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衣柜前,身姿笔挺的谢澜之,高大身形一僵。
他摸着黑从衣柜里,随手拿出一件衣服,快速地遮挡身体。
清脆声响起!
谢澜之还是晚了一步。
手快的秦姝,拉了室内的灯绳。
在室内灯光大亮的那一刹那,秦姝娇凶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床尾的人。
怪她太过清醒,怪她眼睛睁得太大。
然后,秦姝看到此生,让她极为震撼的一幕……
不,应该说是往后余生。
秦姝的表情震惊而惊恐,浅色红唇微张。
“啊——!”
一声娇声娇气地尖叫。
“你……你怎么都不穿衣服!”
秦姝面红耳赤地捂住眼睛,气急败坏地低吼。
救命!
这是她不花钱能看的吗?
眼睛被刺痛的秦姝,觉得要长针眼了。
沐浴在暖光灯下的谢澜之,精壮有力的身材露在空气中,腰腹八块腹肌排列紧实,还有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堪比超模,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散漫不羁的劲儿。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老天爷对谢澜之这个天之骄子,究竟是有多优待!
不止给他令人羡慕的家世,还有让女人见了腿软,令男人见了羡慕,得天独厚,优越的硬核条件。
这个男人性感的,就像是上帝的宠儿,全身上下都完美到让人触目心惊。
该看的,不该看的,秦姝全都看到了。
她此刻除了心惊,还感到恐惧。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清楚见识到谢澜之的完美身躯。
他根本就不是人!
会死人的!
秦姝捂着眼睛的手在轻微颤抖,心底的惧意溢于言表。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沉稳的脚步,朝秦姝的方向逼近。
秦姝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深呼一口气,手指泄露出一条缝。
站在床边的谢澜之穿戴整齐,斯文俊美的脸庞露出浓浓的歉意。
“抱歉,吵醒你了。”
“今天出了点状况,来不及进来拿换洗衣服就……”
不等谢澜之的话说完,秦姝羞恼地打断:“那你也不能就这么……什么都不穿就进来,毛巾总有的吧!”
毛巾不比浴巾,也勉强能遮盖那……
不能想,烙印在秦姝脑海中的不可描述画面,越发清晰了。
她羞得快哭了,双眼泛红地瞪着男人。
谢澜之薄唇紧抿,如墨般沉寂的眸子暗了暗,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怠倦。
他刚要张口,再次被秦姝打断:“知错就要改!下次不许这样了,眼睛都黑成熊猫了,赶紧上来睡觉!”
秦姝把谢澜之眼底的青色,以及脸上的疲惫,都清楚看在眼中。
意识到男人忙到这么晚回来,肯定是累了。
她往床里侧挪了挪,把带有余温的空地让出来。
谢澜之到嘴边的歉意,就这么被堵住了。
他一颗疲惫的心,仿佛被注入一股暖流。
谢澜之从善如流地躺在秦姝身侧,略显薄情的唇抿了抿,还是轻声开口。
“抱歉,下次不会了。”
温润嗓音因为刻意压低,带着些许撩人的音调。
秦姝转过身打了个哈欠,声音淡淡道:“关灯,赶紧睡觉,我还困着呢!”
此时此刻,她不想跟男人多言,好怕惹火上身。
谢澜之静默一瞬,伸手去拉灯绳,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毫无睡意的秦姝,悄无声息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比两人初次同床共枕时,感受到更大的危机。
谢澜之的危险,大大超出她的预想。
男人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把她炸得粉身碎骨。
秦姝平复胸腔快速跳动的心跳,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
不行!
为了小命着想,哪怕要坐实夫妻关系,她也不能纵容男人为所欲为。
谢澜之今天可能是太累了。
他刚躺下没多久,就快速陷入浅眠状态。
男人带有节奏的呼吸声,在静谧房间格外清晰。
受到不小惊吓的秦姝,这一夜翻来覆去。
天刚微微亮,她顶着一双熊猫眼爬起来,离开了卧室。
躺在床上的谢澜之,在听到门响动时,虚眯着睁开一条眼缝,把秦姝模糊的曼妙背影捕捉在眼底。
房门被轻轻带上时,谢澜之眼皮子发沉地闭上。
*
临近中午。
秦姝在院落里摆放竹匾的架子上,翻弄着药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糅杂合在一起的药材清香味儿。
在秦姝的身后,睡了八个小时的谢澜之,穿着军裤白衬衣走出来,姿势散漫慵懒地倚在门框上。
他由上而下地打量着,穿着宽松衣服,都难掩曼妙身姿的秦姝。
谢澜之精雕细琢般的脸庞,沐浴在暖意阳光下,凉薄深邃的眼眸似是含情。
他温柔且深情的目光,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强烈不容忽视的视线,很快引起秦姝的警惕,倏地回过头。
她猝不及防地对上,谢澜之脸上让人目眩的和煦笑容。
秦姝脑中白光乍然闪过,迅速回想起芝麻馅的谢澜之,独天得厚的纯天然优越。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干笑道:“你醒了,饿不饿,厨房还有早餐,不过估计都凉了,要不我现在就去做晚饭?”
语无伦次的她,说话有点颠三倒四的。
谢澜之察觉出秦姝的不对劲,温润眉眼浮现出淡淡的疑惑。
他薄唇缓缓翕动,不确定地问:“晚饭?”
中午还没过去,确定要做晚饭?
“是午饭,午饭!”
秦姝放下手中抓着的药材,拍了拍沾染的药粉。
她故作镇定地朝谢澜之走去,声音平静地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随着秦姝的走近,谢澜之看到她肤色白皙的眼底,有很浅的青色痕迹。
他眸光微凛,凝着眉问:“昨晚没睡好?”
谢澜之朝秦姝伸手,想要抹去她眼下的淡淡痕迹。
秦姝受了惊般的后退,整个人如惊弓之鸟,脸上都挂着显而易见的害怕。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谢澜之伸到半空的手,就这么僵住了,墨色眼眸紧紧地盯着秦姝。
他仿佛吃人的侵掠性目光,让本就情绪紧张的秦姝,差点转身就逃。
她仿佛受了惊的兔子,已经做出随时逃跑的姿势。
谢澜之目光在秦姝身上扫过,静静地看着她,倏地抿唇轻笑。
“一起吧,正好今天没什么事。”
他转身往厨房走去,徒留身后拍着心口,一副劫后余生的秦姝。
秦姝等人走远了,才迈着不甘不愿的小碎步进屋。
不算宽敞的厨房里,谢澜之在洗菜,秦姝动作熟练地淘米。
两人各自忙碌着,等在大锅里蒸上米饭,秦姝帮谢澜之一起择菜。
为了缓和两人之间,无形间产生的尴尬,秦姝主动开口了。
“你说今天不忙,巴家的事都解决了?”
“差不多,巴家三口已经转交给其他部分。”
情报局的人连夜审讯,在天亮之前把巴家人带走了。
秦姝双眼亮晶晶地盯着,站在身侧的谢澜之,追问:“你们在巴家找到什么没?”
她更想问,有没有前世众人八卦的传国玉玺?
秦姝恢复往日的正常状态,之前的抗拒害怕,仿佛都是一场错觉。
谢澜之眉梢轻扬,饶有兴致地问:“你希望找到什么?”
秦姝张口就来:“比如古董珍宝,青铜玉器,或者传国玉玺什么的。”
她的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谢澜之漫不经心地问:“你好像很确定巴家藏有宝贝?”
秦姝听出他的试探,心下警惕,嘴上轻哼道:“我可没这么说,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她扭过头不看谢澜之,故作生气的傲娇神态,可爱到似曾相识,分明是恼羞成怒了。
谢澜之低笑一声,嗓音轻柔的哄人,然后把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
“巴家祖上是盗墓的,到了巴书记爷爷那一代断了,巴家积累的财富全都是不义之财……”
在谢澜之的陈述中,秦姝得到与前世不一样的版本。
巴家藏着各个朝代的古董珍宝,最远时期的青铜器,是两千多年前,古今中外,第一个称皇帝的君主那个时期。
大量的珍贵文物,已经连夜被一团三连的士兵,护送运往京市。
秦姝听得心下唏嘘不已,表情一会震惊,一会皱眉。
她皱眉是因为,藏在地窖的那具女人干尸。
那应该是位身份尊贵的古人,都死多少年了,竟还会受这般折辱。
秦姝不得不联想到,毫无底线的巴家人,声调冷冷地问:“巴家人会怎么处理?”
谢澜之:“欺压当地百姓,残害无辜少女,用金条收买干部,窃取部队机密,如今再添一项盗取文物,他们的结果可想而知。”
这么多罪状,他们死得不能再死了。
秦姝唇角浅勾,疑惑地问:“巴家还窃取部队机密?”
谢澜之把发现巴家饲养信鸽,怀疑当初抓到的那只小特务信鸽,可能跟巴家有关系的事,言简意赅地跟秦姝说了。
在情报局的人审问下,巴家人把所有事都交代了,早在十年前他们就通敌了。
秦姝摇了摇头,感叹道:“他们胆子可真大。”
谢澜之墨色眼瞳里倒映着冷冽寒意,嗓音讥讽道:“巴家人骨子里的恶,是与生俱来的。”
秦姝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谢澜之手上的动作忽地顿住了,眼神错愕地盯着菜盆里,被蹂躏的惨不忍睹的菜。
两人都没心思择菜,只是为缓解之前的尴尬,手里想要找点事做。
一个不小心,菜汁儿都被揉搓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秦姝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见谢澜之盯着菜盆看,她也缓缓低下头。
然后,就看到菜盆里惨不忍睹的菜叶,堪比榨汁。
空气中弥漫的尴尬,凝固的气氛,比之前更加让人窒息了。
“咳咳——”谢澜之低咳一声,说道:“骆师跟上面沟通了,这件事结束后,营地的战士们会更换新的武器装备,也会统一换发新装。”
“挺好的。”秦姝愣了一会,缓缓点头。
谢澜之继续道:“这件事的功劳在你,之前窃取情报的精密仪器,经过京市研究人员研究有了突破进展。
还有这次从巴家找到的那些珍贵古董,上面也比较重视。营地能申请下来这么高的经费,有上面奖励的缘故。”
这么大的功劳,秦姝可不敢认领。
她摆手道:“跟我没多大关系,我就动动嘴皮子,辛苦的是你跟那些忙前忙后的战士。”
秦姝的话音刚落,外面响起急破音的惊恐声。
“谢团长,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