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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惠敏:“你不用管我,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先走了,再见!”

于褚恒头一次离开书桌,送她到门口,“要是有什么困难,记得过来找我。”

宁惠敏:“知道了,你回去吧!”

两人在门口再次道别,背着东边照过来的阳光,宁惠敏朝西边的祥隆走去。

打后门进去,宁惠敏快速的收拾起来,先是拿出柜台底下的提包,又把身上背的包袱塞到柜台上的包袱里,两个变一个。

然后从柜台里面拉出一个木头做的推货手拉车。

这是她从平顺街上打家具那里,专门定做的。

四个车轮是木头做的,推起来有点费劲儿,但好过她自己背着那么重的行李。

推到街上,宁惠敏拦了辆黄包车,年轻车夫勤快要帮宁惠敏搬行李。

“不用,我自己来。”宁惠敏拒绝道。

到火车站已经十点了,眼看时间不早了,宁惠敏赶紧往售票口走。

还没走到窗口,宁惠敏就知道上午走不了了。

没想到今天的人那么多,排队买票队伍得有二十多米。

她满心失望的向队尾走去,刚站定,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姐,你是不是要去上海?我有票,要不要!”

抬头一看,乐了,熟人啊!

正是上次来火车站,碰到的那个黄牛。

“小哥,你那有没有上午的一等火车票?”

那黄牛一愣,“要一等的啊?有点难办,你能出多少钱?”

宁惠敏:“你要多少钱?”

黄牛比了个三,“三十块大洋!”

我靠!这年代的黄牛这么狂的吗?

宁惠敏咬牙道:“二十五块!”

黄牛:“成交!”

“快!跟我来,一等车厢最先上车,晚了,就上不去了!”

说完,那男子就要来拉宁惠敏的行李。

宁惠敏一把挡了回去,“我自己来,你走前边带路,我跟着你。”

出门在外,小心为上,这么想着,还还捏了下袖子里的水果刀,虽然小了点,但有总比没有好!

那男人也不坚持,快步向里走去,不一会儿,来到一个停着的火车前。

见宁惠敏落在身后,又跑了回来,“本来该跟你要点定金的,但看在上次你请我吃茶的份上,就免了,一会儿我弄来票,你直接给我二十五块大洋。”

宁惠敏点头应下。

对方又说:“在车前等我,我去去就来。”

这次不等宁惠敏回应,他就跑了。

宁惠敏使劲儿推着小推车,来到火车前。

约摸过了六七分钟,那男子跑了回来,“拿到了,我送你上去。”

那男人又来拉宁惠敏的行李,宁惠敏连忙说道:“不用,我自己来,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男子撇撇嘴,“有钱人毛病忒多!”

宁惠敏跟着男人上了离火车头比较近的一个车厢,车厢左右各两个座位,座位前的桌子也不小,竟还有桌布。

车厢里仅有寥寥五个人,有的在看报纸,有的在看窗外,反正就是没看刚进来的两人。

宁惠敏满意的点点头,她就喜欢他们这种不愿理人的清高劲儿。

“现在天冷,一等车厢挨着车头近,暖和。而且价格太贵,一般都满不了,你看左右可以各做一个人,赶紧选个喜欢的座位。”黄牛道。

宁惠敏就近选了个西边的位置坐下,问道:“这是一人座?还是两人的?”

黄牛:“一人的。”

“喏!这是车票,一会儿有工作人员来检查,你给他看这个就行。”

宁惠敏接过来后,从兜里数了二十五块大洋给他。

男子乐呵呵的接过去,一个一个的检查好,又笑着道:“小姐,你要不要买吃食?这趟车下午两点多才会到上海。一等车厢卖的都是西餐,特别贵。”

“我可以下去帮你买些好带的食物,路上吃。”

这是宁惠敏来到民国后,受到的最好服务,虽然要价高,但他这服务实在是太令宁惠敏满足了。

“我吃的少,你随便给我买个烧饼之类的就行。”

说完,摸出两个大钱给他。

他喜笑颜开的接了,两个大钱,可以买七八个烧饼了。

“好嘞!等着啊!马上回来!”

这人是个办事效率高的,跑着去,跑着来,不一会儿,就给宁惠敏送来了一个热乎的纸包。

“两个烧饼!”

宁惠敏:“谢谢啊!”

黄牛:“哎!别这么说,收钱办事,天经地义。”

“没事,我先走了,火车快开了,你自个儿待会儿吧!”

宁惠敏摆手跟他道别。

“呜呜呜——”

火车拉着响笛,朝着繁华纷乱的十里洋场驶去。

宁惠敏把提包和包袱放在座位的里侧,自己则坐在外侧,斜靠在上面。

栾城在苏省的南部,离上海很近,要是现代,开小汽车,一上午能走个来回。

但在民国,就不容易了,普通人要想快些到那,只能坐火车。

你要问,有没有比火车快的。

那当然有,坐小汽车就比火车快,毕竟坐火车,很麻烦的。

要从出发地到火车站,火车到站后,还要赶去目的地,这一折腾就要一天功夫了!

但普通人弄个三等火车座,还是有可能的,但小汽车,做梦都不会梦到的东西,就别想了。

火车刚开不久,就有茶工来问乘客,要不要用餐。

宁惠敏亲眼看到一个男人花两块大洋,买了块猪排,宁惠敏暗自庆幸,她提前有准备,不会被宰!

“呜呜呜——”

四个小时后,火车的长笛再次拉响,上海火车站到了。

宁惠敏推着行李下了车,刚出站,没走几步,就被黄包车堵住去路,

“小姐,坐车吗?”

以二十一世纪坐火车的经验来看,火车站门口的车,要价一般会比较高,但刚到陌生地方的宁惠敏,还是上了车。

她想尽快租一处房子住下,这个时代,拿这么多东西,在街上晃荡,可不安全。

“去法租界金神父路的圣玛利亚医院!多少钱?”

改不了抠门本性的宁惠敏,怕被宰的太多,还是提前问了车资。

车夫笑着道:“那地方远,要八角小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