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乃安再怎么严防死守,他的两个儿子也消失了。妻子悲痛欲绝,吵闹着要回去找儿子,被护卫头领误伤了腿。
妻子不想自己的肉体便宜了这群禽兽,飞身跳崖而死。
最后只剩下周乃安和他的小妾柳氏。
留他,是因为要去丹山落户籍派上用场;而柳氏,一个弱女子的下场,可想而知。
已经快被那群禽兽玩烂了,离死也不远了。
听完周乃安的讲述,张同义并没有答应下来,他并不认为就凭他们几个兄弟能干掉十来个护卫。
可周乃安说他有蒙汗药,可以下在护卫要喝的水里,到时候只要他们帮忙砍杀那群人就行。
蒙汗药不是立即发作的,周乃安担心护卫他们还没倒下之前就发现了端倪,会先一步杀了自己,所以才要找人帮忙。
张同义觉得,为了兄弟老小到丹山的妥善安置,这事可以办。
于是,周乃安得手后,立马给了张同义信号。
张同义让媳妇带着孩子赶往前面五里外,如果天黑等不到他们就不要等了,然后他就带着兄弟几个冲进摇头晃脑的护卫队里。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厮杀没一会儿,他们也变得软手软脚了。他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中招的。
然后双方都倒在了地上。
接下来就是谷满仓他们都知道的了。
谷荔听完,疑惑地提问:“那马车里的两个人是谁杀的?”
张同义没有忽略谷荔,给她回答道:“马车里的人不是我们杀的。但我们倒下时,我曾听见马车里传出女人的尖叫,周县令的怒吼。不过周县令很快就没声音了,倒是那女的,哭嚎了好久才渐渐没了声音的。”
谷荔回想她打开车帘看到的一幕。
女子衣衫不整地躺在车厢的最里面,手里握着一把镶了红宝石的匕首(此刻已经藏在专属于谷荔的小包袱里了),女人的腹部及以下的位置被刺了个洞,血水浸染了她的下半身。
而周县令呢,他倒在马车靠门的位置,颈部被划开了一条口子,血水顺着木板缝隙,流到了地上,湿了一大片。
想来是自以为找到新护卫的周乃安不愿带上失了贞洁的柳氏,想要杀了她。谁知被早有准备的柳氏反杀了。
还是一击毙命的那种。
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了女人!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谷荔没想明白,为什么张同义他们也中招了?
手无缚鸡之力的周乃安肯定是打算要跟张同义他们一起走的,没道理连帮手都一起药翻了吧!
难道是周乃安担心自己吃了自己孩子肉汤的事情会被张同义他们知道,干脆将两路人全都下了药。
等两队人互殴都倒下了,他在下车收割所有人的人头?
谷荔不由得开始阴谋论了。
那这个周乃安真够心思歹毒的。
这个问题,张同义他们也正苦恼着呢,他们都没跟护卫队的人一起吃东西,怎么就中招了?
很快,他们就有了答案。
找到镖局里的婶子们时,她们正齐齐整整躺在路边的草地上,一动不动呢。
跟张同义他们之前中药的情况一模一样。
妇人和孩子没有男人那样强壮的身体,张同义他们找回来了,地上的人才堪堪能动一动手指。
几人合力,将他们挪到了更安全的小坡后面。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也中了蒙汗药?”华强生仔细回想今天遇见周乃安这群人之后的所有事情。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的一顿,“是狗官的那个小妾!”
华强生扭头看向自家媳妇,“周乃安离开后,他那个小妾也来过,她来找你们做什么的?”
华强生媳妇神情有些不自然,嘴唇蠕动几下,又不发出声音。
华强生冷着脸,“还不快说,我们差点都被人害死!”
“她,她来找我用银子换了月事带。”白婶子被吼得一哆嗦,“她说她身上恶露不止,裙子上还粘了血,露在外面的皮肤青青紫紫,我看她可怜,所以,所以就-----
很明显,小妾就是故意接近的她。县令的小妾会连个月事带都没有么?即使没有,随便裁件衣裳能做出几十条来。
用得着找村妇们借?
还露出身上的伤痕来?
无非是想利用这群妇人的同情心,降低她们的防备,达到自己的目的。
华强生闭了闭眼,“你让她接近了我们的吃食?”
“我,我,她找我时,我当时正在煮野菜汤!”白婶子眼一闭,全都说出来了,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了他们是被那小妾下手了。
那小妾过来时,他们几个男人正凑在一块商量着动手的事,只瞥了一眼那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女人。
谁能想到。
白婶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差点害死了所有人,越想越后怕。
周围即使有人想劝两句,可他们都差点死掉,这时喉咙里干巴巴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谷荔于心不忍,白婶子人不错,以前最是照顾她了。
“华叔,这事也不全白婶,有心算无心。那小妾要找的就是当时正在煮汤的人,不是白婶也会是别人。”
华强生松了口气,他感激地看向谷荔。“也是你婶子烂好心,差点害了大家。我在这里跟各位兄弟嫂子弟媳赔个不是了。”
他何尝不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只是担心不给大家一个态度,会生隔阂。
如今谷荔配合着能让这事过去,他在心里是万分感激的。
“也多亏了满仓恰巧赶到呀,老天这是特意安排着让我死里逃生呀!”张同义立马打圆场。
这时,谷荔再次提问:“不过,为什么周县令的小妾要给你们也下药呢?”
刚才的致命问题及时被谷荔及时带过,大家再次陷入沉思。
小妾的行为,周县令知晓么?
是她擅自主张为之,还是得了周县令的指使?
如果是周县令指使,那多半就是谷荔之前猜测的,周县令阴险鬼想借刀杀人,再卸磨杀驴!
“那狗官真不是人,竟然连我们都算计进去了!当时我第一个就该先砍了他!”刘铁头恨恨握拳。
谷荔扭头看了一眼铁塔似的魁梧铁头叔,忽的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