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慈寿宫;
一身凤袍的太后,坐在凤床之上,紧紧拉着身旁少女的玉手,凤颜一片焦急之色,可凤目中的那道喜悦却是十分的明显。
昨天镇北公急急进宫,带来两个天大的好消息。
那白衣少年平安无事,那方玉盒也已得到;
这两件事得其一,都让人无比的惊喜,二者俱得,今日皇城注定要一片大喜!
急急传下懿旨,责令数千铁甲军奔赴河间府,务必将那少年和玉盒,安全接进京城,如今正午已过,兵马应该已经回到了皇城。
昨夜;
她久久无法安睡,心中的那份担忧始终无法放下,今日更是无心早朝,苦苦支撑了正午,刚刚禁卫军已经禀报,铁甲军已入京城,想来一切俱是顺利,心中的那份担忧终于可以放下了!
一月余前;
皇帝被人暗害昏迷不醒,整个皇城似乎陷入一片黑暗,而她的担忧也从那一刻开始,幸亏还有一位白衣少年,不但揭开层层的迷雾,一次次化解皇家的危机,如今更是找到了解救皇上之法。
她欠那位少年的,整个皇城甚至整个天下,都欠那少年的,待皇帝彻底苏醒,必须给那少年天大的赏赐才行!
“禀太后,闵王和镇北公求见!”
一位公公急急奔入殿中,躬身说道。
“快宣!”
太后望了身旁少女一眼,已掩饰不住凤颜的激动之色。
“太后懿旨,闵王爷.镇北公觐见!”
尖锐的声音响起,一位书生和一位金甲将军,快步走入大殿。
“儿臣拜见母后!”
“微臣拜见太后!”
书生在前,金甲将军在后,俱是双膝跪地,俯身叩拜。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李逍遥呢?”
太后急急地问道,神情从未有过如此的激奋。
“禀太后,微臣……微臣不知道!”
金甲将军俯身说道,神色很是奇怪。
从接到密信的那一刻,这位威震天下的大将军也是从未有过的惊喜,率领铁甲军急急赶到河间府,以密信之中行事,一切相当的顺利,可就是不见那道白色的身影。
连夜赶回京城,一路之上也多次询问,可每每都被那少女给搪塞过去,弄得他也是一头的雾水,现在太后询问确实很是尴尬!
“你不是去亲自去接了吗?怎么不知道?”
太后急切地问道,凤颜微怒,一颗担忧的心再次提起。
“微臣……微臣确实……确实不知!”
镇北公苦涩地回道,神情无比的委屈,可确实真的说不清楚。
“母后息怒,想来李逍遥应该平安无事,柳大小姐已经回来了!”
闵王爷微笑地说道,暗暗有些心疼这位金甲的将军。
“烟儿回来了吗?在哪里?快让她来见哀家!”
太后急切地问道,握着少女的手似乎又紧了一些。
“禀母后,就在殿外!”
“快宣!”
“慢着,禀母后,儿臣还有一事禀报!”
急急拉住刚要张口的公公,书生王爷的神色有些担忧。
大殿外不止有一位倾国少女,还有一位朝廷的王爷,他的大皇兄。
将那两位拦在殿外,他随镇北公先进殿禀报,就是为了查看太后的神情,以防出现不必要的尴尬,可没想到太后竟是如此的急切。
“有事以后再说,快宣!”
太后想要起身走下凤床,却被身旁的少女轻轻拉住。
太后之尊,怎可轻放!
“太后懿旨,宣柳大小姐觐见!”
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时可管不了一位亲王的阻拦。
大殿中瞬间陷入一片安静,跪俯着的闵王,稍稍回头望向殿门,神色很是担忧,却又无能为力。
太后之威,不容抗拒!
大殿门口安静了片刻,殿中之人的神色俱不相同,太后一脸的焦急望着殿门。
哎!
似乎有一声轻轻的叹息,在殿外响起,一位紫衣少女缓缓走入殿中。
面带微笑,莲步轻移,双手捧着一件四四方方的东西,被一方黑巾所罩,看不到究竟为何物很是神秘。
一位身穿素衣,面容平静的和尚,跟在少女的身边,手中的一串佛珠轻轻都转动着。
“小女柳如烟拜见太后!”
少女微微躬身说道。
“快起来!快起来!到哀家身边来!”
太后凤颜大悦,尤其是看到少女手中那神秘之物。
“多谢太后!”
柳如烟微微一笑,缓缓抬步走向那张凤床。
这张凤床无比的熟悉,已守护了一月有余,现在再次看到,心中自然很是欣慰。
“都瘦了!”
太后急急起身,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娇容,凤颜很是心疼。
“多谢太后挂念!”
少女微笑地说道。
“这就是那东西?”
望了望少女手中之物,凤颜很是惊奇,就这么个东西,竟然搅得整个皇城如此的慌乱。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微微躬身将手中之物奉上。
黑巾被一只颤抖的手缓缓拿开,一方精致的玉盒,浮现在这慈寿殿中。
通体雪白,无有一丝杂色,浮现着莹莹之光,内中似乎还有一物。
玉盒之上有一个小小的凹凸,造型很是奇特,除此之外在无任何异状,单从外形来看,这方玉盒已是不俗!
“这个怎么用?李逍遥呢?”
太后急急问道。
玉盒既然已经拿到,应该立即化解皇帝体内之毒,这才是重中之重,皇上真的等不了太久了!
“太后不必着急,这玉盒需要特殊之物打开,我已命人去取!”
“好!好!好!”
太后无比的欣喜地连说三个好字。
“烟儿,你都回来了,李逍遥为何不见踪影?”
“我也不知道,他只说让我们先回京城!”
“噢!原来是这样!”
太后微微一笑,凤目中的一丝担忧,也慢慢散去。
那少年无比的睿智,竟然已经有所嘱托,她也就不再过于担忧了!
“烟儿,你刚刚说什么?你们……还有谁跟你一起回来了?”
凤颜猛然一震,望了望眼前的少女,随后急急观看整个大殿,一个和尚也浮现在眼中。
一身素衣,神色很是平静,面容还有些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是……”
“贫僧空净,拜见太后!”
和尚微微垂首,单手成掌置于胸前,竟然行了一手佛礼。
“大师不必多礼!”
太后微微一笑并未多看,转目望向身旁的少女,以为这是少女不知从何处请来的一位高僧,希望求得一个答案。
“太后……”
少女的娇容突然浮现一丝红晕,望着一双凤目,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烟儿,你是哪里请来的高僧?是为皇上祈福的吗?”
太后疑惑地问答,少女的神情很是让人不解。
“禀太后,这不是什么高僧,这是景王殿下!”
柳如烟将手中的玉盒交给身旁的菊儿,缓缓抬起眼神,很是平静地望着面前的太后,眼神中也浮现一道坚定。
李逍遥让景王回京,其中的用意她十分的明白,没有什么好畏惧的,怎么说这也是一位朝廷的亲王。
“景王?”
太后猛然站起,一双凤目再次望向下面的和尚。
眉眼熟悉,面容更是熟悉,只是头上的九点戒疤却是无比的陌生。
这是一张与先帝有七分相似的面容,怪不得刚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确实是先帝的嫡长子,前朝的太子,当朝的景王。
“你……你……怎敢……”
太后举起右手指着下站的和尚,凤颜震怒,凤躯剧烈地颤抖,一道冰冷的气息慢慢散开。
这是先帝的血脉,皇家的子嗣,现在竟然剃度为僧,这不是要贻笑天下吗?
皇家的脸面何在?皇家的威严又何在?
“母后息怒,大皇兄只是……”
“你闭嘴!”
一声凤斥回荡在大殿,不但打断了书生王爷的话,也让殿中所有人俱是身躯一颤,除了那位依然平静的和尚。
“你们都下去,若有人将今日之事泄露,杀无赦!”
凤威浮现,整个大殿弥漫着浓浓的杀意。
“谨遵太后懿旨!”
所有的宫女和太监,俱是急急双膝跪地俯身叩拜,随后急忙起身,拖着颤抖的身躯离开大殿。
这些都是常侍慈寿宫之人,俱是无比地熟知太后的秉性,今日之事虽是无心知晓,可已经招来了杀身之祸啊!
这种事怨不得任何人,身处深宫之中,早已将这一切看得很淡。
若今日这慈寿宫中有个好的结局,他们可能还能留下一丝生机,如果今日这大殿中不再平静,他们也许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可悲,可叹,却又无怨!
“母后息怒,儿臣愿与大皇兄同罪!”
闵王俯身叩拜,眼中已经热泪连连。
同是皇家血脉,又掌管军机阁多年,他知道此事的可怕之处,稍有不留心就会令整个皇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闭嘴,退下!”
太后冰冷的话语,让这位书生王爷再次身躯一震,神情更是无比的悲哀。
他实在想不通,那家伙这时候让景王回京为了何意,难道显皇城还不够乱吗?
“儿臣告退!”
闵王再次俯身叩拜,急急起身走向殿外,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啊!
“末将告退!”
镇北公轻声说道,再次俯身叩拜,紧随着走出大殿,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那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啊?
“太后息怒,李逍遥让景王的,不如等他回来再向太后解释如何?”
“真的是李逍遥做的?”
“是的,他还将皇帝的金令送给了景王!”
“这……”
太后望着眼前的少女,凤颜无比的震惊和疑惑。
那少年究竟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