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渔神情不变,没说话,等贺时序来说。
两人在飞机上已经预想到过这一点。
贺时序说,“我们酒店已经订好了,在家里住,总归是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哦。”贺母还要挽留。
小儿媳拉了拉她的手,“妈,大哥和嫂子热恋期,您就听大哥的吧。”
到底是年轻人了解年轻人。
这话一说,贺母立马转口,“是是是,是不方便。”
沈渔下午一直在贺家,晚上要在贺家吃了饭再回酒店。
下午四点半,贺家的两个孩子放学回了家,一来回,家里就彻底热闹起来了。
两个孩子都很外向,第一回见沈渔也不生疏,热情的很。
“大伯母好漂亮,你身上好香啊。”
女孩说着话,张开手臂跑过去就要去抱沈渔,在她扑进怀里的前一秒,贺时序紧急拉住她。
沉声,“书禾,不许胡闹。”
“大伯好凶,我哪有胡闹,我想抱抱大伯母的嘛。”贺书禾撅着嘴。
热情的确不是坏事。
贺时序激动了些,是因为她飞奔着扑过来,撞进怀里,他担心会对肚子里的孩子造成伤害。
贺书禾现在已经停下来,因为被凶,不开心。
沈渔对着她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抱住,“来,抱抱。”
贺书禾立马开心起来,在她怀里嗅了嗅,“大伯母,你真的很香呢。”
孩子回家,热闹起来,时间也就过的特别快。
晚饭后,沈渔和贺时序离开。
人刚走,小儿媳对贺母道,“妈,你有没有看出来点什么?”
贺母,“什么?”
小儿媳道,“之前书禾扑过去想抱嫂子,大哥特别紧张,我注意到嫂子的手下意识的护了下肚子。”
“真的?”
贺母激动的直接站起身。
小儿媳说,“我看的真真的。”
“哎呀,哎呀....”贺母哎呀了好几声,拍着手,“这个老大,也太会给人惊喜了,难怪这么着急结婚,原来是我又要当奶奶了。”
贺母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好了,“你说他们,这么大的好消息,怎么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
小儿媳说,“嫂子年纪小,比我还小五岁呢,脸皮薄,肯定不好意思说,况且,未婚先孕,我看大哥和嫂子的态度,结婚前是不想人知道的。”
“那明天我要不要问一嘴?”贺母问。
小儿媳说,“您心里知道就行,这事还是等嫂子和大哥自己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您。”
“好好好。”
贺母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
沈渔和贺时序在酒店订了两间房,相邻的两间。
回到自己房间后,沈渔洗漱后,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群里今天有很多消息,99的消息。
沈渔直到现在才有时间点进去。
看到他们商量着婚礼那天的一些小细节。
几点钟去化妆。
仪式几点钟开始。
之类的,很多很多。
....
沈渔为夏妗开心,吃了那么多的苦,终于苦尽甘来,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能够和爱的人步入婚礼礼堂,携手走进婚姻,共度一生。
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奢望。
手机的闹钟在她看消息时开始震动,沈渔起身,吞下一片叶酸片,她习惯了晚上吃。
吞下这片药片,她困的厉害,今天在贺家强撑了一天,现在倦意袭来,她放下手机,开始睡觉。
又做了梦。
梦里,还是霍韫庭。
这段时间,她的梦里总是有他。
是思念吗?她想。
在梦里,她会选择沉浸,那是她唯一可以抛开所有罪恶,去靠近他的隐秘角落。
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在这里,她对他的感情,不是罪。
很温馨的梦。
梦里,她觉得她的世界是色彩光芒的。
她和霍韫庭相伴而走,他的肩膀上,坐着他们的孩子。
远处是夕阳和被染成橘红色的天空。
在梦里,孩子大声喊着‘爸爸,妈妈’,在梦里,他们可以紧紧相拥。
越是幸福,越是短暂。
沈渔会在梦中每一次幸福感溢出心脏时,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接着便是害怕,害怕会醒来。
她的意识会一遍遍的跟她说,别醒,别醒....
可她越是提醒,意识越被激活。
最后睁开眼,看着头顶空落落的天花板,心口的破洞会格外清晰,是抽疼,是空虚....
是一秒从天降落无法承受的失重感。
在这时,她会不想再要梦见霍韫庭。
就像孤独行走许久的人,在习惯后,突然又被人群包围,感受热闹,感受狂欢....又在下一秒回归原状。
孤独会被放大。
孤独会变得清晰且痛苦。
她宁愿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