子？”
莫东烟抽完，靠在椅背上闭眼深呼吸。
“我不想让她太担心。”
“她回去了，就不会担心了？”莫莉摇头，“退一万步讲，就算明风倒闭了，路清也不是那种因为这个离开你的人。”
莫东睨她一眼，“如果明风真的难挺过去，为什么要拉她一起吃苦？”
莫莉呼了口气，“还差多少？”
“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