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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落座。

“那两箭是你们射的吧?”

“还有那两伙人,我猜其中一伙也是你们的人吧?”

傲月如淡定的扔出两个问题。

“武器是你们劫走的吧?”

“窦允玟的人也是你们杀的吧?”

周曼也不紧不慢的扔出两个问题。

四人齐齐笑出声。

“夫人聪慧过人,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我们干的。”周曼低着头认真的煮茶。

傲月如被周曼煮茶的手艺吸引,语气也不似刚才冷硬:“那二位的目的为何?”

赵时宴也看着周曼的手,闻言道:“那夫人抢武器的目的又是为何?”

“自然是为了钱。”沈臣之小心的帮傲月如揉腰。

“巧了,我们也是。”周曼的视线不离开茶具,笑吟吟道,“只可惜被两位抢了先,不知道你们准备把武器卖给谁?”

“这个就不方便告知了。”傲月如笑了笑,转了话题道,“不知二位可收到了宴会邀请?”

周曼把火调小,轻轻嗅了嗅茶香:“是,袁将军邀我们后日军中一叙。”

傲月如眼神微冷:“那你们准备怎么应对?”

周曼嗤笑:“咱们把人家的生意搅黄了,还杀了他的得力干将,他现在就是苦于没有实证,不然咱们也没办法好好坐在这里喝茶。”

说罢,周曼亲手把煮好的茶分给几人:“夫人问我们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哼,乔小姐说的轻巧。”傲月如闻着茶香,淡淡道,“樊州两万士兵,只怕每人一脚都能把咱们踩成肉泥,如何兵来将挡?莫不是小姐觉得袁栾会对你们网开一面?”

“那也不是不可能吧?”周曼笑道。

傲月如摇头笑道:“乔小姐这是装傻呢,就算武器的事你们没得手,那傅采仪呢?他的妓馆呢?这些事只要想查就不会全无痕迹,你们不会真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吧?”

周曼手中动作微顿,她抬眼看着傲月如:“当初窦允玟拿硝石威胁于你,夫人十分气愤,怎么,今日要换你威胁我们了?”

“窦允玟威胁我,是想空手套白狼,如今我这小小威胁,不过是想提醒二位,咱们是身处一根绳上的蚂蚱,应该倾城合作,不要心存幻想。”傲月如神情严肃。

沈臣之接话道:“不错,袁栾此人好杀成性,宁可错杀不会错过,他绝不会继续留着你们这个隐患,二位,咱们应该坦诚相待,共同渡过这一关,而不是等着隔岸观火。”

周曼看向赵时宴:“你怎么说?”

赵时宴放下茶盏,冲对面二人拱拱手:“二位,实不相瞒,我们想让袁栾死,你们呢?”

沈臣之:“他不死,死的就是我沈家。”

赵时宴颔首:“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合计一下后日的行动?”

周曼看向望梅:“把修良和如敬都叫来。”

“是,小姐。”

傲月如也招呼道:“我的管家在门外,能否请他一并入内?”

“自然。”周曼冲屋顶道,“把人请进来!”

惜竹撇了撇嘴,一溜烟的出了门,在巷子口找到万宏义,把人拽了进去。

魏京趴在房顶看着下面的两人,皱起了眉。

他已经等了两日,赵时宴再也没有传出过消息。

北风呼啸中,魏京有些郁闷的想,为何那个被拽进去的人不是自己。

小院中的密谋持续了半夜,当各个环节都打通之后,沈家夫妇才起身告辞。

“对了,我还有一事不明,那日和你们在江上对上的人到底是谁?”傲月如问。

沈臣之:“还有硝石进城那一次。”

“我只知道对方身手不错,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周曼想了想又道,“硝石的事我们也并未插手,而且我私心是希望这些东西能运到北汉的。”

赵时宴眼眸微垂,淡淡道:“据说这两次都留下了周军的贴牌?有没有可能就是潜伏在樊州城的大周细作?”

“这样自然也说的通。”傲月如沉吟着,“但总觉得对方的消息太灵了些,每次都出现的这么巧。”

“确实,但他们隐藏很深,我们也没有寻到什么蛛丝马迹。”赵时宴道。

“那就先不管了。”傲月如拱拱手,“首要任务还是弄死袁栾,大家保命要紧。”

“夫人说的对。”周曼行了个女儿礼,“那咱们就后日再见。”

送走二人,周曼呼出口气,靠在赵时宴胳膊上:“希望一切顺利,咱们能早些离开樊州。”

“下一站想去哪?”

“江州,去见我父亲。”周曼侧头看他,“你...可想见见他?”

夜色中,赵时宴眸色深邃,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把人抱得更紧:“南越的武器到了?”

“修良告诉你的?”

“不是,猜的。”

周曼苦笑:“袁栾之流若有你的脑子,只怕我都死几百回了。”

“胡说。”赵时宴嘴角勾了勾,“樊州这批武器被沈家捡了便宜,你想送些礼物去见周老将军,这没什么难猜的。”

“你这人太精了,我害怕。”

赵时宴心里的那点隐忧也被周曼娇娇软软的的声音冲淡了,把人拉进屋里按在床上:“别气人了,天太晚了,快些休息。”

周曼拉着他的手:“这就走了?”

“...我不走,惜竹能半夜砍了我。”

周曼噗嗤一声笑了,转过身摆摆手:“快走!”

赵时宴蹭了蹭周曼耳垂:“晚上冷,地龙烧暖一点。”

“嗯,知道了。”周曼后仰着头看他,脸上笑盈盈的,像朵娇艳的水仙。

赵时宴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犹记当铺。

魏京刚脱下一身夜行衣,就听到敲门声,他心中一喜,也顾不上别的,光着膀子就拉开了门。

赵时宴无语了片刻:“你在做什么?”

魏京忙跪下:“将军,您没事可太好了!我...我这几日真是担心的很!”

“先穿上衣服再担心我也不迟。”

“哦,是!”魏京大剌剌的披了件外衣就走了出来,“将军,您身体完全恢复了?”

“差不多了。”

魏京有太多事要和赵时宴汇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赵时宴先开了口:“武器被沈家劫走了。”

“属下猜到了,只是他们劫武器做什么?”

赵时宴哼笑一声:“说是为了挣钱。”

“这话您也信?”

魏京想起自己在沈家夫妇手里栽了两次跟头就气的牙痒痒:“武器本就不是能私卖的货物,况且每把武器上都有樊州的烙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樊州军中之物,只怕不仅卖不到钱,还惹一身腥,沈家疯了?”

“自然没疯,只是骗我们罢了。”赵时宴语调不急不慢,“所以我推测他们不是为了挣钱,应当是送人。”

“肯定不是送给大周。”

“这是自然。”赵时宴继续道,“你让宁州那边多留心,这批武器就算扔进江里,也决不能到了北汉人手里!”

“是,属下明白。”魏京总算冷静下来,“将军,您上次让用硝石钓鱼的计划成功了,咱们的人已经抓了五个北汉细作,正在审。”

“这些不用告诉我,我只要结果,谁能提供北汉和辽国的有用信息,免死,重赏!”

魏京拱手:“是,属下已经通告各地,他们知道怎么做。”

“对了,袁栾邀我后日军中一叙,我和沈家夫妇合作,准备一举宰了他。”

“啊?沈家和您合作?”

“事情到了今日,我们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人手不足,寻求合作才是正解。”赵时宴继续道,“这些事你不用管,我心里有数,你帮我做另一件事。”

“将军吩咐!”

赵时宴淡淡开口:“后日,我要炸了龙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