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渔在京市待了两天,在家政公司选定的保姆是有照顾孕妇经验的。
她和贺时序一起购置家中用品。
两个不太熟悉的人,在接触中渐渐熟悉。
贺时序气质儒雅,话不多,很绅士,大抵是大了沈渔12岁的缘故,说话处事明显的稳重成熟许多。
分寸掌握也极好。
和他相处,既不会不适也不会有压力。
两人独处时,他保持着礼貌和不远不近的疏离,最适合两人关系的距离。
家里许多用品都按着沈渔的眼光和喜好购置,原本沈渔觉得这样不太好。
但贺时序打消她顾虑,“房子以后主要是你和孩子住,按你的意思来就好,这样也更一劳永逸,否则你住的不舒服,以后还是要重来的。”
他说的有道理,沈渔也听得进去。
既然已经选择了,那些顾虑她的确应该打消。
第三天,她和贺时序飞去苏城。
贺母突然被贺时序告知带女朋友回家,惊讶的根本不敢相信,总觉得贺时序骗她。
还问出,“你不会是租了个女朋友回来蒙我吧?”
直到贺时序说,“我们打算结婚了。”
她才将这怀疑打消。
租个女友没必要玩这么大。
“什么时候谈的?”贺母刨根问底。
贺时序,“人到了您在问。”
万年铁树的儿子终于开花了,知道两个人中午能到,贺母一大早就叫上小儿媳,一起张罗午饭。
贺母同小儿子同住,小儿子在苏城工作,同样的体制内,小儿媳是银行员工。
贺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往上两辈也都家底殷实。
现在两个儿子有出息,更是蒸蒸日上。
家里请了两个保姆,一个帮忙带小孩,一个做饭打扫。
贺母和小儿媳,忙活了一个早上。
虽说不用自己做饭。
但买什么菜,做什么菜是个难题。
两个人在附近的生鲜菜场,从头逛到尾,生生逛了两三圈,才算是买够了中午的十菜一汤。
等将买好的菜拎回家放下,两人又马不停蹄的去商场买衣服。
贺母说这是贺家顶顶的大喜事,不止要穿新还得穿红,两人都买了红色外套。
给上学的两个神兽也买了,小儿子也不放过,知道他不爱穿红,也得给他买件穿在里面的红衬衣。
买好衣服。
贺母又去买红包,红色丝绒的手拿小包,取了现金,包上一万零一,寓意万里挑一。
当年小儿媳也是这个标准。
小儿媳也给未来嫂子准备了礼物,一条铂金项链。
忙忙碌碌一上午,等两人回到家,小儿子也到家了,贺母将买好的衬衣递给他,让他赶紧换上。
等换好后,一家三人正襟危坐的等在客厅。
一会儿,小儿媳,“妈,待会嫂子进门我应该说什么?”
一会儿,小儿子,“妈,哥他们什么时候到,真的不需要我去接?”
一会儿,贺母,“看看我看着还行不,是不是老的都不能见人了?”
....
三个人,包括七十岁的贺母,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姿势不知道多久。
终于听到了门外的车声。
贺母第一个站起身,“快看看,是不是你哥他们回来了?”
小儿子快步走到门口,往院门外看一眼,“是他们。”
贺母和小儿媳赶紧过去,三个人一块走到了院门口迎接。
沈渔和贺时序已下车,正站在后备箱拿礼物。
贺母哪有时间看儿子,出来目光第一时间梭巡儿媳妇的身影。
沈渔今天穿一件树莓粉的大衣,她极少穿这样鲜艳的颜色,但想着这样会显的起色更好些,老人家看着应该喜欢。
便穿了
沈渔皮肤白,她几乎只画了眉毛,嘴唇只用透明的唇精华秃了薄薄的一层。
不施粉黛,却在这衣服的衬托下,有种面若桃花的美。
贺母激动的握着小儿子和小儿媳的手,说,“漂亮,真漂亮,怪不得你哥这么多年不找女朋友,我以为他真修炼的无欲无求了,原来是眼光高,你看看这女朋友找的,多漂亮啊。”
“妈,您先别急着激动,嫂子拿完东西了,您快去迎接啊。”小儿媳提醒。
“对对对。”
贺母终于回过神,在沈渔拿了礼物回身看过来时,迈着老腿快速迎过去。
“你...你就是沈渔吧,快快快,快进屋坐,来家里怎么还提这么多东西,时序这孩子太不懂得心疼人了,怎么能让你提,快,时谦,快来帮你嫂子提东西。”
小儿子赶紧上前,“嫂子,我来提吧。”
他接过沈渔手里的东西,贺母立马牵住沈渔的手,“走,快进屋,外面冷。”
贺母拉着沈渔进院子,小儿媳紧随身边。
贺时序关上后备箱的门,一回头,院子门口就剩他一个人了。
地上放着几样稍重的礼品,他提着进去。
刚进去,就看到贺母给沈渔红包,弟妹送礼物,沈渔有些不知所措。
他走过去,由后将手搭在沈渔的肩上,微微低头,说,“收下吧,妈和弟妹的心意。”
沈渔这才收下。
贺母看着儿子和沈渔亲昵的小动作,以及他刚才说话时的体贴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盼了多少年了。
贺家上下对沈渔极热情,喜爱溢于言表,吃饭时,也是不断的给她夹菜,观察她的口味。
饭后,一家人坐客厅沙发喝茶聊天。
贺母问及沈渔家人,当得知沈渔已经没家人了,直接掉下眼泪。
一句一句的交代贺时序要对沈渔好。
之后,问及他们结婚,婚礼有没有想过怎么办,是在京市还是苏市。
沈渔没说话,看向贺时序。
贺时序同贺母道,“我和小渔想简单些,只领证不办仪式。”
话刚落下,就被贺母一巴掌拍在胳膊上。
“什么叫不办仪式,你是要欺负小渔娘家没人?”
贺母维护道,“这事你说了不算,该给小渔的重视一定要给,不仅要办,还得大办特办。”
沈渔解释,“阿姨,时序不是这个意思,不办仪式,是我们一起商量的决定。”
“小渔,你不知道。”贺母握住沈渔的手说,“女孩子结婚是大事,仪式是男方给予的尊重,他肯定是拿工作说事,说他忙,抽不出时间,让你理解对不对?你可别听他的,他要是连办婚礼都不肯为你抽出时间,往后拿工作搪塞你的事会更多,傻孩子,你可不能听他的。”
沈渔知道,贺母是在为她考虑。
如果她和贺时序是真的,婆婆这么为自己着想,不知道要多感动。
但她和贺时序之间,的确越简单越好。
“阿姨,不是这个原因。”沈渔说罢,默了半分钟才继续,“我爸去世不到一个月,正常来说,我和时序不该这么早结婚的,只是....”
她停顿半秒,继续,“婚礼,我和时序可以过几年再办。”
沈渔停顿的那几秒,贺母没太多想,有女朋友马上结婚,已经是一大惊喜了,再惊喜的,她都不敢发挥想象。
沈渔情况确实特殊,这个原因拿出来,贺母完全能理解。
“你说的也是,那就过几年再办,过几年一定要办,阿姨给你盯着,他不办不行。”
沈渔点头,“嗯。”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领证?”
贺母又问。
贺时序的户口已迁至京市,领证得回了京市。
沈渔说,“在苏城待两天,我们会回一趟海城,我有很好的朋友办婚礼,我是伴娘,等事情结束回京市就领证。”
“我说他怎么突然去了海城。”贺母算算时间,沈父去世时,贺时序就在海城。
她以为他去办公。
没想到是女朋友家中出事,赶过去的。
“行,领了证记得告诉阿姨,你们这婚结了,我这心就能彻底放下了。”
贺母说罢,话锋突然一转,“楼上客房,你弟弟弟媳已经给你们收出来了,今晚就住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