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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琪曼姑娘,采荷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屋中。

陆芸坐在矮榻上逗弄着奶娘怀里的儿子,小婴儿肥嫩可爱,一双大眼睛随了陆芸,瞳孔却是随了他爹,在阳光下能看出淡淡的蓝灰色调。

陆芸“嘬嘬嘬——”

小婴儿便张开仅有一颗小米牙的嘴巴,笑了起来。

陆芸觉着有意思,又逗了两下。采荷一脸黑线“主子,您怎么跟逗灰灰一样。”

陆芸丝毫不觉有问题“灰灰小时候可爱多了。”

奶娘事后跟陈妈妈打听灰灰是谁,得知是一条大狼狗后,楞了半天感叹道“贵人果然跟咱们这些人不一样哈。”

见儿子打了个哈欠,陆芸便示意奶娘将人抱走,翻开这几个月积下的账本开始干活。

采荷心里憋着事“主子,修竹馆的真是奇怪。”

陆芸眼睛盯着账本“确实很奇怪。”

按照岑将军的地位,就算其夫人早逝,有岑将军的几位兄弟照看着,岑妙心也不该过得如此清贫。更何况南越王每年都会从自己的私库中拿出一部分银子,抚恤战死沙场的将军遗孤,岑将军在南越军中威望仅次于南越王,光这一项就有五十两银子。

岑妙心一介孤女,五十两银子足够其活的很滋润了。

然而陆芸看到的岑妙心朴素非常,进府时穿的衣裳仅仅是一身半新不旧的棉绸衣裳,手上的皮肤也很粗糙,只有脸色还算红润。

当然最可疑的就是岑妙心怎么接近的周伯礼?又是谁在暗中运作,促成了这一结果。

陆芸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完全看不出岑妙心对周伯礼有一丝一毫的爱慕。不管是暗恋还是明恋,只要岑妙心动了心思,不可能在周伯礼身边毫无存在感。

而岑妙心与昔日岑将军的部下花家一直走的很近,周伯礼也正是在花家被人发现与岑妙心——众目睽睽之下,面对岑将军唯一在世的女儿,周伯礼只能将其接走并妥善安置。

在用兵的紧要关头,岑妙心出了任何意外都会损害王府在军中的威望。

六子说岑妙心曾心存死志。

她到底图什么?根据她目前得到的消息,岑将军纪律严明,爱兵如子,一直自掏腰包贴补伤残的士兵。已故的夫人邛氏也乐善好施,不仅多次拒绝花将军等人的主动接济,还接手了丈夫的任务一直暗中帮扶伤残老兵。

父母品行正直,岑妙心会是为了荣华富贵宁愿伏低做小之人?

陆芸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琪曼来安澜院来的勤,修竹馆却始终不惊不动,院门紧闭。

陆芸已经派采荷去修竹馆送了三回东西了,顶多半盏茶时间岑姑娘就会端茶送客,这愈发激起了陆芸的好奇心。

一日,陆芸接到了周管家递来的消息。

牙婆明日上门,请陆芸过去挑人,本就是给修竹馆挑的丫鬟,岑姑娘怎么能不去呢。

采荷再次敲响了修竹馆的院门。

问清来人姓名之后,院门从内打开,守门的婆子弯腰将采荷请进了院子。

采荷眼睛在院子打量一圈,一如往常,忽听正房传来几声异常的声音。采荷不动声色,暗暗加快脚步进了正堂。

甫一进门,采荷就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酸臭味,等到想要再次细究就发现味道已经消失不见,岑姑娘红着眼睛从西边屋子走了出来。

看着关上的隔扇门,采荷垂眸行礼“见过岑姑娘。”

岑妙心声音有些沙哑“采荷姑娘不必多礼。”

采荷关心道“姑娘可是身体不适,可要请大夫来瞧瞧?”

婆子手持茶壶进屋倒茶,名贵的汝瓷盖碗中盛着寡淡的白水,正汩汩冒着热气。

岑妙心下意识想要端起杯子,却被烫的一哆嗦,勉强回了一句“多谢采荷姑娘,不过我只是昨晚没睡好,故而今日昏昏沉沉。”

不待采荷答话,又赶紧说了句“采荷姑娘可是有事?”

采荷一来二去也习惯了这位岑姑娘的处事方式,于是道明来意“明日牙婆带人进府,郡主娘娘说是给岑姑娘您挑使唤的人,得您亲自去走一趟看好了,安澜院才能将人送过来。”

采荷来时已经想好了如果她拒绝自己该如何应对,没想到岑姑娘仅犹豫片刻便一口答应下来。

“替我多谢郡主娘娘,我明日一定按时赶过去。”

“居然这么爽快?”陆芸惊讶,皱眉思索“难道是修竹馆的仆侍怠慢了她?”

采荷想到了那杯滚烫的白水,犹豫道“主子,奴婢觉得有这个可能。岑姑娘身无长物,下人们没有别的进益,心里自然会有怨气。但是奴婢去了几次院中各处都算整洁,想来大面上应能过得去。”

陆芸听明白了,修竹馆地处偏远,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前途,岑姑娘身为主子也没钱收买人心,想要那些仆从尽心尽力,显然不可能。

可问题是——

“我不是给她送了几十两散碎银子,还有这个月的月银,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两了。”陆芸细细算了一笔账“明德堂和三思堂看在岑将军的面上,暗中也会有所表示。”

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不少银子了吧,怎么会赏人银子都拿不出来?

从采荷的描述能看出岑姑娘说话虽然直接,但并非是不通人情世故的铁公鸡。

晚间陆芸对周伯礼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岑家的家风一向如此么?”

周伯礼同样不解“岑将军为人正直,对手下十分大方,从未听过邛夫人对此事有过怨言。”

陆芸更不懂了,不免开始揣测她的用意“有银子不用,还穿着进府时的几身衣裳,天天喝的也是白水,难道是做给大家看,让外人以为我身为主母克扣她的吃穿用度?”

周伯闻言闷笑出声“照你这么说,克扣她的还有父王和母后,以及我这个南越世子。”

冒着将所有人得罪的风险,省那三瓜两枣的,图什么呢?

陆芸摇头,她真是一点也看不明白,原先她以为爬床的是个小白花或者绿茶妹子,结果居然是个样貌平平,浑身透着古怪的落魄小苦瓜。

将心底生出的诡异爱怜一拳捣散,陆芸决心明日亲自会一会她。

十几个九岁左右的小女孩分成两列站好,陆芸站在一侧端起公式化的笑脸“岑姑娘,看上了哪两个?”

岑妙心肉眼可见的在后排几人之间犹豫,见郡主娘娘发话,她抿了抿嘴角。“郡主娘娘,我能问几个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