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女子易孕的药物,呦,傅神医,敢情这百花国主是个中看不中…”
罗刹言犹未尽,傅修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洒下一把神秘粉末。
“哼,想毒我没那么容易!”
罗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袍袖轻挥,粉尘顿时如烟散去,然而,瞬息之间,她惊觉体内内力竟如潮水般褪去大半,脸色骤变,满是愕然。
“臭小子,看来不教训教训你…”
怒火中烧的罗刹,残余内力汹涌澎湃,正欲扑向傅修宇施以严惩,不料对方陡然间亮出一个暗器。
“千万别动啊,那是薛夫人的百花缭乱针!”
白月一眼瞥见那熟悉的轮廓,高声疾呼。
“什么?百花缭乱针?”
罗刹一听白月之言,当即呆立如木,半步不敢妄移。
“嘿,小子,眼光倒是挺毒辣,居然识得这是薛夫人那独一无二的秘制暗器……”
傅修宇言及此处,猛然间目光如炬,直指白月,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但这东西,寻常人根本难辨其真身,凡是领略过其恐怖威力之辈,皆已魂归九幽,所以你究竟是如何仅凭一眼,便道破其名?”
“这个…”
“呵,若是不想说的话,那就再让你见识见识…”
“是陆大哥告诉我的,我看他用过这个东西!”
白月一眼瞥见对手欲发动暗器,立刻疾声辩解。
“陆大哥?你说的莫非是忘忧?”
“没错!在文曲国那会儿,我俩性情相契,一拍即合,于是我便索性拜他为兄,而他……”
“文曲国……难道,你就是白大壮?”
白月的话语还未落音,傅修宇已投来一束似要将她穿透的眸光,从头到脚细细审视,不放过任何细节,就在她犹豫着是否该出声,打断这令人心悸的注视时,对方竟缓缓启唇,声音悠然而至。
“你来这里,是来找忘忧的么?”
“是的,我确实有此打算!”
白月心头疑惑对方何以有此一问,却也只能轻轻颔首,以示应答。
“哎,孽缘,真是孽缘啊!”
傅修宇在漫长的静默之后,轻叹一口气,缓缓将那精巧的暗器收起。
“孽缘?啥意思,难道我认陆大哥做兄长这件事有什么错?”
正当白月一头雾水,茫然不解之际,对方已翩然迈向门外。
“傅神医,瑶娘的病多亏您妙手回春,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您,您怎就急着要走呢?”
铁柱眼见对方欲离去,急忙开口挽留,可傅修宇却轻轻摇头,淡然言道。
“铁柱,你的意中人是这位白大壮治好的,若要感谢,也应该与他说才是!”
正当傅修宇即将迈出房门的刹那,罗刹冷不丁地开了口。
“傅神医,既然你认识我家少爷的话,好歹也帮我把毒解了再走呗,要不然就我这内力全无的状态,这白少爷要是有个……”
她话音未落,一枚药瓶已如离弦之箭,直直向她袭来。
“白大壮,你要是想进忘忧谷的话,切莫带这聒噪之徒随行!”
傅修宇留下这句话后,便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切,要不是因为有傅老神医,你以为我稀罕过去么!”
罗刹撇了撇嘴后,便直接将药瓶里的液体全部灌下。
“那个,你不怕他下毒害你么?”
白月话音刚落,对方忽地哂然一笑。
“安心吧,傅修宇当年在武林盟中,可是人称“圣手仁心”的侠医,对一般人,他可是轻易不会动手的!”
“可是,他刚刚明明……”
“呵呵,我这不是触了他的逆鳞了么,这个家伙当初为了能嫁给百花国主,差点就和傅老神医恩断义绝,我一看这不肖子孙就来气,自然言语间也不会留什么情面!”
“意思这武林盟的人与其他国家通婚是件很丢脸的事情么?”
白月瞥见罗刹一脸义愤,心中不由泛起好奇,脱口便问。
“若是与寻常百姓结亲,自是无伤大雅,但若是和王公贵族联姻,那便成了攀龙附凤之徒,只会沦为整个武林盟的笑谈矣!”
罗刹言及此处,不禁鼻间轻哼,冷意自生。
“可怜傅老神医一世英名,皆毁于这不孝子孙手中,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脸面,竟然敢重返武林盟的地界!”
“……你们到底是有多恨这王权富贵啊!”
此时的白月不由在心里腹诽,那边厢,罗刹察觉到内力已然恢复,边流畅地调动着真气,边对她叮咛嘱咐。
“他的迷药霸道至极,连我都未能幸免,听我一句劝,此人还是莫要轻易招惹,我隐约觉得他对你并无多少好感!”
“他都是我小爹了,这就算不想招惹,以后肯定也会见面,不过也不知道陆大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等这边事情处理完后,我确实的去忘忧谷看看他的情况!”
正当白月沉思之时,岁晚猛地冲到她跟前,满脸兴奋嚷道。
“公子!公子!瑶娘姐姐的脸全都好了,而且她也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
“什么?全好了?”
还未等白月开口,罗刹已瞬间掠至瑶娘身旁,望着眼前重焕绝美容颜的女孩,她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白月,满是难以置信。
“虽然知道你厉害,但这也太夸张了吧,这幽兰鬼魅散好歹也是武林盟的几大奇毒之一,怎么到你手里以后,感觉就和孩童嬉戏般,轻轻松松就化解了?”
“哈哈,都是我家这祖传的圣药好,和我没什么关系!”
白月连连摆手,显得颇为不好意思,与此同时,悠悠转醒的瑶娘,勉强支撑着想要坐起身来。
“瑶娘,你在做什么?你这身体才刚好,千万不要乱动啊!”
铁柱慌忙伸手稳住她的摇摇欲坠,只见她泪如雨下,细若游丝的声音中满是哀怨。
“铁柱哥,多亏恩公,我才能脱离苦海,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他的恩情才是!”
瑶娘言罢,冲着白月盈盈一拜,泪光闪烁间,满怀感激地道谢。
“多谢恩公救我,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实在是无以为报…”
“既然无以为报,那就不用报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姑娘你无需放在心上!”
白月轻声细语地安抚着眼前的女子,可她话音未落,铁柱与岁晚竟不约而同,齐刷刷地跪倒在她面前。
“恩公,您的大恩大德,纵使我们粉身碎骨、结草衔环,也难以偿还万一,我们甘愿做牛做马,为奴为婢…”
“非也非也,我自己就能照顾自己,不需要你们给我做为仆为婢,还有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这里不是武林盟么,最不兴的就是这种繁文缛节吧!”
白月哭笑不得的将两人搀扶起来,这时,罗刹猛然转身,目光如炬地朝床上的瑶娘发问。
“我问你,你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你那个叫初棠的侍女害的…”
“……”
“瑶娘姐姐,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再为那臭丫头藏着掖着了,刘妈妈之所以会虐待你,都是她指使的,你真心实意的把她当姐妹,可她…可她…”
岁晚边说边泪光闪烁,俨然是她自己也为瑶娘抱屈不已。
“可是,我和初棠妹妹从小相识,小时候的她明明…”
“等等,你说你和她从小相识?是多大的时候?在什么地方?”
罗刹闻言,心中一紧,急声追问。
“她是我领家的小妹,从她出生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可惜她父亲好赌,从小就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
瑶娘言罢,罗刹眉宇紧锁,追问不休。
“既然如此,那你们小时候是否认识一个叫安安的少年?”
“安安?那是谁?我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这个人啊?”
“那…”
“瑶娘?瑶娘你这个死丫头躲哪里去了?”
罗刹闻言,心头猛地一凛,察觉到话中蹊跷,正欲深入探究,忽闻门外刘妈妈一阵急切的呼唤,如风骤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