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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宴掏出一张图经展开:“这是龙觉寺内部结构,你要牢记在心。”

魏京凑上去,眉头皱着:“将军,龙觉寺内有大量朱砂和硝石,想引爆并不难,可您为何要现在毁了它?”

龙觉寺是李刑的秘密炼丹地点,这一点他们早就掌握了,但赵时宴给出的指示一直是“静观其变”,如今却要大张旗鼓的炸了它,魏京有些迷惑。

赵时宴轻点着桌面,沉吟半晌道:“为了彻底铲除袁栾,炼丹是李刑最在意的事,只有龙觉寺出事,他才会真的恼了袁栾。”

“将军,这正是属下不理解的。”

魏京性子耿直,和赵时宴又算是有半师情谊,说话一向直接:“袁栾在,樊州乱,这于我们是好事,可将军您来了之后做的事都是在帮助樊州,这是为何?”

这一次,赵时宴停顿了更长时间。

魏京咬了咬牙,又追问道:“那个小院属下去探过,说是住的一对商人夫妇,将军您假扮的就是那家的先生吧,那...那位夫人是...”

话没说话,赵时宴剑眉一抬看了过来,眼中的戒备让魏京吓了一跳。

“将...将军...”

“不要多想,不要多管,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我另有安排,明白吗?”

赵时宴语气冷硬,脸上的笑意也完全不见了,熟悉的威压感覆盖过来,魏京忙低头拱手。

“是,属下记住了,刚才是属下僭越,将军赎罪!”

赵时宴把图经递过去:“明日去找一个叫妙灵儿的人,协助他把这件事办成,樊州的事情结束后,我会直接北上。”

“是,属下知道了!”

赵时宴顿了顿,又道:“如果北方真起战事,我会奏请主上把你调回去。”

魏京忙单膝跪地:“多谢将军!”

赵时宴轻轻颔首,转身欲走。

“将军,樊州军人多势众,您...真的不需要属下们帮忙吗?”

“你也说了他们人多势众,定然不能硬碰硬,我有计划能制服袁栾,你可放心。”说完这一句,赵时宴转身离开。

若按照赵时宴的计划,擒贼擒王,这场危机就可以解除,但他终究是低估了袁栾的狡诈。

次日,当樊州衙门的差役找上门时,赵时宴就知道事情发生了变故。

“谁是乔岳?”来人身穿衙役服饰,满脸傲慢道。

赵时宴上前:“是我,官爷有何事?”

“府衙接到百姓举报,说有人吃了你们的药材,出了人命,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周曼嗤笑道:“官爷说话真是好笑,我们确实在樊州卖过药材,但你们怎能确定那人吃的是我家的药材,上面应该没有写我夫君的名字吧。”

“其次,你说那人吃药吃死了,他既然吃药就说明此人有病,你怎么确定那人是吃药吃死的,而不是病死的?”

那名差役眉头皱的紧紧的,上下打量周曼,随即道:“你就是乔岳的娘子?”

“正是。”

“一起拿下!”

惜竹已经一脸不耐烦,恨不得立刻抽出鞭子把这群人抽成肉酱。

赵时宴轻轻摇头,又冲差役拱拱手,趁机递上去一块金锭子:“差役大哥,我们外来人做生意不容易,可否给个提示,我们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

差役把金子扔给赵时宴,又将收押文书亮出来,大声斥道:“少来这一套,你们违法犯法,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话音刚落,后面十几个手持刀剑的衙役齐齐上前。

赵时宴神色微冷:“大人不用如此,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我们可以随你们去衙门调查,但这些吓人的刀还是收起来吧,若现在闹出人命,你也不好交差。”

闻言,那差役睨了赵时宴一眼,摆了摆手:“把刀收起来,将乔岳和他娘们都带走!”

惜竹瞪着赵时宴,对方却仍旧摇头。

“官爷,我和家里交代两句,不耽误你的事。”周曼把那颗金锭子捡起来,重新塞给差役,“通融通融。”

“...就在这儿说,不准进屋。”

“好。”

周曼迅速拉过惜竹和望梅的手,压低声音道:“明日的事别忘了,另外,把我桌上的两封信发出去,要快!”

赵时宴和修良几人聚在一旁:“是袁栾,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去长风酒楼找沈家人。”

修良急道:“一旦进去,想出来就难了,要不拼了吧?”

任如敬攥紧拳头,声音发狠:“这些人咱们能解决,直接跑了算了!”

“跑不掉,周围一定有埋伏,一旦咱们跑了,只怕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几十人对几万人,我们毫无胜算。”赵时宴神色肃然,“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她吃亏,明日寺庙炸的时候,就是突围之时,切记!”

“别废话了,走吧!”衙役不耐烦的催促。

赵时宴从望梅手中接过大氅,认真的给周曼披上:“我在呢,别怕。”

周曼拉住赵时宴的手:“嗯,不怕。”

“真不怕?”

“...有一点。”

赵时宴心里一疼,把人拉过去半抱着。

大概是金锭子给的足,一行人没有过多为难,俩人被顺利带到了衙门大牢。

脏臭的牢房让周曼脑子清醒了些,她掐了掐赵时宴的手背,小声道:“你猜沈家夫妇...”

话没说完,就听见一声惨叫。

周曼浑身一颤。

是傲月如的声音!

周曼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而等她被带到牢房最里面的审问室,她的预感也成了真。

沈臣之和傲月如狼狈不堪的被吊在半空,皮鞭挥动时带来令人胆寒的风声。

虽然早有预判,但周曼还是在看到傲月如的第一眼发了怒。

那个总是骄傲霸道的女人,此刻几乎赤裸着被吊着,身上看不到多少好肉,也不知道之前遭受了什么折磨。

沈臣之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周曼二人进来之后,他的目光转了过来,眼中的怨愤都冒了出来。

“沈掌柜不用这么看他们,因为他们很快也会像你们一样,变成一滩烂泥了。”

袁栾手执长棍,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瘦高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