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虚界背过身去画圈圈,嘴里嘟囔着,“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白星:“......”
他这是被嫌弃了?
“呵。”白星冷笑一声,手中暗施巧劲,虚界直接连人带碑滚回了乾坤戒中,禁足十天半个月。
虚界惊慌的声音在白星脑海中响起,一直说着不要啊,不敢啊之类。
白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就在里面待着吧你,少跑到我的识海跟七七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容易降智。”
对面又不知道说了什么,白星回道:“七七不会,你也不会吗?”
对面顿时偃旗息鼓。
许是因为吞噬过这里的寒气,如今它们对白星已经构不成威胁,白星接过一块落下的冰霜,轻若无物,温度适宜。
“嗯?”
冰霜如镜,倒映出白星此时的模样,白发、白毛。
不止是睫毛,就连眉毛都是洁白如雪。
白星险些扔掉手中的冰霜。
先前的白发经历实在是印象深刻,一夜白头,意味着死亡的倒计时。
白星面无表情,手一握,手中的冰直接化为了一滩水,顺着白星的掌心滑落在地。
紧接着,他盘坐下来,从里到外的将身体检查了一遍。
一个时辰过去了,一切正常。
两个时辰过去了,一切正常。
三个……四个……三天过去了,一切正常。
白星收势,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也没出什么差池啊,心态也好,怎会白头?”
白星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罢了,左右于我也无碍,随他去吧,不就是白毛吗。”
白星又捞过一块冰晶仔细的打量着这一头白毛。
“别说,还挺不赖的嘛。”
这时,地上传来动静。
是苏时轩,白星看过去,手中的东西也在同一时间随风而去。
苏时轩神色恍惚的坐起身, 就这么坐着,双目失神。
白星放出灵识,确定他无碍后,便也没去打扰,等他自己缓过神来。
又过了一阵子,宁乘风也醒了过来,如法炮制。
这时,苏时轩已经清醒过来,看见神色呆滞的宁乘风,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只一下他便移开目光,看见白星时明显愣了一下,有些紧张的起身问道:“公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您...为何?”
白星摇头,“无碍。”
苏时轩又追问了片刻,得知白星真的无碍后,方才松了口气。
白星倒是饶有兴致的瞧着依旧呆怔的宁乘风,这不禁令他有些好奇,他们二人都经历了什么?
苏时轩像是看出了白星心中所想,不待白星问话,自发将方才的经历娓娓道来。
白星恍然,原来是一场认主考验。
过之认主,不过则死。
如此残酷,却又合理。
期间,苏时轩取出一物,递给白星。
白星看着眼前的草陷入了沉思,那草的形状与之前攀上他大腿的长叶草几乎一模一样。
那草似乎是有些害怕白星,缩头缩脑的,最后如蛇般直接蹿了回去,躲在苏时轩颈后,只探出一个草尖尖。
苏时轩面带尴尬,摸摸它的草尖,朝白星解释道:“抱歉公子,它有些怕生。”
白星嘴角抽搐,“我怎么觉得它只是单纯的怕我。”
苏时轩面带薄红,赶紧将东西收了回去,颇有种手忙脚乱的意味,最终缠绕在腰间。
那草尖挪动了几次,期间频频回头,最后藏了腰后。
白星被逗笑,缓解了几分尴尬,他摇摇头,“既是认你为主,自当好生善待。”
“公子说的是,它很有灵性,也很活泼,这还是我的第一件有灵之物。”
白星笑着点头,“如此甚好,可有名?”
“名唤鸣霁。”
“好名字,定是株好草。”
苏时轩脸上的笑意一顿,露出些疑惑来,“公子,什么草?”
白星迟疑了,有些不确定的问:“你腰间这株草?”
苏时轩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公子,鸣霁它不是植物,它是一把剑。”
白星的神色僵了一下,“剑?”
完了,他竟将一把剑看成是了一株草,他的身体果然出了毛病。
苏时轩解释道:“公子,鸣霁是把软剑。”
随即,他将缠绕在腰间的草给拔了出来,说什么也要将东西送到白星眼前,让其一观。
白星眨眨眼,入目是一株草没错,他的眼睛真出了问题?!
面上不动神色,“好剑。”
“噗呲。”
一道笑声凭空而出,白星面色一肃,当即放出灵识一观,却无半分异常。
白星脸上的疑惑更深,莫非他的听觉也出现了问题?
那株草毫无预兆的挨了苏时轩一记打,又是一阵哀嚎声传来。
这下白星终于确定发出声音的是那株草。
“我们眼前的皆是幻觉,这满地的草,其实都是一柄柄剑。”
宁乘风站起身,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神,又听了多少,从他面瘫的脸上看不出分毫。
他的手中正拎着一株长叶草,正是握剑的姿势。
“它们在寻找契合的主人。”
白星:“???”
他是不是错过了一把绝世好剑?
那株长叶草本该是他的啊,天杀的虚界。
没多久,白星就偃旗息鼓了,事已至此,已成定局。
白星轻叹,“既然你们二人已觅得佳剑,不知可有出去之法?”
两人顿时沉默下来,微低着头。
白星笑了笑,“但说无妨。”
苏时轩道:“公子,想要离开此地,需得到一柄剑的认可,方可出去。”
一群乌鸦从白星头顶飞过,双拳紧握,恨不得将虚界拖出来一顿胖揍。
“此地是剑山的剑冢。”宁乘风接着道。
“你还有机会,此地会在半月后关闭,在那之前若无法得到任何一柄剑的认可,将永远的留在此地。”
白星的面色缓和下来。
宁乘风又道:“它们已经很久没开封见血了,很是寂寞。”
简短的语句,却格外唬人,白星干笑几声,站起身,“既如此,我需得尽快寻得一柄剑才是。”
“时候也不早了,你既已完成任务,便早点出去吧,时间可不等人,机遇更是难求。”
宁乘风不为所动,“嫂子说的是,但您的小命显然更为重要。”
“我损失的不过是时间,你若失败,则是命,我一直跟着你也好交差。”
白星:“......”
个死孩子,怎么就这么欠儿呢?
“若真动起手来,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言下之意……赶紧走!
宁乘风像是没听见似的,将那株抱在怀里,包臂倚靠在树干上。
“呵呵。”白星眉毛微跳,额上青筋凸起。
他的脑子真是被驴给踢了,当初怎么就同意了呢?
苏时轩不知何时站在了白星身后,一言不发,两位大人斗嘴,也没他说话的份儿,最后可能还会给公子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沉默是金。
苏时轩不自觉的领会了其中的真谛。
白星观察着四周,丛林密布,地上杂草多到无法迈步。
若真如宁乘风所言,地上的草都是一柄柄剑,那……
白星的眼睛忽然亮起一抹灿红色光芒,扫了一眼宁乘风怀中的草。
入目不再是草,而是一柄实打实的剑,剑身黯淡,其上有数道划痕,剑穗破破烂烂,一看就是一把破铜烂铁,即将报废的那种。
白星又将视线移到苏时轩的腰上,那里缠着一柄软件,看着却与腰带无异,通体银蓝,有些蒙尘。
比起宁乘风的那把,苏时轩的显然要完好的多。
白星这才将视线望向前方,只一眼,白星就顿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