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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霖的话音刚落,整个空间仿佛都凝固了。

只余那男子的喘息声愈发急促。

他被紧紧地捆绑在一根粗糙的木桩上,手腕上的绳索勒得皮肤泛红,却丝毫无法挣脱。

玄曳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他轻轻踱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男子的心上,带来一阵阵无法言说的恐惧。

周围的风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只有沈夜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男子抬头,试图从沈夜霖那深邃的眼眸中捕捉到一丝情绪,却只看到了一片无尽的黑暗。

他咽了口唾沫,心中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仿佛自己的命运已经被紧紧地掌握在了那双眼睛中。

周围侍卫的低语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在这样压迫感十足的环境下,即便是曹呈越这样不怕死的人内心也有了动摇。

自打他和沈夜霖对视上的那一瞬,他的内心便有一层阴霾笼罩着。

心中生出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甚至想要在还没有受酷刑前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去。

他悄悄瞥了一眼沈夜霖,只见对方也正看着他。

沈夜霖的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看向曹呈越的眼神宛若看着蝼蚁般。

只一瞬曹呈越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的心顿时猛地一颤,整个身体忽然都感觉有些轻飘飘的无力感。

无论如何曹呈越都不敢相信,那样压迫感极强的冷厉之色会是一个五岁小孩脸上会出现的神色。

玄曳走到曹呈越的面前,他看着一旁桌上的刑具,手指在上面轻轻抚过:“东西真多。”

“曹县令,你说说看,我是一个个地用在你身上,还是你自己选一个?”

玄曳脸上挂着的笑十分病态,如同盛放在黑夜中的紫莲般,美丽却致命。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兴奋之色。

玄曳轻轻地舔了舔嘴唇,那动作优雅而残忍,就像一只猎豹正垂涎欲滴地审视着自己的猎物。

沈夜霖和玄曳带给曹呈越的压迫感太强,压抑得让他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玄曳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扭曲,就像一幅扭曲的水墨画,充满了诡异和危险。

他的手指轻轻地在曹呈越的脸上指来指去,像是在决定一会儿从哪儿开始给曹呈越开刀。

玄曳脸上的笑很疯癫,时不时他的嘴巴里就会发出丝丝阴笑。

弄的曹呈越心里毛骨悚然的。

之前那些对他动刑的人,他都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恐惧和不安。

眼下这个人他根本看不透他的意图,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对他下手。

就是这样什么都猜不透的状态让曹呈越的内心感到越发的恐惧。

他甚至都在内心求着玄曳快点给他动刑,他不想在以这样的状态进行下去。

心态和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曹呈越现在的状态正是玄曳想要他有的状态。

一个不怕死的人,想要撬开他的嘴巴,不是用多重的酷刑,而是要先瓦解他的精神和意志。

一旦心理防线被摧毁,这个人就会彻底地沦为别人的玩具,被玩弄在鼓掌之间。

玄曳:“曹县令,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选一个。”

曹呈越没有说话,他把头转向一旁,态度依旧坚决。

玄曳轻叹息口气:“唉,看来这些刑具里面没有曹县令喜欢的呢。”

“没有办法,那只好由我来给曹县令选一个了。”

玄曳看向一旁的刑具盘,他挑了一个细长的刺针。

玄曳拿着这细长的刺针在曹呈越的勉强晃了几下:“曹县令看看,这个可还满意。”

曹呈越瞥了一眼玄曳手中拿着的长针,他心中紧迫的情绪瞬间就消失了。

玄曳都拿出这个东西来了一会儿自然是要给他来上几下。

光是清楚这一点曹呈越内心的恐惧就消了大半,他脸上还带着一丝从容。

曹呈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玄曳轻挑下眉头他对于曹呈越突然转变的态度并不惊讶,因为这些反应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曹县令……”玄曳刻意停了一下,嘴角扬起的笑更疯狂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曹呈越面对玄曳奇怪的反应,他才镇定下来的情绪就被打乱了节奏,心中更是一阵不好的预感蔓延上来。

曹呈越眉头紧皱:“你、你在笑什么?”

“这有什么可笑的?”

玄曳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就像是地狱的召唤,让人不寒而栗。

下一秒玄曳轻轻拍了拍手:“带进来。”

门外的两个侍卫便道:“是,玄曳大人。”

刑房的门被推开的瞬间,曹呈越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月儿?!月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曹呈越惊慌失措地看着被两个侍卫押进来的龚月儿。

龚月儿的嘴巴被一团黑色的布球堵着,导致她现在正常说话不了,只能够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玄曳一把拽过龚月儿的手,将她拉到了曹呈越的面前:“你们俩可以出去了。”

侍卫:“是。”

龚月儿的手被玄曳拽得生疼,呜呜呜的声音变得更加剧烈了。

曹呈越眼眸狠狠地瞪向玄曳:“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玄曳淡淡一笑:“曹县令记性怎么这么差,刚才不是跟你讲了吗?”

“这根长针,不对你用。”

玄曳再次扬起手中的长针在他面前晃了晃,随后又在龚月儿的眼前晃了下。

龚月儿吓得赶忙闭上自己的眼睛,整个人瑟瑟发抖颤栗不止。

曹呈越:“玄曳!你这个畜生!有本事你就冲着我来,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玄曳微笑着道:“可是害她受这些的不正是你吗?曹县令………”

玄曳突然猛的将手中的长针刺入龚月儿的指甲里,那呜呜呜咽咽的声音变得更大了。

龚月儿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十指连心的疼,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更何况还是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太太。

指尖的鲜血如注般不断滴落而下。

玄曳看着龚月儿痛苦的模样,他不由得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沈夜霖被玄曳的笑声吵得耳朵疼,他有些不悦地轻啧了一声,“啧。”

顿时玄曳就安分了下来。

他缓缓转头看向沈夜霖。

沈夜霖:“……………”

玄曳:“………………”

明明沈夜霖都没有说话,玄曳还是对着他点了点头。

然后又回头继续看向曹呈越和龚月儿。

曹呈越对着玄曳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玄曳你不得好死!”

“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简直不配为人!”

玄曳笑道:“曹县令,你的妻子不是因为我而受罚,而是因为你。”

“你要是把一切都招了,她还会受刑吗?”

“说到底还是你不够爱她,她在你心里没有那么重要罢了。”

说完玄曳狠狠地转了一圈在龚月儿指尖里的针。

随后他一把扯出了堵住龚月儿嘴巴的布球。

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顿时清晰地传入耳中。

这样刺耳的声音在玄曳听来却是无比的享受:“嗯~这声音很不错。”

曹呈越:“你这个禽兽!”

玄曳:“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他拿起一个铁片,笑着看向龚月儿:“夫人接下来剥开你的指甲,不知道你会发出怎样动听的声音呢?”

曹呈越:“不!不!”

龚月儿的视线紧紧的看着曹呈越:“救我,夫君救我!”

只听卡擦一声,龚月儿的指甲并未被撤底挑干净,指甲断了一半在上面,因为玄曳刚刚的力度没有控制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哎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下可怎么办啊?指甲还剩一半在里面看,用镊子夹的话,会很痛吧。”

“夫人您说是吧?”

龚月儿看着玄曳的时候,她总是有种错觉,她觉得眼下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从炼狱中爬出的鬼物。

龚月儿的眼神里写满了惊恐二字,整个瞳孔因恐惧而收缩:“不!不!”

曹呈越拼命地挣扎着,他想要弄开绳子去救龚月儿,可那绳子绑得实在是太紧了,他根本弄不开。

嘴里只能发出用力的嘶吼声。

“哦对了。”玄曳突然想起了什么:“曹县令,我也把你儿子抓来看你了。”

“你现在要不要见见他?”

曹呈越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眼神都变得失去了光泽。

玄曳:“不过我觉得小孩子进这种血腥的地方不太好。”

“不如这样,我把他切片了给你带进来?”

“这样他也算是融合进这个血腥的场景了,你说是吧?”

曹呈越这下是真的慌了,玄曳这个疯子,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儿子是他现在唯一的期望了。

孙国师明明都说了会保证我妻儿平安无事的。

可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

难道我被他给耍了?

这时沈夜霖缓缓站了起来,他慢悠悠地走到曹呈越的身旁:“曹县令。”

“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妻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曹呈越惊愕地抬头看向沈夜霖,他惊讶的地方在于沈夜霖竟看透了他的心思。

“你、你…你……”

沈夜霖:“别你你你的了,答案很简单。”

“你被他给耍了。”

“孙千机不过是拿你当替罪羊罢了,你也是蠢,还真就信了他的话。”

“你不妨仔细想想看,那晚跟你一起喝酒突然暴毙的李县令,他约你出来喝酒的时间不对劲吗?”

“一直以来他都是酉时约你出来喝酒,偏偏出事那晚是亥时约你出来。”

“而且还很慌张,很急。”

“你说他到底在急什么呢?”

“会不会是怕毒效提前发作了呢?”

“你不妨再想想看,他死后没多久,李家上上下下都被血洗个干净。”

“这又是为什么?”

“要知道,他来找你的时候,李家全家都出城了。”

“这样异常的举动,你就一点都没有发现吗?”

曹呈越愣怔地看着沈夜霖:“那、那晚我以为他有事耽搁了,我也没有多问。”

“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我对他没有任何的提防。”

沈夜霖轻笑一声:“曹县令,你觉得是你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重要,还是他李家全家性命更重要?”

曹呈越这下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孙千机用李家全家性命要挟他?”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官职也不大,跟李世一样的官职。”

“他这么做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沈夜霖被曹呈越蠢笑了:“刚刚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你来当这个替罪羊。”

曹呈越皱着眉头:“替罪羊?”

一旁的玄曳都看不下了,他一把将龚月儿推开,继而走到了曹呈越面前:“你这个人还真是愚蠢,蠢到连一会儿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世是孙千机的发展的下线,李世一直都在替孙千机做事。”

“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李家贪污的钱财,都能够买下你两个天阳县了。”

“孙千机这样的害虫一直都在腐蚀着整个灵玄国的风气,他的势力极大,想要根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需要足够长的时间去寻找他留下的罪证。”

“但每一次他都能够把罪证清理干净,让我们无从下手。”

“可在处理你的这件事情上,他倒是有些疏忽了。”

“我们查到李世的身上后,孙千机觉得他脑子不太灵光,怕他说出些重要的东西。”

“也怕李家的钱财因此而丢失,这些钱不光是李世一个人的。”

“也是孙千机的钱财。”

“这些跟孙千机有合作的,都会不定时的向孙千机送钱去。”

“所以,他们的钱越多,那孙千机的钱就越多。”

“并且,孙千机还清楚地知道每个人家里都有多少钱财。”

“李家那么多钱,要是都被我们查封了,孙千机该有多心疼?”

“于是他便用李家全家的命,胁迫他,让他把他的死嫁祸在你头上。”

“然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