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的男人在床上说得话。
酒,床,男,三条,单拎一条出来,都不能信。
更何况,三条凑齐了!
谁要听萧恒说的鬼话!
“夫君,月宝,腿麻了。”
“夫君,月宝想看着你。”
“夫君,月宝想被你抱着。夫君,你躺下,哎呀,快些。”
不费吹灰之力。
萧恒被江雅月按倒了。
江雅月躺在他怀里,“月儿可喜欢跟夫君亲近呢!”甜得倒牙。
江雅月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盖上被子。头埋进萧恒怀里。
不动。
“月宝,要睡了!夫君,明早儿见。”主动搂住萧恒的腰。
萧恒双指捏住她的耳朵,“耍我?”
江雅月扯着手腕往床里挪,身上的细纱半遮半盖,她面色绯红,比刚刚更加风情万种。
萧恒无心与她再玩闹,拉过她,吻了下来,时而强势霸道,时而温柔缠绵。
江雅月紧张不安,但萧恒耐着性子,温声哄她,温暖笼罩全身。
江雅月一时之间不由恍惚。
想到前世萧恒千里夜袭景王行宫,身披盔甲从天而降救,威风凛凛闪着金光,手臂不觉搂上萧恒的脖颈,吻了上去。
萧恒一下子点燃了。
屋内缠绵悱恻,院子外却响起躁动声,“九哥,九哥……”
“十公子,你要做什么?九公子的院子,你也敢闯?深更半夜,你要做什么?”
“我……我有急事!”
“什么急事不能明天说,九公子和少奶奶都歇下了!”
“九哥,白家来人了。说,说,说白姐姐不行了。歇什么歇,这不亮着……九哥,九哥……”
萧恒突得停下了。
江雅月缓缓睁开眼,她气喘吁吁,面颊染着红润,本能地想与萧恒接近。
萧恒抚开她的手臂,跳下床榻。
江雅月缓过神来。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得穿衣声,她咬紧舌尖,血气弥漫在口中。
听着萧恒穿衣服的声音,江雅月等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听着不像……
江雅月蹭得站起身,抓起衣服披在身上,“萧恒,你现在去了,往后别想再碰我。”
萧恒止住往床边走的步伐,叹了口气,“她许久未回桥北胡同。以她的性子,不会在徐家住这些日子,定是出事了。我原该去徐家问问。”
江雅月躲在床幔后,她听出萧恒语中的急切。
说罢,萧恒转身离去。
江雅月浑身战栗,大喊出声,“萧恒,今日是你欠我。日后,我要和离之时,你不可阻拦。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好!你要和离,我绝不拦你!”萧恒负气,大步离去。
江雅月跑到门前,“你们都听见了吗?念春,不,平安在吗?”
“我听见了!”门外的萧聪大喊着,“你要和离,九哥不会拦你。”语带不屑。
“你们都记住了。”江雅月说得不是气话。
萧恒看着她的背影,背脊挺得笔直,想是一时气愤,过后看唱戏或者……
他来不及细想,推门离开。
“九哥,还和离?她就是吓唬你。白家人来人说,白姐姐在徐家受虐待……九哥,要不咱们把乘风接回来?她一定很挂念白姐姐。”
院外渐渐安静,江雅月毫无困意。
兜兜转转,白知念还会如前世一样,回到萧家。
再过不久,太后遇刺,病重,还政,皇上适应新政,裁军,萧家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今天的事,不是件坏事。
前世,江雅羡离开萧家很对。这辈子,江雅月准备也效仿,选个僻静之地躲一躲,朝堂的浑水,与她无关。
她与萧恒缘尽于此,她再也不惦念了。
听说,白知念伤得很重,被徐家人扔在白家大门口。
白家小门小户。
当家人是白知念的远房叔叔,他找到萧家。
原本无人理会他,但他遇到了好心的萧聪。
“九哥,咱们请太医给白姐姐看看。”
萧恒点点头。
突然,护卫上前在萧恒耳边说了两句,萧恒面色不悦,“我有事要办。平安,去白家看看,随后告知我。”说罢,调转马头,策马离开。
萧聪心中失望,看向平安,平安打哈欠,无动于衷。
“平安,去请太医!”
平安伸出手,“十公子,这么晚了,请谁都得花银子,太医?不得二十两?”
“九哥的银子不都在你手里?”
“哎呦喂。十公子,九公子现在分文没有。他前两天带九少奶奶闲溜达,还欠小的五十两呢!要不,您帮着还了?”
萧聪也没银子。
他借萧恒的一千两,江雅月还给了他娘,他现在分文没有。
江雅月刚要睡着,芳菲询问道:“九少奶奶,十公子管您要银子,说白姑娘被徐家扒了层皮扔到白家门口。他来,向你要银子医治。另外,白家说白姑娘偷了徐三公子银子,如果天亮不还给徐家三千六百两,就报官。”
“芳菲姐姐,九少奶奶刚睡下。不易惊扰。据奴婢所知,她没有姓白的亲戚,这事儿跟她没关系。”念春回答着。
“十公子,听见了。请回。”竹园的下人把萧聪赶了出来。
萧聪没有办法,只能去找萧大夫人。
江雅月暗笑,萧大夫人正在气头上,谁去谁倒霉。
萧聪被揍了。
萧三爷打得,据说屁股开花了。
第二天,萧恒半夜离开,去救白知念的事,在侯府传开。
一连几天,萧恒都未回来。
萧大夫人说:“恒儿,进宫了。谁敢嚼舌根子,家法处置。”
可谁信?
反正江雅月不信!
爱去哪儿去哪儿?
她一文钱都不出。
离开萧家前,她要将娘亲张氏和江雅风安顿好。
赶上,李家长媳贺茹儿下帖子宴请她赏花。
她带着礼物去了李家。
贺茹儿的意思,江雅月心知肚明。
不外乎让外人看看,贺茹儿与江雅月走得近,买东西不给钱,纯属以讹传讹。
江雅月提出想让弟弟江雅风去君山书院的想法。请求贺茹儿帮忙。
“君山在雍州,离京都三天路程,而且住在山上条件艰苦,一个月才沐修一天。你弟弟才六岁,一个月都见不到家里人一面。这儿……”
江雅月羞涩地咧开嘴角,“君山书院出过两个状元,五个榜眼,探花十几个……爱其子则为之计长远。茹姐姐帮帮忙,我弟弟能吃苦。”
“月儿真是贤良。慈母多败儿。你能这么想很好。”李夫人无意中听到,对江雅月大为赞赏。
江雅月心中有愧,她自是舍不得风儿吃苦,所以在君山脚下的常乐镇买了宅子。
外加,君山书院对面的山地。
十万两在手,萧恒谁爱要谁要,短时间,萧恒也再拿不出来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