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一望无际,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满身血污的小兵们殊死一搏,接二连三的闷响混杂着凌厉的破空声,烈焰于四处乱窜,无情地舔舐大地。
天空阴霾密布,苍茫大地上横尸遍野,血流成河,马蹄迸发出沉重的隆隆巨响,厮杀声和金戈交杂在一起的动静响彻天地。
满目都是尸山血海。
队伍之中,一马当先的仍然是刘昆,苟副将陪侧,晏骜川和苟逞冲在前头,浑身都挂满了血肉,恍若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罗刹。
“窣——”
利箭射中晏骜川身下战马,只听一道惨烈的嘶鸣声,晏骜川滚下马去,苟逞紧皱眉头,单手拽住缰绳,立即弯下腰去拽人起来。
“快拉住我——”
苟逞喊了声。
晏骜川闻声,当即抬手,只是又听利箭飞射过来的声音,当即推开苟逞的手,握住长戟击开利箭。
从战马上一跃而下的身影无比魁梧,五官眉目,同先前死在他手里的颛孙傲有些相像,只是年岁要长了许多。
看来,这就是南蛮大军的主将,颛孙佩。
“就是你,杀了我儿子。”
颛孙佩的兵器是同颛孙傲差不多的长刀,只是更为锋利,配合上中年男人面目犁黑,狰狞的模样,看上去当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颛孙将军,终于见到你了。”
晏骜川顶住长戟,从地上飞快站了起来,同人对峙。
“看来真是你。”
颛孙佩双眼猩红,嘶吼了声,刀光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般猛烈地炸开,伴随着一声轻响,两人迅速擦肩而过,似乎擦出了一抹凌厉的火光。
晏骜川扶戟而走,挺直腰背,身手矫健,手中所执长戟猛攻,抵住了土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颛孙佩只看年轻人的身姿腾空而起,长戟一分为二,单手紧握,迅猛地扎向他的脖颈。
然而颛孙佩的武功要在儿子之上太多了,疾步后撤,根本没有给晏骜川任何伤他的机会。
晏骜川只见那把刻了青龙的长刀,在中年人手中,犹如巨龙趴伏于掌心般,只待嗜血开荤。
“——”
颛孙佩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晏骜川的想象,身形如猛虎般扑了过来,长刀划过长空。
即便是晏骜川连连倒退,胸前的盔甲,仍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好在未伤及皮肉。
然而对方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提刀再次攻来,手中刀犹如闪电般划向他的喉咙。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
玄铁长戟紧紧地抵在晏骜川的身前,犹如一道护身符般,拦住长刀的攻袭。
“是把好兵器,可惜跟错了主,今日,我就送你归西。”
颛孙佩喝了声,抬膝攻击对方的腹部。
晏骜川踢腿将攻击化解,冷视对方,“当时你儿子也是这样想的,可惜他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如今当爹的来了,还想扳回一城,也是异想天开。”
“狂悖小子——”
颛孙佩痛骂:“你知不知道,我三十岁才得一子,好不容易养到这般,你却将他从我身边夺走了。”
“那你又知不知道。”
晏骜川凝视对方,“因为你们发起的这场大战,我大晋生灵涂炭,百姓易子而食,
是你们不安守本分,起兵攻击我国,烧杀抢掠、恶事做尽,
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儿子也会死在我大晋种,死在你们行尽狗彘不若之事的无辜土地之上。”
颛孙佩冷冷一笑,“你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后生懂什么?你明白一个国家安邦兴国的法子吗?
你知道一个国家面临前有狼后有虎时,无能为力的时候只能奋起一搏吗?
若我们还安守在国土内,做你们大晋的狗腿子,今时今日,我们都是亡国之奴!”
晏骜川双眼恍若也沾染了血色,怒声吼:“可大晋从未害过你们,大晋的百姓从未害过你们,
他们安守本分,又做错了什么?
你说你养大儿子来之不易,你知道在我们身后的这座城池里,每日有多少父亲,要亲手烹食自己的儿子吗?”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