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嫩桃红的软榻层层帘帐被骨节分明的手掌捞起来。
宋枳软小腹疼得大汗淋漓,蜷缩着身子,视线内,总感有一道颀长的身影在晃。
“怎么办……”
“怎么办……”
少年郎俊俏青涩的面庞映入眼帘。
宋枳软半睁着眼,意识浑浑噩噩,嗓子干哑得不行,“水……我渴了……”
“水。”
少年郎拍了下手掌,恍然大悟,“对对对,喝水。”
瞧着少年郎拿起桌案上的水壶,先倒在手背上,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凉,
不行的,不行的,娘说了,女子月信不能吃凉的,
怎么办,怎么办。”
若非宋枳软疼得说不出话来,真想给人指明院子内小厨房的位置。
好在少年郎也不算太蠢。
猫着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小心翼翼推开门溜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捧了一个茶壶。
小心翼翼倒进了杯盏中,又再次倒在手背上。
“嘶——”
少年郎连忙捂着手,无声叫痛,都要跳脚,“啊…好烫、好烫……”
若非宋枳软疼得厉害,恐怕都要笑出声了。
她还没见过这样的晏骜川。
如此腹痛,恐怕是她刚来癸水那阵,晏骜川竟然还曾溜进她闺房过。
“呼……”
少年晏骜川对着茶盏吹了好一会儿,确认水温合适,不冷不热,才小心翼翼捧了过来。
小腹疼痛越发剧烈,宋枳软疼得睁不开眼,只感受到,少年人宽阔坚硬的胸膛,微微压了下来,却又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怎么办?”
少年人的语气无措:“我也不能抱她吧……”
“……”
宋枳软喉咙眼都要冒烟了,张了张唇瓣,奈何少年郎根本就没瞧见,还在自言自语。
“不行,不行,礼不可废。”
“要不还是像上回那样,叫醒那俩丫头。”
少年郎又很快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行不行,上回软软直接晕过去,那俩大笨丫头才知道要叫大夫,这回软软都没醒,
她们怎么知道软软要喝水,还是我来吧……没错,晏骜川你果然很聪明,我来我来。”
“……”
宋枳软从来不知道,晏骜川少年时候是个话痨。
“……”
她的肩膀被人轻轻托起,紧接着,就听到晏骜川自我肯定的话:“做得好,做得好,
下一步怎么办?下一步……对对对,我另一只手呢。”
宋枳软哭笑不得,感觉到对方身躯极为僵硬,挪动着手臂,将茶盏缓缓递到宋枳软的唇边。
“软软,起来喝水了。”
“软软?”
宋枳软暗暗叹了口气,这次梦中的晏骜川,显然要笨多了。
她若是能起来喝水,哪里还需要他来动手。
“哦,对,你现在正疼着。”
晏骜川动脑筋,小声哄道:“那…那你张嘴,软软,我喂你喝水。”
宋枳软乖乖张开嘴,温热的水液从唇瓣滚进舌尖,意外的甜。
“软软乖,软软好乖,再喝一点点就不难受了。”
晏骜川用衣袖给她擦额头上的汗,没由来生气,“那岭南的药究竟有没有用啊,
该不会是庸医,诓我的吧,怎么能疼成这样。”
“……”
宋枳软靠在少年郎的胸膛上,感受到对方的手掌覆盖在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
“痛痛飞,痛痛飞,软软安稳好睡眠,噩梦不缠身。”
少年郎声音很轻,尾调微微上扬,幼稚的童谣从他口中出来,也是让人意想不到。
“阿川……”
宋枳软伸手攥住晏骜川的衣袖,贪恋少年郎怀里的温暖,可再度靠近,猛烈来的一股失重感,让她一颗心急速上升下落,像是从悬崖上跳下。
喉间急急涌上来一股腥甜——
宋枳软倏然睁开眼,噗的一声,小口鲜血从唇间喷涌而出。
“阿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