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戟狠狠划破颛孙佩的盔甲,晏骜川抬脚踹在人的胸口上,对方连连后退。
“将军——”
“咱们的粮仓着火了——”
颛孙佩不敢置信地抬起眼来,晏骜川朝他扬起唇来,“怎么?你能烧我们的粮仓,我们就不能烧回去了?”
“撤退——”
颛孙佩快速上马,冷冽的眼神落在晏骜川的身上,“我会杀了你,为我儿子报仇,一定。”
“我一定等你。”晏骜川的眼瞳镇定无波。
“……”
“……”
龙卫大军这一战,已是逞强,是关赤出计,趁对方倾巢而出,火烧对方粮仓。
这一招,足够让南蛮大军迟缓好一阵。
至少在这段时日里,他们不会再攻来。
晏骜川回营的时候,关赤正赶回来,同人打过照面,就打算回帐子里歇息。
方才同颛孙佩交手,晏骜川已然是筋疲力尽,他很久没有吃过粮食,每日靠啃食树皮维持着生命。
方才已经是逞强。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
脑子里泛起晕眩,他不得已,只能靠在硬板床上,树皮没有营养,他每日都会眼前发黑一阵。
好在他本来身体底子好,换做南许,已经晕过好几回了。
“晏骜川。”
“这儿有只鸟。”
南许方才出去打水喝,中途就遇上一只长相奇特的鸟,一直跟随着他。
直到入了军营,鸟还在他身边飞着。
“你说,咱们将这鸟抓了,烤了吃如何?”
南许盯着半空中飞着的金白色鹤鸟,咽了口唾沫。
晏骜川只是扫了眼,就正襟危坐,“这是乔风意的鸟。”
南许想要将鸟烤着吃的想法戛然而止。
“乔乔的鸟?乔乔不是在楚州吗?她哪来的鸟能飞到这儿来?之前也没见她养鸟啊。”
晏骜川自然不会说,这也不是乔风意一人的鸟。
而是姬天合培养细作后的通讯方式。
这种鸟,受人规训,极为聪明,唯养鸟人之命是从。
先前在岭南同姬天合相识,就曾同晏骜川说过这件事。
“你看,这腿上还绑了东西呢,看着奇奇怪怪的,是什么玩意儿?”南许爬上床站起来,想要将鸟抓住。
可鹤鸟太过灵活,无论如何,都不肯降落在南许的手里。
晏骜川蹙眉,抬手拽住木床上的一点木片,朝着鹤鸟的位置射过去。
他用的力道很轻,只是将鹤鸟打了下来,并没有伤它的性命。
“……”
他握住鸟,将爪子上绑住的信取了下来,正要铺展开来。
“——”
“晏骜川,刘将军叫你过去。”苟逞的声音从帐子外传来。
南许抬眉,见晏骜川将鸟爪子上绑着的信拿走,新奇地握住鸟抱过去。
“你就是乔乔养的鸟啊?”
南许低下头去蹭了蹭鸟的脑袋,“你身上好像真的有一点点乔乔的味道,不过乔乔比你香多了。”
鹤鸟被南许这样一蹭,顿时扬起翅膀,不由分说地飞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了军营的长空上。
“诶,我说,这人也无情就算了,怎么养出来的鸟儿也这样无情。”
南许托着下巴,盯着晏骜川床上放着的信,对人道:“你先去见刘将军吧,等会儿回来,咱们再一起看信。”
晏骜川嗯了声,起身穿鞋,跟随苟逞一起去了刘昆帐子。
“今日同颛孙佩对阵过了。”
刘昆一个人坐在榻上,给手臂上的伤口撒药。
“对阵过了。”
晏骜川说完话,自觉走过去,将桌上的纱布拿起来,替人将纱布滚好。
“感觉如何?”
刘昆放心地将手臂放在人的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年轻人。
“感觉……”
晏骜川粗略回忆,“挺厉害。”
“就这样?”
刘昆笑眼打量对方。
“虽然是挺厉害,但打不过我。”
晏骜川心里有数,将纱布裹好,帮刘昆将衣裳穿好。
“打不过你就好。”
刘昆垂下眼来,轻轻拍了下晏骜川的肩膀,“我已经给卫大将军去信,不知,会不会被人拦截,
若是卫大将军驰援,咱们或许有希望,能撑过去。”
“咱们一定会撑过去的。”晏骜川笃定道。
刘昆微笑,拍了拍年轻人的脸颊,“若是我在你爹那个年纪成婚,儿子也该像你这样大了。”
“这不是废话嘛。”晏骜川笑了声,多次并肩作战,他视刘昆早就如父一般,亲近自在。
“要不,等这次打仗回去。”
刘昆抬眉,“给我敬杯茶,日后,就认我做义父,如何?”
“将军不给点好处,就想认人做儿子,这未免有些轻松了吧。”晏骜川开玩笑。
“这把椅子交给你,如何?”
晏骜川跟着笑,没说两句,天色要黑了,刘昆就让人先回去了。
南许正躺在床上,信还放在原位置。
晏骜川拿过信,准备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