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我感觉浑身上下都跟散了架似的,没有一处不疼的。
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下了床,走出屋子,见我妈正在做午饭,我爸下地还没有回来。
用凉水洗了把脸,我才稍微清醒些。
我拼命地回忆着着昨晚发生的事,但脑袋昏昏沉沉,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
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很不真实,却又像身临其境般的噩梦,记忆只停留在碰到那个吓人的老太婆那里。
但我知道那不是梦,那种害怕的感觉现在还觉得很逼真,依旧心有余悸。
我深吸一口气,昨晚所见已经超出了我以往的认知,以至于现在看来甚至觉得有点不真实。
正当我思考的时候,我妈见我醒了,让我去地里喊我爸吃午饭。
我也想趁这个功夫好好理一理思绪,于是直接出了门。
路上刚好看到我爸回来,我跟他说我去找吴凯玩会儿,让他先回去吃饭。
路过吴凯家,隔着大门,我刚好看到吴凯在院子里。
“凯子,干嘛呢?”我把吴凯给喊了出来。
吴凯一见是我,赶忙跑了出来:“嘿,三哥,你醒了,你可算是没事了,昨天晚上可吓死我了!”
我也很好奇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啥,于是拉着吴凯:“凯子,你可得把昨晚的事儿好好跟我说说。”
“行啊,三哥,你进来说!”吴凯说道。
吴凯把我拉进他屋里,跟我大致描述了昨晚他看到的事情。
还是从昨晚我们刚看到那老太太的时候说起。
按吴凯的说法,我跟他说碰到鬼了以后,他起初是不信的。
但是当时情况太玄乎了,看我跟发了疯似的跑了起来之后,他也吓得赶忙拉着吴莹跟上我。
但我跑的实在太快,一时半会儿没有跟上。
等他们追上我的时候,我已经在那个院子里了。
他们看到我的时候,被我当时的表情和动作给吓了一跳。
只见我在村长老家那个空院子当中坐着,捧着个瓢正大口大口地喝水,他怎么喊我我都没什么反应,就跟没听到似的。
喝完水以后,我就坐在凳子上发呆,眼神迷离,目光呆滞。
然后猛地往桌子上一趴,竟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他跟吴莹哪见过这阵势,两个小屁孩差点就吓哭了!
还是吴凯反应过来,赶紧跑到我家去喊我爸妈。
我爸妈来了以后,见这情况,也是焦急得不行,认为我一定是中邪了。
把我抬到板车上,叫上我爷爷,准备去村西头黄瘸子那里看看是什么个情况。
要说这黄瘸子也是我们村的一个神人,自己一个人住在我们村西头一所破房子里,平时总爱拿着一个大烟枪,对谁都乐呵呵的,算是一个比较和善的小老头。
听我爷爷说,黄瘸子跟他差不多年纪,小时候总是一起玩儿。
年轻时他身体可硬朗了,后来因为某些问题,右腿折了,所以后来村里人都叫他黄瘸子。
平时他主要靠给附近几个村子看看风水为生,谁家有了红白事,小孩子受到惊吓,或者其他驱鬼驱邪类的事儿找他基本都能解决。
我爷爷认为我肯定是招了什么鬼了,于是买了一些香火纸钱随身带着,请黄瘸子给我看看。
吴凯说,到了黄瘸子家以后,我爷爷赶忙把我昏迷的我抬进他屋里。
那老头只是看了看我,就跟我爷还有我爸妈说:“娃娃这是被鬼给上身了,身子太虚弱没抗住,所以才昏了过去。”
我爷和我爸妈听了也是一脸担忧。
我爷爷也是见惯了村里一些灵异之事,没有太多惊讶。
只是问了问黄瘸子:“这是撞上了哪家的啊,最近村里没有谁家老人去世吧?”
黄瘸子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管它是谁,等我问问就知道了!不管谁家的,我都能让它走!”
“好的,那就谢谢黄叔了!”我爸说道。
随即黄瘸子又说道:“你们不用太担心,这娃额头阴气并不重,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最多就是会虚弱一阵儿而已。”
我爸妈和我爷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说完这老头又是满脸疑惑地咦了一声,然后说道:“而且这娃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保护着似的,这点儿本来就弱的阴气大都给这东西挡在了外面。”
我爸妈和我爷爷听了也是一脸疑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算了,先不管这个了。”
说完,黄瘸子让我爸妈和我爷爷先坐在一边歇着,自己抽了两口烟杆,简要问了下我的情况,略有所思。
没一会儿,黄瘸子说准备和我体内那个东西谈谈,把那个东西逼出来。
吴凯说自己看了后来黄瘸子的一系列操作也是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还有这么神奇的事儿。
黄瘸子家里堂屋正中间有一张桌子,桌子中间最里面是一尊佛像,黄瘸子走到桌子前,对着佛像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念有词。
他先是让我爷爷把来的时候买的一把香火给点上,插到堂屋正中央桌子上香炉里,然后就准备开始了。
做完这些,香炉上香火冒出的烟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原本散乱无形状的烟,此刻竟开始慢慢聚集,汇拢成了一股往东边飘去。
明明没有风,那烟却仿佛被什么吹动一般,甚至连一点波动都没有!
而黄瘸子的身体此刻也发生了变化,原本有些驼背的身体这时候竟变得挺立起来!
精气神儿也上来了,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我估计连看见村头刘寡妇的时候都没挺那么直!
然后嘴里就开始不停地打嗝。
吴凯说他就没见过谁能打这么长的嗝,一个嗝足足打了得有十几秒钟。
持续了大概五六分钟,黄瘸子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走到正在烧着的香火前。
他将手伸进香炉后边,掏出了一沓粉红色铜钱形状的纸钱,抽出其中一张,试着往燃着的那柱香上贴去。
一边拿着纸钱摩挲,一边念念有词,像是在念叨着谁的名字。
吴凯说他当时也不知道黄老头在搞什么幺蛾子,只觉得神神叨叨的,嘴里咕哝咕哝念的谁的名字也听不清。
可就当黄瘸子试了几次后,那张纸钱竟然“啪”的一下,紧紧吸在了那一炷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