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吴凯,我爷爷我爸妈也都愣了一下。
这张纸钱竟然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条件下贴在了立着的那炷香上,像是被牢牢吸住了一样!
这情景,怕是牛顿知道了也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而黄瘸子则是一脸淡然,仿佛意料之中一样。
但是嘴里却重复着刚才念过的一个名字。
“王文兰……”
倒是我爷爷先想了起来:“王文兰不是村长家那个老太婆吗?不是已经没了好几年了?”
吴凯跟我解释:“这王文兰就是村长好几年前去世的母亲,也就是昨晚缠上你的那个鬼。”
我若有所悟。
我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去村长家,在他们堂屋墙上瞥见了一张黑白照片,当时没注意,现在想起来,那可不就是我昨晚看到的那张鬼脸吗!
我这才明白,难怪当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熟悉,原来是她!
不过哥们儿没招你没惹你的,这老太婆招惹我干嘛?
我又催促吴凯赶紧说下去。
吴凯又接着说跟我讲。
“这老太婆生前就是个戏迷,经常搬着个小凳子一瘸一拐地去听戏,三哥你没意识的时候拐进的那个院子就是那老太婆生前居住的地方。死的时候就埋在了离昨天听戏的地方不远的麦田地里。”
听到这里,我不觉一阵后怕,有了这次经历,怕是以后晚上再也不敢乱跑了。
黄瘸子知道我体内那东西是王老太婆在作祟后,拿起刚才的粉红色的纸钱,在香火的白烟上熏了一会后,走到我的身边,贴在了昏睡的我的额头上。
之后,黄瘸子坐在了我对面,竟然开始对着我唱起戏来。
我一听也是一脸懵,这黄瘸子在搞什么幺蛾子,对着昏迷的我我唱戏,越听越诡异。
吴凯说他虽然没听懂具体的细节,但是还是听懂了大意,黄瘸子应该是通过唱戏的方式和我体内的那个老太婆鬼魂对话。
对话整个过程,我额头上的那张纸钱抖动得厉害。
明明没有一点风,但是那纸钱却抖动得厉害,感觉随时要被风吹走似的。
再说黄瘸子这边。
他一人分饰两角,表面上像是自唱自答,可仔细一听,一个角色是自己,另一个则完全是那老太婆的口吻。
就这么对话了七八分钟,黄瘸子停了下来,眉毛仍然拧成一团,看样子情况不太乐观。
“这老太婆也是够倔的,无论我怎么劝,就是不愿意从娃娃身上下来!”黄老头说道。
“啊!那可怎么办啊?!”我妈担忧地问道。
“唉,这老太婆真是,一大把年纪了,非跟个娃娃过不去,说是觉得这娃可爱,天生就招人喜欢,想逗逗他,结果现在不想从他身体里出来了。”黄瘸子接着说道。
我爷爷气得破口骂了一句这老太婆。
我听了也是哭笑不得,我这瘦的跟营养不良似的,有啥可爱的嘛。
再说了,要论可爱,吴凯这家伙白白胖胖的你不找,非要逗我!
吴凯可听不见我在心里对他的打趣,接着跟我讲:“见软的不行,黄瘸子准备来硬的!”
他先是找来了四张一模一样的纸钱,然后扎破了我的右手大拇指,在每张纸钱上都滴上了一滴我的指尖血。
之后又找来几段红绳,将红绳从纸钱中间的方孔中穿过,然后在我的胳膊和腿上各自绑了一段。
紧接着,黄瘸子又拿出一张画着密密麻麻图案的黄色符纸,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准备完毕后,黄瘸子又从他吃饭的桌上拿起了一杯喝剩下的酒,含了满满一口,然后“噗”的一下,径直吐在了我的脸上。
做完这些,黄瘸子让在场的人按住我的四肢,左手按住符纸,右手按在了我的人中上。
开始时并没有任何反应,见此情景,黄瘸子加大了力度,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很快,我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不一会儿竟然翻起了白眼!
看见这一幕,我爸妈他们吓得不行。
“黄叔,这么做孩子不会有什么事儿吧?”我爸担忧地问道。
“放心,没事儿的,这是把娃体内那老太婆的魂魄给逼出来,不这样,那看东西根本不愿意出来。”黄瘸子说道。
吴凯他自己这时早就被吓得呆住了,只敢在旁边看着。
唯有黄瘸子不动声色,一脸淡然。
既然黄瘸子都这么说了,我爸妈他们也只好先放下心来。
然而,在黄瘸子的施法下,“我”在抽搐了一会儿后,突然坐了起来!
然后,在大家的注视下,我竟然站了起来,目光呆滞,动作机械。
我爸妈正要做点什么,黄瘸子示意先不用动,没什么问题。
黄瘸子继续念动着咒语。
这时,我竟然突然开口说话了!
只不过,“我”发出来的,不是我的声音,是一个老太婆的声音,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吴凯自己更是吓得差点跳起来。
不用说,就是我体内那个老太婆的声音,此刻她的声音里满是恐惧:“大师饶了我,饶了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黄瘸子则是冷哼一声:“你这老太婆,我刚才好心跟你商量,你却不识好歹,不好好待在阴间,为何要祸害小娃娃!”
言语间,黄瘸子像是变了个人,说话中气十足,和平时那个虚弱地老头的状态全然不同。
“我”此时说道:“大师手下留情!我并没有想要害这娃娃的意思,只是看他挺喜人的体质又有些特殊,一时好奇,失了分寸,大师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黄瘸子也不含糊:“哼,鬼话连篇,体质特殊与你这小鬼何干,你随意占据阳人的身体,本身就是大罪,再说了,这娃娃的身体再被你拖下去,他的阳气迟早要被你耗尽,背上这个罪孽,怕是你连投胎都不能!”
这老太婆依旧不断地求饶,还带着我的身体给黄瘸子连连下跪!
黄瘸子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把我额头上的符纸揭掉。
只见一股黑气从我的额头上窜出来,被黄瘸子收进了刚才那张符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