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月宫位于远离城市的密林,密林中有一种特殊的迷光树。
树干黑色,有闪亮的银光纹路,叶子和花果更是闪烁柔和微光,让旅人不惧黑夜暗道。
千月宫位于山顶,是白玉色岩石构筑的恢弘而圣洁的宫殿群,浮雕精美的长墙与高塔耸立,窗户玻璃都是精美绝伦的花窗。
昙露努力伸长脖子抬起头——好家伙,想从地面上看完最高处还挺费劲。
银卯说,千月宫与皇宫一样,都是可以使用科技造物的,所以这里相当智能化,不用爬高,可以坐电梯。
负责家务的也是最先进的智能机器人。
这里好适合看星星看月亮啊这里。
“冕下,我们进去看看吧。”
昙露怀里的白兔建议。
“好。”
昙露迈步,后面的双子沉默地跟上。
按照传统,星座们都在千月宫有属于自己的房间。
不过巫贤在外宫,神官们住在隔了一条回廊的内宫。
经过罗蕾莱的科普,昙露也知道是为什么了。
因为雄性星座,也就是神官们,默认都是国妃的伴侣候补。
不同于雌性担任的巫贤、巫祝是通过试炼选拔,神官们获得神赐异能的同时,皮肤会浮现太阳或者月亮的纹印,代表是母神应允的神冕持有人的伴侣,向皇帝或国妃奉上爱与忠诚。
但这也不是强制要求。
如果雄性有心上人或者是不想成为伴侣候补,可以去母树下求得树汁,就能洗掉纹印。
同时,这也代表会失去神赐异能,成为普通雄性。
有舍有得。
银卯、未曦雪和双子就属于某天获得纹印的。
昙露记得,银卯确实有个弯月纹身在胸口,还对昙露的碰触很敏感。
她还以为是胎记呢。
而双子的刺青是因为花人独特的信仰习俗,他们的纹印昙露不知道。
到了内宫厅堂,乌钵室利问昙露:“冕下,请问我们被赐哪个房间?”
定光说不定会先跟冕下住,他们也不好打扰。
先安顿下来吧。
厅堂里刚好有个很大的光屏显示房间区域。
昙露去看了看:“你们自己挑,适合你们就选。”
花人好像身体蛮差的。
唉,怪不得在这个平均冲两米的甘渊里,这对双子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嗯……一米七八?
有个认识的人就大概这个高度,不过他出于男性尊严,一直强调自己一米八。
不知道其实昙露投来的是怜悯目光的双子心怀感激地道谢后,挑了一个阳光不太强烈、离山泉蓄起湖泊近的地方。
……真的就是养莲花呗。
昙露心里吐槽完,抱着兔兔去她的寝殿了。
国妃的寝殿除了主卧,包括书房和卧室,还有浴殿。
什么都布置好了。
和自己与银卯说得一样。
窗外有人垂下夜纱,四周沉寂下来。
银卯从昙露怀里跳下来,兔子的影子一下变得挺拔如竹影。
银卯从背后抱住昙露,昙露能闻见他身上还没散去的花香:“冕下……今夜,您要召幸我吗?”
他的体温好像让花香更加浓烈。
那股轻盈的情感包拢住昙露。
轻轻的,软软的,无条件接纳一切。
“嗯……好。”
银卯带着灼热的吻落在昙露额心:“冕下,侍寝有专门的房间的,在您房间后面。”
他语调暧昧:“我都准备好了。”
国妃的寝殿后连着一个卧室,月光洒落,垂幔飘拂,铃声叮当,香烛朦胧。
超有气氛。
“冕下,您稍等片刻。”
银卯把昙露抱到床上。
昙露红着脸,端坐在床上。
银卯很快回来。
他换了身有银质手镯与颈饰,最末坠着银铃的夜色星点纱袍。
每走一步,铃铛一响。
他耳朵上的月光石耳坠也随之摇曳。
这些是端冷的色调。
却让越发映衬出银卯那宛如黑夜中火焰燃烧的魅力。
银卯赤足踏在花纹瑰丽的石地板上,先俯身垂首为昙露行了一礼。
银卯是只兔子。
可昙露幻视一团炽热浓烈的火为自己甘愿熄灭。
铃声响动。
银卯缓缓道来:“日神在夜晚陷入沉睡,所以她为刚诞生不久的妹妹准备了一盏火焰灯,希望这能帮助她的双脚不因黑夜长出的荆棘而刺伤。”
“在一个黑夜,月神的火焰灯不慎丢失,她不想打扰沉睡中的动物们,自己去寻找。”
垂幔被银卯掀开,他牵起昙露的手,轻轻把她拉起来,像是邀她与自己共舞。
昙露去握,但银卯灵活闪开,昙露只拽下他一层纱衣。
银卯躲到另一片垂幔后,红色眼眸无声告诉昙露追上来。
昙露已经迷糊了,跟着银卯走。
“有只兔子想要为月神解忧。所以它拒绝睡觉,在森林里搜寻。”
银卯手指滑过昙露的脸到唇角,任她抓住再褪下一层:“他不害怕荆棘划出血珠,不怕夜露的冰冷,终于找到了火焰灯。”
昙露踩到纱衣要滑倒,银卯接住她,再扶起来。
已经若隐若现了。
“可是啊,火焰将要熄灭,根本来不及带去月神身边。”
银卯圈住昙露的腰,语声忧伤软柔:“冕下啊,该怎么办呢?面对那漫长的距离,该怎么把火焰灯递交到她手上呢?她该怎么知道,有只笨兔子想要为她解忧呢?”
银卯快要落泪。
“笨兔子啊,只想到一个笨办法。”
“他让火焰点燃自己,再使出全力向月神奔跑。(这只是个神话故事啊!)”
“好在,他在最后一刻,来到了月神身侧。”
银卯双眼水光粼粼,亲吻昙露向他伸来的手:“月神吹了一口气,取下一点火苗,再用泉水为他洗去灰烬,把兔子救回了。”
昙露也向他吹了一口气。
银卯眼中浓雾也散去。
“月神捧着洁白如玉的兔子,爱怜他奉献自己的精神,赐福于他,让他不畏惧火焰灼伤,将火焰灯托付给她。”
“以后月神再漫游天地间,他负责为月神执灯。”
不知不觉间,银卯最后一层纱衣褪去。
他和昙露一起陷入到柔软的床上。
他银白色发丝被月光点亮。
倒是名副其实的月兔。
银卯在身上不知道涂抹了什么,一个动作就有魅惑的香气散发开,尤其是抚摸昙露的手掌心。
昙露手指滑过玉色皮肤纹理:“你是不是抹了东西?”
“一点点助兴的香膏而已。”
银卯挑眉,笑容还带着几分挑衅:“冕下,怎么了,您不喜欢您的兔兔香香的吗?”
“……你怎么知道!”
“冕下总是说些可爱的梦话啊。”
银卯压低声音,酥酥麻麻的感觉掠过昙露的耳朵。
“还有……我发现了,这是冕下的习惯,一到紧张的时候,就喜欢转移话题。”
银卯双手撑在昙露头两边:“冕下,您没发现,睡前故事还没有听完吗?”
昙露现在都不知道眼睛要放哪里好。
“不……不不不……不是结束了吗?兔子成了月兔,升职加薪,走上兔生巅峰。”
昙露还补上了一句:“好耶。”
银卯眼睛微合,红色眼睛越加细长,如妖冶红月:
“冕下啊……有没有人告诉你……”
——“你真的很不解风情。”
都叹了一口气。
昙露作为一生好强的华国女人,在这里升级为一生好强的国妃,双手去掐银卯的脸:“你解风情!谄媚笨兔子,去挨火烧……谁要你挨火烧!你以为你很擅长勾引人吗?只是一只会耍小聪明的兔子!”
这点倒让银卯把她拥到怀里:“可刚才……我的衣服在谁手里呢?”
“……”
昙露再度满嘴跑火车:“在我们那里,你这种魅惑妖夫,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罪不容诛……”
昙露因他的触碰而战栗。
“冕下也容了我啊。如果我没有冕下……”
长耳朵和圆尾巴钻出来,摇来摇去。
银卯的神情变得认真而隐隐痴狂:“我宁可变成灰烬。”
“冕下,我是您的月兔,请您爱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