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穿沼泽是近路。
现在他们绕行，就需要比较久的时间。
“鬼界是不是有边界？”
鹿攸宁愈走愈觉得心惊，沼泽这边隐隐还有鬼火，但是另一边，半点光亮都没有，是浓郁得墨汁一般的黑色。
归陌兮入过一次鬼界。
不过上回他心急，入到鬼界后直接找到阎殿，使出十二万分气力，用剑抵住了阎王的脖颈，最快速度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回他其实没有确实的目标。
非要说有，那也是鹿攸宁。
密林城池一战，她跟着班禹兴一起，贴了传送符消失不见。虽然玉简上有问有答，但想把她弄到身边，着实有些难度。
而他说的那句“以后你跟着我”是绝对认真的。
他担心姚桃的故事传播开来。
在修真界待了千年，他很清楚这里的规则，五宗十世家存在的根基，都与万年前的魔仙大战有关。他们以守卫修真界为正道，不容许有任何的纰漏。
一旦让他们知道渡灵宗的小师妹有唤醒古魔的能力……
没有师门这层关系，他们的出手会比殷书笔更狠。
不把鹿攸宁放在身边，他不放心。
最佳的方案就是敦促她破境、破境、再破境……
飞升去往仙界，方能解掉这个危局。
他提出去鬼界，实际是迎合了鹿攸宁探究真相的心理。
而果然，她乐颠颠地跑来了。
在渡灵宗看到她摔在树下，他一边觉得好笑，一边终于松一口气。
倒是没想到井嘉佑也来了鬼界，算是有惊无险，安全趟过了这一局。
*
“我用识海探过，那边没有问题。”他说。
鹿攸宁点头，“我也探着。”
然后她脑袋凑过去，压低了嗓门，“我感觉后面有动静。”
说到这里，她在识海里喊龙傲地，“去后面探探，看看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龙傲地之前没有跟住她，看她满身狼狈地出来，心里有些小内疚，这会儿挺勤快，“行，我去探。”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是黑无常，他可能不放心，跟着看看情况。”
“哦。”
鹿攸宁扯一扯归陌兮的袖子，小声地把结论告诉他。
“咱们逮一逮他，如何？”
她起了玩心。
但这属于异想天开，黑白无常整天在几个界面溜达，论轻功哪个神都及不上他们。
何况他们还只是人修。
无语地看她一眼，归陌兮诚实回答，“逮不住。”
“那咱们可以问问他吗？”
“问什么？”
“沼泽的那头到底是谁？”
“不用问，到了自然就知道。”
鹿攸宁觉得他胸有成竹，琢磨地看他片刻，“你知道？”
归陌兮摇头，“不是非常清楚。”
“猜一个。”
鹿攸宁鼓励他，“猜中的话，下回我再送你一个白玉发扣。”
之前看巫胤现出身形的时候，看他发髻上扣了一个，还挺好看的。
而归陌兮一直都是用黑玉发扣，之前以为从此再也不会相见，投其所好送了一个黑的。但现在她很想看他扣一个白玉的，就他的风度神采，应该能配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两句吧。
鹿攸宁想得欢畅。
眼睛亮莹莹，还拿手肘拐他一下，“猜一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