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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头儿,看来今晚我必须提醒他们好好睡。”张同知的手下与张小兵碰头,让他瞅瞅车队。

张小兵看着每辆车上都有躺着呼呼大睡的人,他顶着同伴戏谑的眼神找沈灵竹。

之所以不找黄宗齐,是因为这人睡的呼噜声最大,另外可以做主的沈公子,也在补眠。

而正巡视的沈家老爷子虽然最为年长,但他实在不管事,仅是个招牌。

张小兵希望天黑之前可以到达寿阳城,也只能找磨箭头的沈灵竹说:“沈姑娘,这也太过夸张。

你们晚上都不安排好休息的吗?”

“正是因为安排过,才没有休息好。”心里存着事儿,哪怕舅舅让大家轮守,也睡不蹋实。

沈灵竹只能说,还是出远门出的少,没有锻炼出经验来。

“你看看时辰,再不走赶不上进城。”张小兵指指太阳,见她不为所动,终于叹气道:

“我也是个听人管的,临时接到命令带你们见同知,不是故意不和你说。”

“那么,他们呢?是真的必须由我们来转移,还是诱饵。”沈灵竹向着边上被看押的几人抬抬下巴,挑明了问张小兵。

后者身形一僵,片刻后点点头,“都算,所以车上的货暂时还得拉着。”他有看到沈河翻看车上布匹。

沈灵竹明白了,借他们扮商队分开转移是真,但能调动某些人前来劫人的预想,也是真。

她问道:“我这边除了在驿站发现几道不同目光,到现在并未察觉什么异动。”

他们身后这家食铺,看着也是正常的。

“驿站里是我们的人。接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因为越靠近并州府城,他们越不好出手。”张小兵先给她一个定心丸,又提出尽快赶路。

沈灵竹趁机提出要求,他们在寿阳“卖掉”大部分布匹,张小兵略一思忖就答应下来。

她也没有再让人为难,很快和二爷爷分别喊醒睡了半个时辰的众人。

黄宗齐醒来道:“我试过自己睡的那辆车,一层布匹之下,应是几袋沙土。”

“到寿阳再卸。”沈灵竹的计划是一攺再改。

好在剩下的几十里靠近县城,一路上也算相安无事。

晚上找的客栈,也是要的单独院子,黄宗齐当即带领大家将车上的沙土袋卸下。

看到仅剩下几百匹布,二爷爷不禁道:“这也假的太多。”

“二爷爷,明天时,您和七伯母还有兴大哥,就留下来等我们吧。”沈灵竹担心了一天,终于晚上可以睡个好觉。

二爷爷还没说什么,夏兴首先就不同意。

沈先竺道:“做戏做全套,我们卸下一多半的货又没卖,肯定得留人看守才真。”

他和小竹子一样,不想夏兴再跟着,毕竟是夏大叔的长子,须得好好的出门,再全须全尾的回家。

沈灵竹也劝着夏兴,并且说二爷爷和七伯母还得由他照看,因为两人和别的人都不熟。

夏兴被她兄妹两个反复劝说,终因自己武力不行而留下。

另一边,二爷爷沈德贤被几个后辈劝着留下。

入夜休息时,任氏特别希望沈灵竹也留在城内,但她没有答应,“七伯母,我打架很厉害的,要保护大哥。”

任氏自然不信,但是七伯沈河相信。

因为在第二天轻车简行,走到半下午经过一处连续转弯的山路时,他们真的被劫。

一群拿着刀兵弓箭的蒙面人,突然从山腰冲下来。

箭雨齐下之际,因为大哥躲避不及被箭划过他肩头,溅出的那道血线吓的沈灵竹大骂混蛋。

“砍断车绳,躲车下。”张小兵他们因为内穿甲衣,只要护住头脸就好。

沈灵竹和舅舅当即砍断缰绳,把人拉到大车下边,赶另两辆车的大槐沈河几个也迅速做出同一选择。

还好对方的箭矢不足,一轮排射之后没有第二轮箭雨。

沈先竺笑着捂住伤口:“没事儿,没有伤到要害。”

“这群混蛋居然有硬弓。”沈灵竹将药按在大哥肩头,恨声看向往山下冲的人。

她将三角巾多包里抽出,说了句大哥自己包,人就拿着弓弩滚出车下。

随即捡个筐半顶着,开始向贼人射弩,她准头好,刷刷射翻两个人。

“小竹子!”黄宗齐也紧跟着出来,他可不能让孩子在自己眼前再出事。

沈先竺也爬出车底,他得给妹妹递箭矢。

这边厢张同知的人在躲过箭雨后,迅速掀开最后一辆车,上边放的不仅有硬弓,还有一把比沈灵竹更厉害的臂弩。

向天空射出报信的几支响箭的同时,他们的反击可比贼人们更迅猛,嗖嗖连珠射,转眼倒下一大片贼人。

在押的几个有心跑,可惜每每白天不下车时,他们脚上都锁着镣子。

根本跑不远,还差不多被冲下山的自己人射中。

有个大聪明趁乱抓起最后一辆车上的刀,想要斩断镣子之际,被趴下装箭的沈灵竹扫见。

她掉转方向,嗖的一箭射中这人的腿,当场人仰刀落。

沈灵竹无暇顾他生死,和舅舅配合着射向快冲近的贼人。

没有了居高临下的箭雨,她甚至可以站起身随便射,因为半山腰射冷箭的几个,已经被张同知的手下们重点关照,纷纷中箭没了战力。

战斗来的快,也结束的快,到最后几乎所有敢冲下的,都中箭倒地,根本就没有让他们短兵相接的机会。

因为来支援的数十骑,也快马赶来,转眼生擒下不少人。

沈灵竹这才专心看大哥的伤,“幸好只是挂走一道肉皮儿,大哥刚刚就不该出来,还拿弩射,伤口裂的更开。”

“不要紧,皮外伤。”沈先竺也是庆幸贼人的箭术不行,要是张小兵等人的准头儿和力道,自己说不定会脖子中箭。

唉,不能想,后怕。

他们这边都心有余悸时,张小兵却在问骑马而来的众人:“这些贼子的功力太低,他们到底练过没?”

“练过的,都在驿站被端了,剩下的这些是给人拖延时间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你在阴阳我么?”

“绝对没有。”

“哼,最好没。”张小兵转头就来谢沈灵竹等人的帮助。

她只问一句:“接下来,不用再当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