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来前商时序面带不屑的评价过商重城定下的重重规矩,大清都不知道亡了多少年了,商重城还偏偏学了那些个封建主义的那一套。
把自己当土皇帝,逼着老宅的人遵守那些封建规矩。
倒也不算是逼,毕竟只要做得好,商重城随便赏点什么,都够他们自在逍遥了。
但司鹤羽又不靠着商重城给饭吃,才不用给人面子呢,况且商时序讨厌这个老宅的所有人。
既然要和他一个来自古代的人讲规矩,那司鹤羽就好好的和他们讲讲规矩。
听见这些话。
商时序目光一凌,商时坤立刻噤声,但面上却是挑衅。
眼见商时序要发难,司鹤羽直接扯了一下商时序的衣服,轻轻摇了摇头。
商时序疑惑侧眸,只一眼就觉出不对来。
就见司鹤羽整个人和屋子的人像是两个世界,自成一脉的矜贵,脊背挺直,宛如一棵青松,面上明明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屑,但却是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错觉。
叫人一看就不自觉的感到贵重。
沈宜安和商时坤还在等着司鹤羽唯唯诺诺的道歉丢人呢。
却只见司鹤羽慢条斯理的拿过身边下人递来的毛巾,轻轻擦手,一举一动透着贵不可攀,眼神冷淡,轻飘飘的睨了一眼沈宜安。
好似沈宜安之流就像是登台献唱的小丑,不值一提。
这一眼冷得沈宜安都不自觉的缩了一下。
“放肆!”
司鹤羽冷笑一声直接开口责问:“你算我哪门子的长辈?竟敢同我讲规矩。”
司鹤羽一边说,一边缓缓的扫过桌上的人,那目光像有实质,压得好几个人沉甸甸的:“四太太要和我讲大户人家的规矩?那你就该跪下伺候,毕竟就你这样的身份,是连这张桌子都上不了的。”
明明没有任何严厉的语言,却令人感觉压迫感十足。
沈宜安一听那个四太太,瞬间瞪着眼想要骂人。
话还没出口,司鹤羽很快接着朗声道:“一个连族谱都上不了的玩意儿,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讲规矩!”
“你!”
司鹤羽口齿清晰,明明就几个字,却字字都往沈宜安的心口上扎,商时序何曾见过司鹤羽这么火力全开的样子。
连商重城都不免看了一眼司鹤羽,看他小小年纪,不免低看,却敢在这种场合和地方,直接呛声如今最受宠的沈宜安。
沈宜安美眸一闪,眼泪啪嗒一下就下来了,看了一眼商重城,腰肢一软就往人身上扑,也不看这里多少小辈。
活脱脱一副勾人模样,颤巍巍的轻泣:“老爷……我……您就看着人这么说我么?”
商重城看了一眼司鹤羽,孰料司鹤羽半个眼神都不给,反正商时序来前说过了,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连商重城面子都不用给。
司鹤羽有大大的靠山在,今天他可是要给商时序好好出口恶气的。
眼见沈宜安哭得怜人,商重城眸光一沉想要责难。
司鹤羽却是半点都不给人机会,看着沈宜安,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往男人身上扑,勾栏瓦舍里面尽学些狐媚子的勾人手段,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们一个个眼睛都是瞎的么?还不把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拉出去,这里是南城商家!不是会所!”
司鹤羽睨着眼睛看向身后的下人,就差把沈宜安像个会所小姐这事,大张旗鼓的用喇叭喊出来了。
满屋子的人何曾见过这般架势,谁又敢那样说沈宜安?
那些个下人看着司鹤羽更像是看鬼一样,惊得忘记了动作。
满脑子都是他怎么敢的啊?
沈宜安的哭声戛然而止,脸都变得狰狞了,做了精贵美甲的手直接指着司鹤羽:“你!你个小贱种,我跟你拼了!”
司鹤羽轻蔑一笑,明晃晃的嘲笑露给商重城看,商重城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司鹤羽,猛的一拍桌子:“闭嘴!”
沈宜安哭声一转,生生的噎了一口气,翻着白眼像是要晕过去了。
司鹤羽在心里冷笑一声,他就是故意的,把话提高到一个程度,不讲体统规矩,讲商家,商重城再看沈宜安那些小家子气的手段,顿时就上不得台面了。
商家不是百年世家,虽然有钱有权,但和那种底蕴丰厚的世家比起来却是一点都比不过的,活脱脱的暴发户形象,商重城立下繁琐规矩,本就是想和那些底蕴深厚的世家比肩。
毕竟商家如今已经达到了这个成就,却还是听不得上不得台面几个字,当初靠着周家在世家面前露了脸,拔高了档次。
但会赚钱是一回事,有底蕴的世家又是另一回事了。
司鹤羽是料定了商重城会息事宁人,还会责骂沈宜安,毕竟他现在有钱有权有势,规矩一大堆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想把商家传承百年,就那点子拾人牙慧的东西,还学了个不伦不类。
商时序是百年世家周家养出来的,周身气度自是和他人不同,司鹤羽更不用说,要论规矩,要论气度,现代人和古代人又如何比拟?
就算司鹤羽是大老粗的爹娘养大的又如何?
将军府传承百年,岂是区区一个商家能比得上的?
一屋子的私生男女,学得尽是讨巧卖乖的花言巧语,谁又能和司鹤羽的气势规矩比?
眼看沈宜安那模样,商时坤看着司鹤羽的样子的眼睛像是要喷火。
司鹤羽轻轻靠在椅背上,哪怕是这么细微放松的动作,那周身的气势也是屋子里的人比不上的,自有一股子淡雅高贵在。
眼皮轻轻的掀起,那股子睥睨天下的感觉就又出来了。
“听不见么?把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丢出去!”司鹤羽其实根本就不觉得这些下人会听他的,甚至还觉得商重城会责难他。
但管他呢,这虽不是自己的地盘,也要先把嘴瘾过了再说,反正有人兜底。
商重城斜睨了司鹤羽一眼,手轻轻抬了一下:“送四太太下去休息。”
商时坤没想到商重城竟然会站在司鹤羽那边,顿时瞪大了双眼:“爸。”
但商重城一个眼神过去,商时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宜安被抬走,这会的沈宜安是真的被气晕过去了。
商重城深深的看了一眼司鹤羽,司鹤羽却是半个眼神都不赏给他。
在大晋,家宅之事历来就是当家主母来管,商重城逼着商时序回商家,就是不分家的意思,但如今的商家,可没有当家主母。
而历来嫡长子本就在家族中身份尊贵,没有主母的情况下,嫡长婿自是当家,这点,只要随便看个书就能够看到。
就算司鹤羽家世再小。
他也是商时序明媒正娶,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是商家正君,既然商重城非要在这大清都不知道亡了多少年的现代搞这一套。
那司鹤羽是半点都不怵的。
封建朝代嘛,谁让司鹤羽就是从古代来的呢?
那些个繁琐规矩,司鹤羽学了十几年,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嫡子,在场谁人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