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珞喂药仔细,一勺勺喂进宋枳软嘴里,说话间,一直盯着人的状况,若是被褥滑落,又松开勺子替她将被褥盖好。
完美无缺。
“堰云州此人,计量太多,城府深密,同他交往,要考虑利益深浅,不适为友。”
“为何不适为友?”
宋枳软牵唇,“听你此言,堰云州同你很相像啊。”
“……”
司马珞动作一顿,余光带过药碗,确定药喝干净了,才将人扶着躺下,将碟子里的饴糖递到宋枳软唇边。
“阿枳说得不错,我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无法和这样的人深交。”
适当坦荡,是司马珞用于笼络人心的惯用手段。
若非宋枳软已经认识过他一辈子,恐怕这一世,又要落入他的陷阱。
“乔姐姐呢?”
“那位姑娘很安全。”司马珞替她掖好被角,“我知道,你喜欢她,我不会伤害她的。”
“我当年也很喜欢晏璟,你不一样对她动手了。”宋枳软道。
司马珞瞧她,“阿枳,这不相同。”
“无非是晏璟是晏家人,阻了你的前路,只是这一点不同,对吗?”宋枳软了然于胸。
“任渊也是你的人,对吧?”
司马珞闻言,笑容周而复始。
在他眼中,宋枳软一直都是极为聪明的姑娘。
她有格局,能审时度势,判断自己心里的疑惑是否为真。
前世在还没有喜欢上她的时候,司马珞就比任何人都了解,宋枳软是最适合待在皇后之位的人,也是最适合留在他身边的人。
只是生而为人,难免犯错犯蠢,他错过,蠢过。
所以当宋枳软犯了些小错误,就比如晏骜川。
他是可以谅解的。
“他一个知府,临安府的消息连朝廷都不得而知,他再如何本领滔天,又怎能得到朝廷都得不到的消息。”
宋枳软一直都记得,任渊说的眼线。
小小知府,远在楚州,哪里来这么大的眼耳。
如今瞧见司马珞的表情,就知道她的猜想没错了。
“阿枳,你这模样,难道是在怪我?”司马珞抬手,将她凌乱的头发抚到耳后。
“因为你,因为晏珺,我从来都没有在这些事里,动过一点手脚,甚至我还帮忙,替你瞒天过海,运送兵器。”
司马珞睫翼低垂下来,神色是她熟悉的温柔,“因为我爱你。”
宋枳软面色呈现出一种怔忪来。
爱?
前世司马珞为她做了种种,却从来没说过一个爱字。
陡然听见他这一声表明心意,她还真是无所适从。
“你也记得吧,我先前从来没跟你说过这种话。”
司马珞笑了笑,唇角陷了进去,耳尖竟然也染上几分薄红,“因为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种话,
父皇对母妃没有,母妃对我也没有,我想了想,人世上走一遭,或许这辈子过后,
我就不是我了,我得跟你说,至少在你面前,我不想撒谎。
阿枳,我完完全全地爱你,心悦诚服,甘愿为你俯首贴耳,诎膝请和。”
宋枳软只觉司马珞的言语,越来越远,意识也跟随着模糊。
“阿枳,放心睡吧,有我在你身边,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
司马珞柔情似水道:“等你好了,咱们就永远永远在一起,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至于晏骜川,他很快就会消失在这个世上,你会遗忘他的。
而我,会陪在你的身边,一点点遗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