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内,嫔妃们一大早就前来向皇后请安,华妃还是最晚到的。皇后虽心里不满,但皇上宠爱华妃,她也无可奈何。
甄嬛身着一袭素雅的淡蓝色旗装,打扮得也是清雅简单,尽管保持着低调,但还是无法避免华妃的挖苦和嘲讽。
以往的甄嬛或许会忍不住卖弄口才,不愿意吃一点亏。但如今的她已经学会了忍耐,面对华妃的冷嘲热讽,只是低眉顺眼,默不作声。
这种逆来顺受的态度反倒让华妃有些意外,也让华妃觉得无趣。她心想,这个甄嬛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常在罢了,就算自己让她失去了两个孩子,皇上也未曾真正对她动怒。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一直紧盯着她不放呢?想到这里,华妃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事情上。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喊:“皇上驾到!”众人闻言,连忙起身行礼请安,齐声说道:“皇上金安!”
皇上身穿庄重的龙袍,步伐稳健地走进殿内。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之色。“都起来吧。”
皇后见状,一脸关切地问道:“皇上刚下早朝,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皇上走到主位坐下,缓缓转动着手中的串珠,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朕有件事要跟皇后商量。正好你们都在,不妨听听。今日早朝准葛尔派人入朝求亲,为他们的英格可汗求娶大清的公主做王妃,以安边民之心。”
皇后缓缓开口道:“天朝公主下嫁和亲也属常事,只要从宗室里边挑一个合适的女孩子,封了和硕公主下嫁便是。”
皇上眉头微微皱起,“为难的是,她们此次要求娶的是嫡亲公主,而非宗室女子。”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敬嫔忽然插话道:“和亲都是选宗室之女,臣妾记得只有先帝爷将自己亲生的蓝齐公主嫁与了准葛尔。”
曹琴默心中慌乱不已,急切地说道:“皇上,温宜虽是您亲生的,可她还年幼,如何能和亲啊?”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
一旁的昭妃同样心急如焚,自己膝下亦有一女,虽然比温宜还年幼,可听到和亲,怎么能不忧心?
若有一天也轮到自己的女儿……想到此处,昭妃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帕子。
皇上心中其实早已深思熟虑过这件事,对于准葛尔,他绝不会像之前那样忍让。
至于年羹尧,他也不打算过早将其铲除。回想起前世的经历,由于自己过早地处决了年羹尧,朝中无人能够慑住准葛尔,那个摩格可汗愈发肆无忌惮,竟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皇上面色凝重地开口道:“如今朝中的情势你们都知道,朕刚刚平定了西北、西南,准葛尔一向厉害。若此事得不到妥善解决,恐怕要起战事。而如再动兵,一时钱粮都不足啊。实在不是上上之策。”
一旁的皇后听闻此言,体贴地说道:“皇上所言甚是,一切以朝政为上。”
见皇上没有回应自己,皇后略作思索,轻声说道:“准葛尔只说求娶嫡亲公主,未必是皇上亲生的。”
皇上问道:“你的意思是?”
皇后解释道:“先帝最小的女儿朝瑰公主正当妙龄,尚未定下人家,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皇上微微眯起双眸,目光落在华妃身上,“华妃对此事有何看法?”
华妃轻抬下巴,先是不屑地斜睨了皇后一眼,随后又迅速转过头来,眼眸饱含深情地看着皇上,“皇上,臣妾觉得准葛尔不过是一个边疆部族罢了,以臣妾兄长的能耐,要平定准葛尔自然是易如反掌,皇上无须为此烦忧伤神。”
皇上微微颔首,“你哥哥的本事自是毋庸置疑,朕之前也已提及过,若是真的要起战事,所需的钱粮也是一大难题。”
华妃一心只有皇上,忙说道:“皇上自从登基以来,日夜操劳国事。臣妾等一众姐妹却在宫中养尊处优,尽享荣华富贵,却无法替皇上分忧,实在惭愧至极。臣妾们的所拥有的一切皆仰仗皇上恩赐。若真是国家正值危难之际,臣妾愿主动削减自身用度,并拿出自己一部分嫁妆,或许只是杯水车薪,但臣妾衷心希望能略尽绵薄之力,为战事顺遂出力。”
皇上满意地说道:“华妃,最懂朕的心思。你对朕一片赤诚之心,你的兄长也是对朕忠心耿耿。朕能够有你们兄妹二人在身边,是朕的福气!”
华妃微微欠身,娇声回道:“皇上言重了,侍奉皇上左右,为皇上排忧解难,这本就是臣妾分内之事。”
“既然如此,那就由华妃来牵头,宫中所有嫔妃,不论家中财帛多寡,皆尽所能捐献一些出来。朕和沙场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定会感念你们的无私奉献。”
话音刚落,众嫔妃们纷纷屈膝跪地,异口同声地说道:“臣妾等能为皇上分忧,乃是臣妾的福分。”
此时的皇后心中怒火中烧,气得几乎要发疯。如果年羹尧此次再度凯旋而归,那么华妃必定会愈发受到皇上的宠爱。
到那时,自己这个皇后恐怕真就要变得毫无地位可言了。想到此处,皇后不禁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脸色也越发阴沉。
甄嬛心情亦是十分复杂。一方面,她实在不愿意看到通过和亲,牺牲女子幸福的方式来换取和平;但另一方面,若年羹尧平定了准葛尔,华妃的地位是真的难以撼动了,那么想要为自己死去的孩子报仇便难上加难了。
昭妃与曹琴默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她们深知这场战事若是能胜利对于自己女儿命运的重要性,内心充满了期待。
一口寝宫,昭妃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着:“求上天保佑,愿年将军能够大获全胜!”。如果年羹尧真的打败准噶尔,那么从此以后,准噶尔将再无可能向大清提出求娶之事,如此一来,自己的女儿便能避开一劫。
昭妃和曹琴默毫不犹豫地打开库房,精心挑选着那些珍贵的嫁妆以及这些年来皇上给的各种赏赐。
皇上看着嫔妃们捐出来的清单,华妃首当其冲,捐的最多,心里很是感动。一开春,皇上便下令年羹尧为主帅,出征准葛尔。
皇上进后宫的日子,一半时间都在翊坤宫,剩下的一半时间,昭妃、惠妃和安陵容也算是雨露均沾,白日里皇上也会时常去看望有孕的丽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