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礼砚的眼神不变:“父王一直教导儿臣做人做事光明磊落,可父王呢?”
他的话让镇亲王面色一怔。
殷礼砚看了镇亲王一眼:“太后是什么情况父王很清楚,如今狩猎,不休不停是为何,父王也清楚!”
“那可是太后!”
殷礼砚看着镇亲王,只觉得自己的父王有些陌生。
从前他性情坦率,为人正直。
怎么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
镇亲王在短暂的晃神后,便抬手打断了殷礼砚的话:“闭嘴!”
“你懂什么,如今为父做的都是为了皇上,为了江山社稷!”
看着自己父王明显带着气急败坏的样子,殷礼砚声音平淡:“为了江山,便可以不顾以往的礼义吗?”
“要对一个女子动手?”
镇亲王先是皱眉,但是对上殷礼砚明显带着怒气的眼神时,微微一愣。
半刻,镇亲王的眉头逐渐拧紧。
“阿砚,你向来对什么都不曾有太大的情绪。”
“今日这般,绝不单单是因为为父做的事。”
“你是为了,摄政王妃!”
在镇亲王说完这句话时,自己也愣住了。
他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殷礼砚。
“你向来对女子没有兴趣,你......”
殷礼砚丝毫没有躲闪的迎上自己父王的眼神:“若孩儿说,孩儿心仪她多年呢?”
“比她认识裴鹤安还要早。”
“只是,没有早过她同定远侯府定亲时......”殷礼砚的眼中闪过痛楚。
他一直不敢想当初江书婠被退婚的事,他一来心疼她的遭遇,二来恨自己为何要去药王谷。
若是他留在京中,那他一定会不顾其他,直接上门提亲,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看着她在旁人的怀中幸福。
镇亲王的脸上满是震惊,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
他、他一向恭顺知礼,可他竟然一直惦记一个有婚约,现在已经嫁人的女子!
“你!”
他刚想开口,但是对上自己儿子那般受伤的模样,又有些说不出话来。
自从他从药王谷回来,他的母妃没少为了他的婚事发愁。
可他总是一副看透红尘的模样,若非在朝堂还有几分野心,他都害怕殷礼砚会有一日忽然出家。
如今他竟然说,心中一直有摄政王妃?
镇亲王张了张嘴,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庆幸。
庆幸殷礼砚也有正常人的感情。
“为父答应你,不对她动手。”许久后,他轻叹一口气,无奈的开口。
殷礼砚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
第二日。
江书婠在上马车时,便看见常滢被定远侯夫人亲自带着上了马车。
看着她们的不仅仅是江书婠。
周围不少夫人都带着嘲讽的看着定远侯夫人。
真是可笑。
一个罪臣之女,本就已经惹起皇上太后不满,可定远侯府不仅不去将人藏起来,却还要带来狩猎。
如今又这般宝贝的伺候着。
众人对定远侯府的不屑越发浓烈。
这真是皇上年幼,朝中混乱。
若是放在先帝的时候,早已经被抄家流放了。
有些大胆的看了江书婠一眼。
这不是在挑衅摄政王妃吗?
可江书婠只是看了一眼后,便上了马车。
如今她根本不屑将注意力放在定远侯府。
当自己幸福的时候,根本不会在意那些无用的人。
“王妃,今日给您换成的玫瑰花茶,王爷吩咐不能再给您饮茶了。”秦嬷嬷将一壶玫瑰花茶放在江书婠手跟前的茶台上,笑着开口。
江书婠笑了笑,没有说话。
原本裴鹤安要陪着自己,是她觉得影响不好,才让他继续跟在皇上身边。
可是一上午的赶路中,明显速度降了下来。
叶麒更是跑自己这里来了六趟。
左不过就是王妃饿不饿,王妃渴不渴,王妃累不累的话。
连秦嬷嬷也忍不住感慨一句,王爷的心怕一直都在这里。
*
安阳侯夫人今日一直都提着自己的心。
段菁菁也看出来了自己母亲的不对劲。
许久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母亲,您可是不舒服?”
对上她关心的目光,安阳侯夫人强笑一下:“母亲无事。”
“你可累了?”她抬手将段菁菁有些松散的发丝拢了拢。
段菁菁压下心里的担心,点点头:“是。”
安阳侯夫人将她拉着靠在自己怀里:“累便睡会儿吧,有母亲在,什么都不要怕。”
她说这话时,眼底满是慈爱之意。
这几日,段菁菁看着府里的变化,心里一直心疼自己的母亲。
现在听见她的话时,眼眶一湿,忙将自己的脸埋在安阳侯夫人怀里,轻轻的点头。
生怕被自己母亲发现自己的眼泪。
安阳侯夫人低头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嘴角含笑。
只要自己的孩子无事,她什么都不怕......
许是因为段菁菁靠着自己的缘故,不多时她也睡了过去。
昨夜一夜未眠,此刻却是无比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