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迫做了一段时日的避风港,以至于在晏听自己回到独属于自己的避风港内时,他才发觉自己的思念已然深入骨髓。
紧绷的神经全都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全都松开,甚至浑身上下所有的疲惫与伤痛,都在那一刻苏醒。
反正一沾上晏海不是这里痛了,就是那里累了,说矫情点,就是要抱抱要亲亲才能好。
“你怎么样了?”等晏海抱够了,这才直起身板想到要关心他,他拉起晏听的手,关切道:“有没有受伤?”
“皮外伤罢了”,晏听的伤都在手上,怕他担心,于是他便心虚的收回了手,安抚道:“我没事。”
“伤哪了?”晏海才不信他,有过为救余鸢而差点命丧当场的这个前车之鉴在,晏海其实打心底起抵触空青司的一切,他硬把晏听藏起来的手又拽了出来,这才瞧见他手背才刚刚愈合的烫伤,怒火当即涌上心头,他掀起眼帘沉着脸,质问道:“这便是你说的没事?”
“周云之一把火将整个桃都烧毁”,晏听温声解释道:“既是火中,有些烧伤也正常。”
闻言晏海脸上的阴郁之色才勉强压下,他也知道此事无可奈何,如今晏听得到晏南坤的重用。他也已然在十二屿中,心照不宣的成了晏氏三公子,但偏生自己又病了,所以派中诸多事宜就都强压在了他身上。
可就在他才刚松一口气时,偏生晏海却忽然拉起他的手,想在手伤上落下一吻,而晏听的宽袖却顺着手臂滑落,露出了手臂上的抓伤。
两人皆是一愣,瞳仁微缩,晏听猛的把手抽了回来,当即感到一阵心虚。
“拿出来”,晏海的脸色更难看了,见他不从,他又硬把晏听的手拽了出来,宽袖卷起一看,他当即就明白了这是谁的杰作。
鼻翼微扩,眉宇瞬间覆上一层怒意,晏海看这上头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的抓痕,还有好几个极深的血窟窿,哪怕如今已经结痂了,但从伤口上看,却也能猜到他当时忍受了多大的痛楚。
“这个疯子”,晏海忍不住评价道:“她是有病吗?”
“好了”,晏听反握住他的手,有些愧疚的对他解释道:“她亲眼看着余新康在自己面前化为灰烬,而余朔又身负重伤到如今都未能苏醒。一夜之间她就失去了所有,情绪崩溃也是难免的事,况且当时赶去的就只有我跟晏竹,若我们在迟一点,只怕他们也会有性命之忧。”
“当初就说了不让你去,你就不听我的!”,除了晏听受伤以外,他更怕的是余鸢真的会对他动心,本来晏南坤跟余新康就有意撮合他们,甚至都不用亲临现场,他都能猜到余鸢与他当时都做了什么,他愤愤道:“你这!你!”
这种话他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怒火上涌,他竟把自己给呛住了。
“好了”,好在晏听知道他顾虑之事,他双手捧住了晏海的脸,使他被迫嘟起嘴来,在配上他那两道微蹙的浓眉,这使得他看上去十分滑稽,晏听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温声安抚道:“都过去了,别生气了。”
“过不去!”晏海也没反抗,嘟着嘴接着愤愤道:“你明知绕辣个蓝人婆瑞你是……”
“噗”,晏听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戏谑的反问道:“你说什么?”
“别闹我”,晏海终于挣脱出来了,他又继续喋喋不休:“你明知道那个男人婆对你是什么!”
“咚”一声闷响,晏听拽着他的衣襟直接转了个身,把人摁着撞在了墙上,他踮起脚尖,两个额头相互抵在了一起,他压低了声线,沉沉的说道:“晏无矢,你给我闭嘴。”
“呵”,晏海任他把自己压在墙上,他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讽刺道:“你现在挺厉害啊。”
“那是”,晏听也对他挑了挑眉,随后就凑了上去,霸道的封住了他的唇瓣,“唔。”
晏海蓦地睁大了眼眸,感受到那双纤细的手在身上游走,心跳当即疯狂跳动着撞击胸膛,他太用力了,此刻的晏听简直就像是在吸食他的精魂,三两下的功夫,他便感到一阵窒息。
大脑逐渐变得混沌,随着舌尖的转动,他甚至无法自主思考,好几次他想反攻为上,可身子却溺死在了爱意的深海里,无法反抗。
偏生他连口气都没有换,硬生生把晏海折磨到窒息,双腿也止不住在打颤,就在他即将失神的那一刻,晏听才终于抬起头来。眼波流转,他意犹未尽的看着晏海,胸膛跌宕起伏,他沉声问道:“还气么?”
晏海的双眸有些失神,他勾起嘴角有些疲惫的笑了笑,又说道:“你明知道……”
“唔!”连句话都说不完整,晏听就又凑了过来,指尖游离在腰间,如今的他已经完全学坏了,三两下就将腰封解开,冰冷的指尖趁机探入,点触在紧绷的腹肌轮廓上,巨大的温差使得他紧绷到了极限,噌一下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晏海当即泄出一丝呜咽,他猛的仰起了头,认输道:“不,不气了!我认输,认输!”
“呵”,极轻一声笑,晏听终于松开了他,他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战利品举起,随后满脸戏谑的对他笑道:“晏大少主会认输,还真是难得。”
胸膛的衣襟微敞,晏海笑着说道:“我想问你个事。”
“行啊”,晏听微仰起头,眼尾里充满了挑衅,说道:“你问。”
“我想知道”,晏海抬手就摁住了他的肩膀,一个翻身又把人反摁在了墙上,他微微低头,指尖探进他散开的墨发里抽出一缕,饶有兴致的在指尖缭绕,他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有狐臭吗?”
“什……什么!?”晏听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他蓦地睁大了双眸,喃喃道:“你说什么?”
晏海不以为然,又继续问道:“回答我便是了。”
“没有!”晏听眉头大蹙,他被晏海这个问题给问得满头雾水,甚至还有些薄怒,愤愤道:“我有没有你难道不清楚!?”
“是吗?”晏海嘴角勾起一缕邪笑,随后又松开了他的墨发,勾起他的下巴,用低沉的声音问道:“那为什么,你会跟狐狸一样迷人,摄人心魄,勾人心魂?”
晏听:“………”
“晏无矢!”晏听眉心狂跳,额间蹦出个井字,他抬手就将人推开,正了正衣襟,愤愤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嘿嘿,与你说笑罢了”,晏海嬉皮笑脸的又要凑过来,晏听一个转身躲开,他解释道:“这是我在书中学到的情话,你不喜欢吗?”
“我劝你把那本书烧了”,晏听背对着他,微微侧首,给了他一个柔和而又阴郁的侧颜,随后便用食指勾起了他那条腰封,威胁道:“否则,你就这么裹着衣袍上船吧。”
“无渡,无渡!”眼看着晏听走了出去,忽然飘来一缕寒风,冻得晏海不禁裹紧了敞开的衣袍,他痛苦的朝他伸出手,哀求道:“烧,我回去就烧了,你先,先把腰封还我啊!”
晏听趾高气昂的跟着大部队朝港口走去,愤愤道:“不还!”
开玩笑的,晏海如今还病着,晏听也不忍心让他受冻,趁着众人在排队候船之时,晏听就已然悄悄帮晏海将腰封系了回去,但小心眼的他最后也不忘狠狠扯上一把。
晏海被他这么一勒,血都差点吐了出来,但碍于此刻人多眼杂他不好还手,只好在心里暗戳戳的发誓,待他们今晚就寝之时,定要叫他跪地求饶。
回到十二屿时,晏南坤已经提前给余朔余鸢都安排好了住所,人一落地,立马就有医师前来给余朔治疗,而余鸢在进入住所之后,就把自己给反锁了起来。
晏海陪着晏听去找晏南坤复命,但晏南坤此刻已经烦的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其他,随口敷衍了几句后就让他们走了。
毕竟晏听将所有的事都处理的非常好,一点错处都挑不出,况且周淮被释放的事,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修真界,所以各大门派毫无例外的,全都书信前来指责,以及还有源源不断的要求他们支援。
他们从晏南坤住所出来时已是傍晚,正逢偶遇了晏涛,在他的强烈要求之下,他带着两人来到了余鸢的住所,硬把人给拉了出来用膳。
几人同坐一桌,面对着一桌子山珍海味,却无一人有食欲,知道她此刻正痛恨着十二屿,所以便不愿多说,但晏涛实在是于心不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着她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
他先是将十二屿近来所遇到的难处,全都说了出来,随后跟她道了很久的歉,接着又把无尽门上上下下,包括周氏一脉,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周庆元所有子嗣,包括他这辈子所娶的所有夫人,给全都骂了一遍。随后又跟她不断保证一定会杀了周淮,答应帮着她重建空青司后,这才终于把她说哭了。
“别,别哭啊”,眼看着她趴在桌上开始小声抽泣,晏涛当即慌了神,他不知所措的看着余鸢,喃喃道:“也,也不用感动成这样吧?”
晏海:“………”
晏听:“………”
“你去死啊晏无双!”余鸢没有抬头,歇斯底里的声音传了出来:“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闻言晏海忍不住凑到晏听耳边,小声评价道:“果然是男人……嗷嗷嗷!”
晏听暗戳戳的掐了他大腿一把,随后扫过去一记眼刀让他闭嘴。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晏涛也俯下身子凑到她身边,解释道:“此事确实是十二屿对不住你们,但我大哥当时危在旦夕,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能用的药全都用了。妈的,如今想想,这一切都是周庆元那对狗父子串通好的……”
也不知晏涛哄好了没有,反正一顿饭吃下来,谁都只吃了个半饱,后来余鸢也没哭了,敷衍性地扒拉了几口饭后就回房休息了。
几人喝了点酒,回去的路上都是满腹心事,谁也没多说话,晏听跟晏海回到寝殿时,晏海前脚才刚合上门。后脚就在转身之际,喉间的衣襟便被一只苍白的手给揪住,随后便被大步流星的拉到床榻边摔到了床上。
瞧他心急如焚的样子,晏海耐不住笑,喃喃道:“你这……唔!”
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晏海发觉他的无渡还真是越来越霸道了,偏生如今自己身子大不如前,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吻得双腿发颤了,晏海严重怀疑他是不是狐狸精转世。
眼看着他逐渐长高,身子越来越好,但自己却完全反了过来,三两下的功夫,他又就感到一阵窒息,忍无可忍的他直接一拍床板,起身反攻在上。
“无渡”,胸膛跌宕起伏,眼看着这只狐狸精现在对自己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眉眼漾着蛊惑,嘴角挂着浅笑,他忍不住评价道:“你还真是……想要我的命。”
“我想杀你很久了”,晏听微仰起头,晏海感受到腰间一松,紧跟着一条浅金色的腰封便被抛了出去,微凉的指尖探入,顺着人鱼线的幅度缓缓向下,晏海忍不住蹙了蹙眉,耳畔传来了低吟浅唱的声音:“你不知道么?”
“别丢啊”,晏海又伸手将那条腰封拿了回来,搂着腰让人翻了个身,跪在床榻上,他从背后抱着他,唇瓣摩挲着耳垂,他低声道:“你不是稀罕得紧?”
“谁稀罕你那条破腰封?”眼帘半阖,衣袍滑落,晏海一手捉住了他两只细手,晏听不明所以,紧跟着手腕一紧,他蓦地睁大了眼眸,当即意识到危险。
可是来不及了,“唰”一声响,双手便被迫举高,晏海居然用他那条腰封捆住了晏听的手,把他的手吊在了上方挂纱幔的架子上。
晏听猛的回过头,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极其不甘心的浅绯,他恶狠狠的剜了晏海一眼,愤愤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