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终究会成为这场战争的历史,下次清晨到来,除了乌鸦的凄惨鸣叫,以及被炸毁树木的影子依旧镌刻在战场中央外,他们还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血流成河,甚至染红了水坑。
卡车再次送来了无数物资,有弹药,也有食物(大部分还是豆子、牛肉)。当然,上新的武器也是战争重要的一环。帝国的下一次冲锋很快就要到来,只是时间问题。
吉金斯从一辆卡车上跳下来;他身上也涂满了鲜血:昨晚,他在战地医院经历了一段不太快乐的日子,因此他有些郁郁寡欢。他看向战场上的滚滚浓烟,看向战场上掩盖着白布的尸体——有些尸体甚至没来得及送到停尸间。
伤员们坐在要塞的冰冷铁皮地板上,胳膊不是缠着绷带,就是少了条腿。吉金斯对此只能表示自己的同情,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这次,必须是由他亲自来领导守军了。
昨晚,守军几乎彻夜未眠——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他们都担心地凝视着从阵地另一边冲来的敌人。半夜,帝国的小规模进攻起了点成效:西边的碉堡被榴弹炸出了一个大窟窿,两个机枪手险些丧命。好在他们没受致命伤,依旧可以重新作战。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前线的小棚上,炊事员不辞劳苦地为那些士兵们准备一天的伙食。他们忙得不可开交,锅里满是大块牛肉,闻着十分诱人。
士兵们都简单吃了一点儿豆子、加了胡椒酱的牛肉,接着就准备前往战壕了。战斗的一天即将再次开始,可是他们心里却一点儿自信都不曾存在过。他们担心,帝国会派出更令他们难以对付的火力。战壕右侧的高台上站满了士兵,手里都提着一柄狙击枪。
凉爽的微风吹过他们身边,前方再次弥漫白雾,像帘子般遮住了那广袤的黑土地。左右两边的高台上、碉堡里,士兵们紧张兮兮地张望着对面的阵地。战斗永远不会结束;实际上,离他们上一次进攻,才仅仅过了八个小时。
数十把枪再次对准了白雾。战斗开始时,永远都是这样。左右两边的高台上都站满了士兵,有的蹲伏,有的站立。他们都凝视着帝国的阵地,思索着帝国又会玩什么新的花样。
守军身上的装甲多半已经破裂,仅仅只能抵御上蹿下跳的激光;他们手中的步枪沾满了泥巴,扳机被死死卡住,需要花太长时间,才能解决开枪问题。吉金斯跟着大部队蹲伏在战壕前方,他一样双眼凝视前方,只不过多了些紧张的神色。
他舔了舔嘴唇,汗珠从他脸颊上缓缓流下。吉金斯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不断地回头,望着那些正在修缮要塞大门的工程兵,以及还在一边默默祈祷的医疗兵。清晨的战斗比他们想象的要晚多了,他们本以为睁眼就能看见的激光,到现在都仍未见到。
“东边战壕的情况怎么样?”吉金斯小声地问。
“修缮得差不多了。”那个军官回答道,“昨天帝国的进攻摧毁了东边战壕的大部分掩体。我们目前只能修缮百分之八十。希望帝国不会从那里进攻。”
“要是能抓住机会,他们肯定会从那里进攻的。”吉金斯摇摇头,“这是他们一贯的套路。好了,孩子们,我们得准备好接下来的战争了。希望我们能给后头的工程兵一点火力支援。”
要塞的大门被层层加固,木板是他们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九点钟时,他们能明显感受到大地的颤抖,仿佛能听见另一边传来的悲号。吉金斯的双手紧握着步枪,他已能想象到帝国的强大火力,以及数不清的人海了。
九点半左右,帝国终于发射了第一发炮弹。那枚炮弹飞进空中,接着又重重砸向地面,造成了大片的硝烟。守军们依旧在战壕内等待着帝国的冲锋——他们在等待哨声,只要哨声一响,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地朝帝国的阵地开火。
终于,第一声哨声在战壕右前方响了起来。所有士兵再次准备好了开枪的准备。空气寂静,大地颤抖,他们摔了个趔趄,却猛地站起来,手中的步枪再次附着肮脏的泥点。他们迅速排列好,等待帝国的进攻。
他们感觉时间停止了,帝国还在不断发射着炮弹。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砸在他们眼前的土地上,弹片擦过他们的皮肤,亦或刺进他们的脑袋之中;流弹四处飞旋、榴弹在他们脚下炸成了绚烂的火花。有些士兵害怕地缩成了一团,像狗一般呲牙,不愿参与战斗了。
“莫怕敌人!莫怕死亡!”吉金斯洪亮的喊声传入每一个士兵耳中,听着是那般鼓舞人心。吉金斯举着闪烁着银光的尖刀,继续说道:“你们都是斯威尼文特的光荣,莫怕死亡!守住斯威尼文特,莫要让帝国统治降临这块神圣土地上!”
接着,所有士兵再次探出脑袋,他们的枪口闪烁着微光,激光瞬间在硝烟中四处穿梭。有时候,他们的确听见了一些惨叫声、装甲落地声。炸弹再次在他们身边炸开,不过他们还是使劲扣动扳机,丝毫不顾前方可能出现的威胁。
机枪手提前到位,他们的双手再次握在机枪的转把上。他们刚想开枪,却迟疑惊恐地看着前方。显然,大雾中正跑着一支气势更加强大的队伍。
就在这时,战壕内都听见了机枪手的嚎叫:“装甲兵!右前方!”
“把枪口都对准他们的腋下、脖子!”吉金斯大声吼道,“他们在迷雾之中穿行,现在正朝阵地赶来。我们得抓紧时间。”
白雾中,他们的确看见了无数正在奔跑的黑影。装甲的吱呀声传入他们的耳中,使他们起鸡皮疙瘩;那些黑影很快就穿过了白雾,可是却又在某一时刻停下,好像在张望前方的情况。他们前进,之后却又后退;再前进,再后退,直到守军也不再发射炮弹,激光也不再四处乱窜。
守军们还在苦苦等待时机,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瞬间的迫击炮的炸弹。它们四处飞溅,砸在大地上、落在战壕内。血液凝结成花,火舌舔舐守军的身躯。战壕内很快又充斥着嘶吼和悲鸣。
不错,帝国的强烈攻势终于到来了。昨天,他们在战场上失利,帝国人永不接受失利的结局;于是他们连夜调遣了数千个装甲兵,通过空军部队的飞船来到前线。他们准备充分,身上的装甲闪烁着明亮的阳光,刺痛着守军的眼睛。
那些装甲兵趁着炮弹的强烈火力,一下穿过了阵阵弥漫的硝烟。吉金斯的军刀即刻闪烁着骇人的红光,他站在一众守军中央,凝望着从另一边的阵地冲来的装甲兵。
“记住了,他们的装甲有两个弱点!”吉金斯再次喊道,“一是脖子,二是腋下。枪口对准他们的脖子,不要让他们攻破第一道防线!”
“大人,他们穿过铁丝网了。有的手里还拿着手榴弹!”那个军官厉声喊道,“我们得赶紧在他们赶到战壕前射杀他们。不能让他们太快地穿过铁丝网。”
激光倾巢而出,如雨点般射在敌人的身上。吉金斯的观点是正确的,装甲兵的弱点的确在腋下,以及脖子上。炮手点燃引线,更多的炸弹射向帝国的阵地。
装甲兵们全副武装,外骨骼装甲的确使他们行动更加迅猛了。黑压压的人群犹如大片乌云,他们喊着响亮的口号,朝着阵地冲来。他们在地上安装地雷,或者在距离阵地前不远的小土坡上立起一架架机枪。他们的外骨骼装甲着实使他们行动顺利。
吉金斯开了一枪,火光四射,激光瞬间刺进一个正在设立机枪的士兵身上;他再次往别处开枪,这一举动确实能振奋人心。守军们开始反击,他们疯狂倾泻着子弹,不管最终子弹落在装甲兵身上,还是落在焦土之上。
装甲兵很快就在战壕前方安装好了地雷,很快就在焦土隆起的土坡上架好了机枪。有些装甲兵提着机枪,一边扫射战壕内的士兵,一边笨重地跑到那些土坡上设立机枪。有的装甲兵冲过了守军的重重火线,径直朝守军阵地扑去。
吉金斯回头,他一路小跑到战壕东边的高台上。那里依旧有守军在战斗,大多数还没阵亡;有的守军也的确受伤了。吉金斯一边弯腰,一边迅速跑到那些士兵身边。他拿起伤员放在一旁的狙击枪,随后瞄准了装甲兵安装的地雷。
砰!所有人都看见了战壕前方骤然升起的火焰,好像一条燃烧的火龙般挡住了装甲兵的前进。他们停在原地,地雷在他们脚下轰然爆炸。火光一直蔓延,直到烧焦了这块焦土上最后一棵青葱的树木。
灰烬飘落,轰隆声几乎把所有人(不管是守军还是装甲兵)都掀翻在地。爆炸掀起的热浪拍打着他们脆弱不堪的身躯,直至融化他们身上的装甲,烧灼他们的皮肤,直到活活烫死他们。
那团火焰成功阻碍了第一批企图进入守军阵地的装甲兵,他们被挡在炽热的火焰外,焦急地看着眼前滚滚燃烧的火焰。他们没办法跨过这样的熊熊火焰,只能退而求其次,退回自己的阵地之内。他们想要再次策划一次冲锋,但无疑,他们的攻势慢下来了。
吉金斯高傲地看着那些正焦头烂额的装甲兵们,他们手中就算拿着硕大的箭筒,也无法透过滚烫的火焰。他们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才转向另外一边,转到战壕的西边、东边,以及正北边。
“他们去东边了。去那边的高台防守!”他大声喊道,“我们快去,不能让他们夺得这个契机!”
吉金斯说着,身后自觉跟上了一大堆士兵。他们弯着腰,迅速跑过战壕,直到东边的高台映入他们眼帘时,他们才停下脚步。这时,战斗才刚开始三个小时。
天空依旧明亮,只是空气中满是火药味;平野上方燃起了如同城墙般的炽热火焰,从中间向四处延伸。漫山遍野的红莲在战壕前方绽开,整块平地、高地都陷入了深深的火海之中。不过,吉金斯能感觉到,帝国士兵的进攻完全放缓了。
“他们的进攻慢下来了!”吉金斯对高台上的一众士兵喊道,“士兵们,抓紧修补那些已经被炸毁了的地方,不要让帝国有可乘之机!”
“大人,要塞另一端无人防守。”一个士兵对他说道,“帝国打算从那里切入我们的阵地。我们必须守住要塞,或者,我们就——”
“我自有安排。”吉金斯说,“加快防守,加固任何一个掩体。趁帝国还没有找到一条能迅速穿过这块平地的道路,你们和几个工程兵快点儿补好掩体,把沙袋什么的全都再次部署!”
吉金斯跳下高台,远处的火光爬上天空,热浪几乎炙烤着他们的皮肤;他们脚下的泥土开始变得松软、泥泞,直到最后化作一滩泥水。砂石被一颗又一颗炸弹抛向天空,地上铺满了灰烬。烈焰仍在蔓延,帝国的装甲兵们不得不再找一条能攻入要塞的道路。
吉金斯穿过战壕,当他来到那个军官身边,战火依旧没有停息。激光擦过他们的身躯,吉金斯扭身躲开,躺倒在被泥浆涂满的地上。他看向后方模模糊糊的要塞的余影,心里有些不安。
他对那个军官大声说道:“孩子,你能带几个工程兵去加固要塞周围的掩体吗?我们需要更多人手!对了,如果你能去,最好把要塞周围架满机枪。”
“大人,”那个军官说着,垂下了头——一颗子弹几乎与他擦肩而过,“碉堡内的工程兵仍在战斗,前方的掩体也被帝国士兵的激光一下又一下打穿:从战场的激烈情况来看,我不能调兵。”
“好吧,”吉金斯叹了口气,“你要让那些工程兵好好修筑那些被打烂的掩体,记住,能不让帝国攻入我们的阵地,就尽量不要让掩体太快被打穿。好了,我的孩子,祝你们好运!”
他转身离去,炮弹溅起泥块,每下都重重砸在他身上。他弯着腰——几乎匍匐前行——快步走过战壕内拥挤的人群。守军们握着枪,躲在战壕后方,装甲兵们还在战壕前方发射子弹。子弹嵌进冰冷掩体,鲜血铺满大地,士兵们的惨叫声响彻四方。
吉金斯来到高台上时,火焰已然小了许多。火墙渐渐开始褪去;然而,在某个特定的时刻,火墙却又再次燃烧,像围栏般围住了整块狭小、拥挤的阵地。远方的山脉退出他们的视线,眼下的高地逐渐被火焰吞噬,地面变得滚烫,炙烤着每个人的肌肤。
装甲兵们依旧不愿意放弃这最后一丝机会,他们拿出灭火器,却根本不能拿这火墙分毫;他们愤怒地倾泻激光、子弹,却只有少数能穿过火墙,嵌入守军的阵地之中。他们被阻隔在火墙之外,既不能进攻,也不能直接穿进火墙。
帝国的进攻依旧没有停止,越来越多的装甲兵带着水管,从战壕另一边跑上前来。他们把水管放在地上,打开挂在帝国阵地内的水泵(原本是用来解决士兵们的饥渴问题的),紧握着水管。白花花的水柱扫射着高大又闷热的火墙。火光小了一些。
榴弹、子弹还在侵袭着战壕前方的黑土地,守军们一边低头,一边在战壕中四处穿行。身后的要塞被罩在一层明艳的火光中,吉金斯不禁提心吊胆。
“守住阵地,斯威尼文特的战士们!”他再次发号施令,“切不能让敌人攻入我们的要塞!”
他站在滚烫的高台上,可是却没有挪动脚步;他胡须发白,看着却依旧神采奕奕。他看向战壕的另一端,无数装甲兵正从没有火焰落地的地方一路穿行而来,手中还拿着威力巨大的榴弹。
他对还在一旁奋战的军官喊道:“快去那边,他们从那边攻来了!快去防守,快去,莫怕死亡!”
那个军官朝着东边的战场看了一眼,毅然地带领一众士兵跑到了东边。工程兵几乎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他们刚踏上东边战壕的土地,就迅速修筑各式各样的铁丝网——大的、小的,亦或是致命的。
装甲兵们一边前进,一边朝着阵地内开枪。激光束穿过一个士兵的身体,接着又弹到另一个士兵的眉心。天空被灰暗的云层覆盖,山后传来闪电的轰鸣。红光四射,一道惊雷刹那打在前方的黑土地上。重重的雨点击打着他们的身躯,把他们按压在闷热的泥水之中。
守军们的步伐从未停歇过,他们经常从战壕的东边,跑到战壕的西边;经常爬上黑土地,安放炸弹,又经常跳进战壕,接着奋战。日夜不停、周而复始。
战壕前方的火墙逐渐熄灭,但是却依旧明亮。哪怕过了五个小时,夜晚将要来临——冬季,夜晚总是来得较快——要塞也依旧被火墙死死包裹,就好像它是它的宝物一样。
守军们的确战斗到了半夜。不过,帝国的进攻从这时开始就不曾简短。远方的河流都结了冰,眼下的大地被月霜覆盖;他们凝视东方的时候,云层中正迸射出一道银色的光芒——那就是月亮了。然而,他们却无从观赏这样的美景,战场上传出的哒哒声总是会让他们分心。
一天的战斗在炮火声中开始,却没在炮火声中落下帷幕。帝国似乎铁了心,一定要在十天之内攻下这座要塞。为此,他们甚至甘愿在夜间发动空袭。
吉金斯在战壕之中左右横跳,他看向墨黑色的天空,只见一架架庞大的鱼鹰飞机在月光中滑翔。它们俯下身上,一颗颗炸弹瞬间从舱内跳了出来,重重砸在黑色的焦土上。守军们一边躲避,一边躲进防空炮内进行反击。
夜间,他们一共击落了三架飞机。空袭持续了整整一个钟头。守军们伤亡惨重。然而,帝国的装甲兵却趁着这个时间穿过铁丝网,想要再次夺下眼前的火墙。他们疯狂投掷手中的榴弹,疯狂发射激光束,却根本不能拿火墙有任何分毫。
“我们需要支援了。”吉金斯看着那些正在穿过火墙的装甲兵说,“这堵火墙终究会有熄灭的那天,反抗军的队伍呢?该死的!”
“大人,”那个军官收起了枪,枪口还闪烁着红光,“反抗军还没到来。要我看,目前帝国攻势迅猛,如果我们还在这里死死支撑,恐怕——”
“不——”吉金斯说完,弯腰躲了道激光,“——我们还是得战斗。第二道、第三道防线的士兵还没有调遣;如果第一道防线失守了,第二道防线、第三道防线,肯定也会失守。不能让帝国攻下这座要塞。”
“反抗军或许能在平野上告捷一时,但要对抗帝国强大的火力,我们已然没有任何希望!”那个军官绝望地说。
吉金斯瞪大了眼睛,他还没能说话,一发榴弹就在他眼前的土地炸开了花。守军们在战壕内四处奔跑,躲避着炸弹,也躲避着致命的激光。一颗颗炸弹在他们身边炸开,绚烂的火花冲破夜空。
吉金斯对他冷冷地说:“我们当下的局势的确不容乐观;但是我们仍要继续战斗。斯威尼文特还需要我们,只要我们成功了,帝国就会解放了,我的孩子!”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提起枪,跑进战壕东边的夜色之中。他刚离开,天空就传出了一声惊天怒号。守军们顺着声音往上看去,可是除了一条黑色的尾巴,以及一对棕红色的骇人翅膀外,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不好惹的、恐怖的大家伙。
那种怒号让所有人担惊受怕,他们害怕:要是那个大家伙从黑夜中出击,他们会不会溃不成军?如果那个东西一直在他们头顶上方盘旋,隐匿于黑暗之中,他会不会已经把守军的行踪收入眼中?
夜晚过去,清晨到来,战场上仍旧传来时断时续的机枪哒哒声。碉堡内的机枪手们刚给机枪换上新一批的激光弹,他们紧握转把,朝着一片大雾发射子弹。守军们一边修缮防御工事,一边提着枪对抗那些在暗夜中冲锋了一天一夜的帝国装甲兵。
第二天到来了,可是守军却依旧没完没了地战斗。他们都感到身心俱疲,身上的装甲已经破破烂烂的了,根本扛不住第二发激光的攻击。战壕的掩体被打穿,他们就蜂拥而上,用身体挡住子弹,一边修筑;要塞大门加固的木板被打穿,他们就用战壕上剩下的木板,再次加固。
这种局面持续了将近四天四夜,帝国装甲兵的攻击确实放缓了,可是依旧有很多人伤亡。火墙渐渐缩小,直到最后彻底消失不见了。那时还是第五天的凌晨,晨曦到来,不过却并没有多少人对此感到高兴。相反,新的一天,帝国的火力就会更加密集。
帝国阵地内的机枪也在哒哒作声,每一发都准确无误地击中碉堡的墙壁。激光穿过碉堡内的小窗,足以给内部的机枪手致命一击。一个士官刚想下令,就被飞溅的流弹击中。他的身体向后倒去,撞在战壕上抽搐了几下,接着就彻底陷入沉寂。
吉金斯在高台上狙击了整整四天四夜。第五天的清晨,要塞依旧没有失守。这是一个好消息。守军们在阵地内四处奔波,着实让他们疲惫不堪了。
“斯威尼文特的战士们,别忘记你们的身份!”吉金斯再次发表演说,“纵使我们的形势依旧不容乐观,但是你们的精神永驻。帝国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一个崭新的国家将会屹立在世界的北方!”
炮弹在他们身边跳来跳去,火光映着他们的脸。火焰舔着焦黑的土地,直到最后化为艳黄的烈焰。新的一天到来了,可是战斗却依旧没有终结。
守军们在战壕中到处奔跑,看着那跳动的火焰,他们不禁陷入沉思,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