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夕,昭妃顺利地为皇上生下一名可爱的公主。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
刚过完年,皇上便果断地下达命令,派遣年羹尧率领大军平定准噶尔叛乱,同时让岳钟琪继续负责镇压西南地区的乱局。
为了确保军费充足,皇上毫不犹豫地下令抄了许多贪官污吏和为富不仁的富商的家。
与此同时,敦亲王手中的兵权也正在被逐步削减。不仅如此,皇上还暗地里让张廷玉和御史们搜集关于敦亲王和隆科多的种种罪行证据。
皇上已经下定决心要先铲除敦亲王,然后再对付隆科多。
随着春天的脚步临近,又一个好消息传来——安陵容成功地为皇上生下了一位阿哥!
皇上龙颜大悦,亲自给七阿哥赐名为弘佑。一时间,整个宫中再次陷入欢庆的氛围之中。
转眼已是四月,翊坤宫内,华妃佯装不满地向皇上抱怨,“皇上如今新得了公主和阿哥,按说应当多多陪伴安贵人和昭妃才是,怎的反倒常常来臣妾这里呢?让人以为皇上只偏心臣妾一人,倒是显得臣妾不大度贤惠了。”
皇上微微一笑,顺着华妃的话回道:“既然华妃如此贤惠大度,那朕自当听你的,这就去探望一下其他嫔妃。”
华妃娇嗔地撒起娇来,“皇上~ 臣妾不过随口那么一问罢了,外头夜深露重,皇上不宜出行。”
“朕就知道你舍不得。眼看着朕的孩子越来越多,朕自然是高兴。但朕最喜欢的是和你的孩子,朕若不常来看你,你又怎么为朕生儿育女呢?”
华妃娇媚一笑,“皇上真是的,惯是会逗弄臣妾的。”
皇上微微颔首,“朕所言皆是肺腑之言呐!朕一直都期盼着你能够怀上龙嗣。温太医为你调养身子已经两年了,想必过不了多久,朕便能如愿以偿。”
华妃柔声道:“臣妾谢过皇上隆恩,臣妾定会谨遵医嘱,悉心调养,不辜负皇上的期望,争取早日为皇上诞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皇上想起上一世华妃曾故意刁难安陵容,令其唱曲以作羞辱,心中忽地生出一计。他抬头望向窗外,不禁感慨道:“今日夜色正好,若再有琴音相伴就更好了。”
华妃闻言,巧笑嫣然,连忙应道:“这有何难?皇上既然想听曲儿,臣妾即刻命人前来抚琴便是。”
皇上轻轻摆了摆手,“朕喜欢听沈常在弹琴,鹂答应吹箫。算起来,朕也有好几个月未曾见到她们二人了。”
华妃听闻此言,柳眉微蹙,娇嗔地埋怨道:“皇上与臣妾共处之时,竟然还心心念念着旁人。”
皇上见状,轻笑出声,“朕就是喜欢你这般吃醋撒娇的模样,甚是可爱。要不这样吧,派人去传召她们前来弹琴助兴,你也好和朕同乐一回。”
华妃听闻皇上并非心中惦记着甄嬛和沈眉庄,而只是将她们视作乐妓取乐,嘴角微微上扬,“皇上好雅兴呢,既然如此,那臣妾便却之不恭啦!”说罢,华妃轻轻掩面一笑,风情万种。
皇上沉声吩咐道:“仅有琴音和箫声未免显得过于单调了些,就让沈常在弹曲,再由鹂答应跳舞。”
在碎玉轩内,甄嬛与沈眉庄正围坐在一起,专心致志地研究着百合香的制法。
沈眉庄缓缓说道:“嬛儿,你倒是有情致,研制这百合香的制法也有七八日了,竟也不倦。”
甄嬛闻言,轻轻叹息一声,美眸微垂,轻声回道:“长夜寂寂,总要寻些事情来打发。”
沈眉庄听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忧伤,语气略微沉重地说道:“皇上已经许久未曾踏足储秀宫了……长此以往,你何时才能复宠?”
甄嬛苦笑着回道:“姐姐莫要为我难过,咱们可是想尽了办法,却连见皇上一面都难,更别提复宠了。”
沈眉庄面露忧色地问道:“你这是灰心了?从此不打算东山再起了吗?”
甄嬛摇摇头,“倒不是我要灰心,只是皇上来不来的,不是你我能做主的。华妃一直得盛宠,惠妃也是恩宠不减。昭妃和安贵人有了孩子,皇上自然要多去看望,想要复宠实在是不易。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不会再执着于君心。我失去的那个孩子,我一定会为他报仇。只是眉姐姐,咱们需要忍耐,等待时机。”
就在此时,周宁海脚步匆匆地赶到了碎玉轩,微微躬身行礼后开口道:“皇上想听沈常在弹琴,鹂答应跳舞,正在翊坤宫等着呢。”
听闻此言,沈眉庄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上瞬间浮现出一丝不悦之色。她秀眉微蹙,轻冷声说道:“皇上在华妃娘娘那里,我们现在去算什么呀。不如明日吧。”
周宁海面带笑容,语气略带几分强硬地回道:“皇上正等着呢,这抗旨的意思,小主要回也得自己回啊!别难为咱们这些做奴才的。”
一旁的甄嬛见此情形,心中虽然同样感到有些不快,但还是无可奈何地转头对身旁的佩儿吩咐道:“佩儿,去把我的舞衣取来。”
甄嬛接过舞衣,换好后与沈眉庄一同去了翊坤宫。
一路上,甄嬛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与皇上再度相见之时,竟然会是以这种如同舞姬一般供人取乐的方式。
一想到此处,甄嬛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酸涩与委屈。然而,甄嬛毕竟不是寻常女子,短暂的失落之后,迅速想到一会儿要想办法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今夜倒是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惊鸿舞!
自己的舞姿轻盈优美、婀娜多姿,定能吸引皇上的目光。甄嬛轻声提醒沈眉庄自己的打算,沈眉庄心领神会。
待到了翊坤宫,沈眉庄轻轻拨动琴弦,悠扬婉转的琴声顿时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
甄嬛刚准备起舞,却没想到,皇上原本还算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冷声呵斥道:“谁让你们选这个曲子的?”
沈眉庄和甄嬛被皇上突如其来的斥责吓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连华妃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发怒,尽管满心狐疑,但她们二人还是不敢怠慢,急忙双双跪地叩头请罪。
皇上语气冰冷,“这惊鸿舞由唐玄宗梅妃所创,本已失传许久,但是纯元皇后酷爱歌舞,几经寻求原舞,又苦心孤诣地加以修改,曾经一舞动天下。你们竟敢冒犯纯元皇后。”
甄嬛闻言,心中一惊,连忙柔声解释道:“皇上息怒,臣妾和沈常在未有缘得见纯元皇后,只是臣妾年幼时曾有幸习得此舞。今日斗胆献丑,实非存心冒犯纯元皇后。臣妾萤烛之辉,自然不能与纯元皇后的明月之光相较。”
皇上脸色依旧冷峻,漠然说道:“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冒犯了便是冒犯了。即日起,你们二人每日前往宝华殿,跪地诵读经一个时辰,以此向纯元皇后祈福谢罪。”
甄嬛与沈眉庄赶忙俯身叩首,齐声应道:“臣妾谨遵圣谕,多谢皇上隆恩。能够为纯元皇后祈福诵经,实乃臣妾莫大的福分。”
此时,一旁的华妃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到皇上对纯元皇后如此念念不忘,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正当华妃暗自神伤之际,忽听得皇上开口吩咐道:“罢了,换支其他的曲子吧。”
直到夜色深沉,甄嬛和沈眉庄依旧在翊坤宫中歌舞不休。此时,沈眉庄的一双纤纤玉手早出血,而甄嬛亦是强忍着酸痛、疲惫不堪到了极点。
终于,皇上似乎看够了这场闹剧,漫不经心地说道:“夜深了,你们先回去吧。”
甄嬛与沈眉庄如蒙大赦般匆匆走出翊坤宫,周宁海皮笑肉不笑地微微躬身行礼,语气中却明显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讽刺之意,阴阳怪气地说道:“今日有劳两位小主了,这是华妃赏赐给两位小主的。”
说罢,将锦盒递上。待周宁海离去之后,沈眉庄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们又不是那街头唱曲卖艺的,华妃凭什么这般肆意作践我们!竟然还假惺惺地赏赐什么玉坠子,难不成把我们当成那些低三下四的歌姬舞姬了不成?简直欺人太甚!”
一旁的甄嬛连忙轻声宽慰道:“姐姐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反倒不值。姐姐的手受伤了,还是先上些药吧。”
沈眉庄显然余怒未消,“华妃向来跋扈嚣张,这倒也罢了。只是没想到,皇上竟然也对她如此纵容,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样欺凌侮辱你我二人。”
甄嬛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如今皇上颇为倚重年羹尧,对华妃自然也是多有迁就。更何况,华妃仗着娘家势力愈发骄纵蛮横,目中无人。皇上为了朝堂安稳、顾全大局,眼下确实不好为了咱们跟她彻底撕破脸皮。”
沈眉庄轻蹙着眉头,幽幽地叹道:“真是可惜啊,我没能有一个好兄长。”
甄嬛轻轻握住沈眉庄的手,柔声劝慰道:“姐姐莫要再为此事烦忧了,多想亦是无益,倒不如着眼当下,先上药。明日还要去宝华殿受罚。”
说着,甄嬛小心翼翼地拿起药膏,轻柔地帮沈眉庄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