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准备好了,就看四皇子那边什么时候能准备好了。”
这话听起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看着桑景宁那疑惑的模样,路正阳开口解释。
“前天就已经准备好所有的材料了,只是德妃娘娘和四皇子……”
“好像有些紧张。”
原本她就已经有些疑惑了听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直接沉默下来。
不过转念一想,阳阳现在看起来,跟四皇兄好像差不多的年纪。
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甚至还要年轻几岁的人来给他医治。
这件事情要是放在自己身上,也很是让人紧张的一件事情了。
“等我一会去跟四皇兄他们母子俩说一下,你先着手准备着吧。”
卢正阳应了一声 还没等走到德妃寝宫门口。
就被匆匆赶来望月给叫住了。
“公主,卢家派人传来消息,卢小姐性命垂危,让公主去见她最后一面。”
听到这个消息,桑景宁直接懵住。
卢思韵可以算得上是她自己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她并不经常离开皇宫,即便是出去,也是因为有事情,不得不离开。
跟蔺月落也算得上是朋友,只是她们二人之所以相识。
还是因为她的师父是蔺月落的父亲。
“望月……算了我自己去。”
她转身跑向了卢正阳那边。
“阳阳,快,带着药箱跟我走。”
卢正阳并未多问,看她这着急忙慌,发髻都跑散开的样子。
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小事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望月已经备好了马车。
路思琼坐在马车里面朝着招手。
“快来。”
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卢家院子里。
毕竟是孩子之间的事情,路思琼并没有下马车。
卢父卢母眼眶通红,都已经有些肿起来了。
“八公主……韵儿……在屋子里。”
到了现在 两人也不让行大礼。
桑景宁一把就拦住了。
颤抖着嗓音说完一句话,卢夫人就靠在安平侯肩膀哭个不停。
肩膀都在微微耸动着。
听着发妻的哭声,卢侯爷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抬起手遮住脸庞,不让他们见到他的脆弱。
桑景宁点了点头,噌的一下就跑了进去。
“阿韵……”
床上的女孩,脸色苍白,胸口微微起伏着。
明明上一次见面,她还是个活泼的小姑娘。
怎么一个月不见,她就变成了现在这副……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看着痛哭一场之后,跟进房间的安平侯夫人,听见这句话,解释道:
“昨日,她到院子里的荷花池去玩,荷花池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那么掉了下去。”
“等到发现的时候,韵儿嘴唇都冻紫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再一次染上了哭腔。
语气当中,满满的都是自责。
“请了那么多大夫,都说这几日她要是还没反应,还醒不过来,就该着手准备……”
“要是我能早点发现她掉到了池子里,也不至于……也不至于让她变成现在这般啊!”
往日,再淑女不过的安平侯夫人,现在软着双腿。
要不是因为安平侯在旁边搀扶着她,想必,她现在就要倒在地上了。
“要是我能早点发现韵儿就好了。”
“老天爷啊,要是你非要带走一个人的话 那你就带走我吧,不要带走韵儿,韵儿才刚刚八岁啊!”
安平侯夫人的情绪再一次崩溃,双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哭的不能自已。
“阳阳,阳阳你快看看阿韵,她怎么样。”
卢正阳点了点头,不知是不是因为身边环境渲染的原因。
明明他都不认识床上那个毫无生气的小姑娘,可莫名的,他也跟着揪心。
几个呼吸之后,他呼出一口气。
“没事,小师祖你别紧张,只是寒气入体而已,只要施针几次,就能生龙活虎的了。”
听见这话,安平侯夫人也顾不得面前的男孩只是个十几岁的样子。
若是放在其他医馆,顶破了天也就是个药童的身份。
她刚刚还没有一丁点力气的双腿,忽然就来了劲。
几步走到他跟前就要跪下去。
“小神医,你救救阿韵,救救我女儿。”
“我已经没了一个孩子,不能,不能再失去阿韵了啊。”
路正阳吓了一跳,立马躲到了桑景宁身后。
安平侯夫人也跟着转了个方向,跪在了桑景宁面前。
卢正阳拍了拍胸口,还好有小师祖在他面前挡着。
否则的话,可真是折煞了他了。
“卢姨,你先起来,阳阳他既然说了能救,就不会袖手旁观的。”
卢正阳立刻点头。
“是啊是啊。”
“快起来吧卢姨,我们先出去等着,别打扰到了阳阳。”
卢正阳附和:
“是啊是啊。”
安平侯夫人抹了泪,被安平侯搀扶起来。
“小神医,你一定要救救韵儿。”
卢正阳接着点头。
“放心吧夫人,我会尽力的。”
安平侯夫人一步三回头,直到夫妻俩和桑景宁一块到了院子里。
“卢姨,你知道阿韵是怎么掉进去的吗?”
她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了安平侯身上,只一瞬间,就收了回来。
快的让人看不清。
“阿韵也不是三岁小孩了,而且一直都是很懂事的。”
“若不是因为有什么原因的话,她也不会独自一人到荷花池上去吧?”
安平侯夫人一噎,是啊,女儿有多听话,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莫说她现在不是三岁小孩,就是韵儿真的三岁的时候。
让她不要靠近荷花池,她也会很听话的远离。
“公主……多谢提醒。”
桑景宁点到为止,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能过多掺和。
只是,她看得出,思韵并不是自己掉下池子里的。
而是因为有人害她。
安平候府那些个妾室可疑,甚至每一个伺候的下人也可疑。
可哪怕是妾室,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奴婢。
没有主子的允许或是默许,哪有人敢对唯一的一个小主子下手呢。
之所以提醒的是安平侯夫人而不是安平侯,也是因为她觉得。
孩子毕竟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