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星安反客为主,直接把谢行简给问懵了。
他看向眼前的青年,皱了皱眉,“你想要多少?”
希望这人不会太贪心。
看着谢行简认真的样子,鹤星安忽然笑出声 ,“谢总还真是大方啊。”
谢行简上前一步,“这是为你好,现在就可以把你的要求告诉我,我马上让人拟合同,保证具有法律效力。”
“如果你不放心,半小时内就可以签署合同。”
“如果你害怕,我会在合同上注明那些资产都是自愿赠与。”
他的语气很急,想要赶快斩断两人之间联系,趁着两人认识还不算久,当断则断。
早日断干净,对两个人都好。
鹤星安唇角笑意更深,抱胸睨着谢行简,挑眉,“我还有最重要一点要求,”
谢行简一顿,抿着唇,眼神锐利,“年轻人不要太贪心。”
看着谢行简一本正经的样子,鹤星安指了指自己,“我,年轻人?”
“谢总,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就比我大了一岁吧?”
他真是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谢行简脸色僵了一下,依旧冷着脸,“说说你的要求。”
鹤星安耸肩,“好吧。”
“能给我找到一个比谢行倦更好看的吗?”
“我是个颜控,长得不够好看的我可不要。”
“这可比什么资产重要多了。”
他一脸认真,谢行简一愣,也知道鹤星安根本就没有正经考虑过他的提议。
别的不说,这么多年,他真没见过几个比自家弟弟长得好看的人。
太难了。
鹤星安笑着补充道:“而且,不乖的,我可不要。”
“你这是不愿意?”谢行简蹙眉,“是条件不够丰厚吗?”
作为还算有良知的人,谢行简还想再劝劝,“要是觉得钱不到位,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见他是真的很认真在劝分,鹤星安也正色,“我和小糯米糍感情很好,就不劳谢总操心了。”
谢行简眼珠都快瞪出来了,“等下,小糯米糍说的是谢行倦?”
鹤星安嗯哼一声,下巴轻抬,“阿倦那么乖,又很可爱,我很喜欢。”
看着鹤星安真的是一脸真诚,谢行简脸色古怪,张了张嘴,脸色几经变换,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他长得好看。”
鹤星安答得理所应当,甚至有些自豪。
妻子的容貌,丈夫的骄傲(确信)
简单而粗暴的理由秒了全世界。
其他一切都显得格外苍白。
谢行倦那张脸确实是绝杀。
很有迷惑性。
看着眼前青年为爱痴狂的样子,谢行简良心更痛了,“你就不能把要求放低点吗?”
找到一个比自家弟弟好看的很难,要是要求降一点,还是能努努力的。
鹤星安疑惑,“有最好的,为什么要退而求其次?”
他问得认真,透亮的眸子闪着光,让谢行简有些凝塞,心中却又不可避免生出一点奢望。
说不定少年的掌心
“你真的觉得他是最好的?”
鹤星安听出他话里有话,挑眉,“阿倦哪里不好了?”
谢行简沉默,眉头却依旧蹙着。
“谢总是在担心什么吗?”鹤星安站直身子,直视着他,“就算阿倦有什么不好,我也喜欢,谢总就不必担心了。”
“我是个成年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能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决定负责,谢总的好意,我就心领了。”
对上青年笃定的眼神,谢行简张了张嘴,最后化作寂然。
或许,真的有人能和他的弟弟长长久久呢?
“哥,你怎么来了?”
谢行简循声看去,病房的门打开,谢行倦警惕看着他。
心中泛起一阵寒意,他不知道谢行倦是什么时候醒的,又听了多久。
鹤星安却完全没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上前一步,“醒了怎么不叫我?”
谢行倦的眼神在一瞬间软了下来,牵住来人的手,将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没看到你,有些担心。”
鹤星安顺手扶住他,瞥见少年苍白的脸色,“对不起。”
谢行倦笑了笑,“安安说什么呢,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问题,太容易失控了。”
“你既然说了要我等着,那我就会好好等着,哥哥可要快点,别让我等太久了啊。”
鹤星安抿着唇,“好。”
他争取压榨一下俞景,早点让他便宜父亲和弟弟早日出殡。
谢行倦像只树懒似的,挂在鹤星安身上,全程没看谢行简一眼。
谢行简:“……”这是我那一言不合就让人半死不活的弟弟吗?
这个小白莲是谁?
是谁?
是谁夺舍了谢行倦?
鹤星安心中生出怜爱,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那个给不了富家千金幸福的穷小子。
让他很惭愧啊。
抬手摸了摸谢行倦的脑袋,少年将头凑得更近了些,“哥哥就会哄我。”
他的语气中埋怨,眉眼却弯起,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全程围观自家弟弟风骚走位的谢行简:“……”
别以为他没看到。
你是怎么从靠在他身上,变成抱住他的?
谢行倦将下巴抵在鹤星安肩头,目光却落在谢行简身上,
“哥,你怎么还在这儿?”
就差没说,你怎么还不走,待在这里碍眼。
“……”他就是个小丑。
谢行简深吸口气,将目光放在鹤星安身上,青年笑着,偏头和少年说话,落下的两缕碎发模糊了他的眉眼,显得人格外温柔。
心甘情愿。
谢行简只想到这个词。
他叹了口气。
算了。
两个恋爱脑,真是绝配。
但还是要挽一下尊的,抬手看了看表,他一脸高冷,“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匆匆离开。
谢行倦撇了撇嘴,“死装。”
鹤星安拍了拍他的脑袋,“谢总人不错。”
闻声,谢行倦溢出一声低笑,“是啊,钱应该给了挺多吧?”
这话一出口,鹤星安顿感不妙。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畔,甜香似乎要满溢而出,丝丝缕缕缠绕上四肢。
少年笑着替人整理领口,“哥哥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还讨价还价来着吗?”
“玩得开心吗?”他上前步步紧逼,将人抵在墙角,“如果真的有比我更好看的人,哥哥会抛弃我吗?”
少年问得漫不经心,眸子微微垂着,指尖挑着西装扣子,解开又扣上。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烦躁和紧张,只能借这种行为来缓解。
鹤星安有些头疼。
还是被听到了啊……
这沉默却被谢行倦算作是默认,刚刚架起的平衡瞬间崩裂。
“嘭!”
走廊的灯一盏盏爆裂开,碎成无数片,折射出炫目的光。
鹤星安抬头,还没看清楚,就被人按住眼睛,往里狠狠一推,
皮鞋底下传出玻璃被碾碎挤压在一起的声音,病房门将整个VIp顶层病房隔成两个世界,门外的尖叫声和慌乱的脚步声靠近这边,又迅速远离。
谢行倦以一种近乎蛮横的手段将所有人驱逐。
那些能够杀人的甜香格外狂躁,却又在攀上青年的身躯的那一刻变得柔和,舍不得伤他半点。
鹤星安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爬上脖子,让他不自觉打了个激灵。
房间中的另一个人却轻笑着出声,“哥哥是在害怕吗?”
“可是……我也怕啊。”
怕你不要我。
怕你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