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李逐盈有些神志不清看向自己的小腹,
惊惧地举手便要砸向自己的肚子!
周妈妈眼疾手快按住李氏的双手不断安抚:
“我的祖宗,您这是怎么了,不会的!放心吧!”
“奴婢年年都去看望那段公子,那段公子已经是个死人了!”
“别打了,别打了,这可使不得啊!”
四夫人状若癫狂,周妈妈也没拉住。
突然李逐盈表情扭曲的捂着小腹,感觉身下一股暖流。
婆子见状不好,连忙派人去找四老爷云柏过来。
这边人找了一圈,最后去到东边偏院。
只见院中厢房里,满室旖旎,衣物散落一地。
外头乱哄哄的,四老爷的小厮不小心推门进去,见状退出来拍门高声喊到:
“老爷!老爷不好了,夫人她动了胎气了!”
一连拍了十几下门见屋里都未曾有动静。
最后还是派了齐姨娘身边的婢女壮着胆子叫醒了云柏。
云柏起身昏昏沉沉头痛欲裂,见房内景象心中也便明了了几分。
赶忙披上衣服穿好冬衣往四房院子赶。
齐姨娘坐起身来,婢女见状连忙跪地恭喜自家主子心愿达成。
齐姨娘顾不得这些,淡然开口吩咐:
“快去把窗户开开,去给我拿身干净衣服快点!”
房内只剩她一人,她顾不得太多,披了件衣服赶紧将炉内的东西倒掉。
等到婢女回来给她换好衣服,
见她身上的淤青泛红的痕迹,不由得惊呼一声。
齐姨娘如同没事人一般,但语气里已然有了几分主子的气势:
“愣着干什么,快些!”
穿好衣服齐姨娘发髻都顾不得拢紧,
发丝松散的快步到了四房院子里。
她就是想去四夫人面前炫耀一番,
看见没有你男人也是个只会花言巧语的大骗子。
只见二夫人同老夫人已经在厅里等着消息了。
见到齐姨娘这副模样,老夫人心中有数便吩咐着:
“齐姨娘也该仔细些。”
“云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般发髻松散勾栏模样成何体统!”
见老夫人训斥,二夫人沈氏开口:
“母亲莫怪,四弟妹突然动了胎气,想必齐姨娘也是关心!”
“这才急哄哄的来了,李妈妈快带姨娘下去整理一下。”
齐姨娘感激看向二夫人。
沈绍芳扶着老夫人坐下,笑着开口:
“这四弟开窍了也是好事,齐姨娘管事也是个妥帖的。”
“母亲还是先歇歇,这大半夜的别累着了。”
这边,李妈妈堆笑着替齐姨娘盘好发:
“恭喜齐姨娘了,这伺候了主君,正式盘了发。”
“以后若是得个一儿半女,姨娘也算是着府里半个主子了!”
奉承的话齐姨娘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心中暗自呢喃道:
“这承恩容易,若是想在深宅大院里站稳脚跟。”
“光靠主君是万万不够的。她齐葭蕊能有今天全靠自己!”
等到齐姨娘收拾妥当,一众人已到了主屋看望四夫人。
经过郎中施针,保住了孩子。
只是需要卧床静养,不可再受冲撞。
李逐盈半躺在床上还不知齐姨娘的事。云柏正揽着她喂着药,见到进来盘着发的齐姨娘顿感不妙。
四夫人气的抓狂,看到夫君一张脸只觉得虚伪。
想到方才郎中的嘱咐于,是将计就计:
“救命,还有大姐姐,大姐姐也来了谁能救救我,救命啊!”
众人见此,以为是齐姨娘这副模样有几分气质像先夫人,冲撞到了四夫人。
老夫人不悦的命人先将齐姨娘送回偏院。
云柏还未来得及追究刚才之事,面色也不好看。
找由头脱身出来后,回到偏院。
齐姨娘见来人是云柏,便也坦然面对顺势就跪下请罪。
“主君恕罪。”
云柏懒得同她多言,只是挥手,让小厮端上一碗汤药。
齐姨娘一副早就预料到的神情,淡然自若的端起碗一饮而尽。
她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方才倒完香炉,便服下了重金求来可以保孕的丹药。
云柏见她十分乖觉,抽出帕子替她擦拭着嘴角。
齐姨娘本心头一软,只一瞬,一只大手便捏住她的下颚。
那声音冰冷,如同外头呼啸的寒风,字字句句吹进齐葭蕊的心头:
“不要觊觎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好好做事。自不会亏待你……”
随后几日,云府内一众家丁忙活着在大门外搭棚施粥。
有条不紊的本着先老弱妇孺的顺序有序进行着,大批的难民本在知府外叫苦连天。
人群里不时传来抱怨同咒骂。
“这粥怎么回事儿越来越清汤寡水!”
“李知府呢?李狗贼给我出来!”
“是啊是啊,快出来给我们个解释!”
“怎么今天刚开始发了一会儿,就没有东西了!”
人头攒动着。背后一人在高处冷冷看着眼前的人群。
只见不知从哪来的几个汉子,混迹人群中去,高声带头挑拨着本就不安的氛围:“他奶奶的,这狗官要我看怕不是自己把粮食都昧下了!”
“炭火老子来了几日都不见踪迹!”
另一旁便又接话的声音响起:
“就是!就是!我看到前几日这上头发的粮食都让这贪官拿去做人情了!”
“有谁管我们江陵城百姓的活路!”
人群中立刻就有被挑拨起来,咬牙切齿道:
“真是欺人太甚!咱们在这等着朝廷赈灾,贪官狗嘴还拿去送礼?”
“到底送去了何处?”有人高声讥讽:
“自然是城中富硕人家。”
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善恶之分,一群受灾半月余的饥民愤怒的情绪几乎达到顶峰!
“兄弟们!要我说咱们今日就掀了这狗官老巢!”
众人纷纷附和,人群中不知谁提了一嘴,
“狗贼贪官,富人贪财一个都不能放过!”
“前几日那贪官就往云府送了几大筐的炭火!”
见状一群人冲破府衙,掀翻库房。
官差同难民数量不成正比,很快府衙便被砸了个稀巴烂。
连李知府平日里常做的那把红木官椅,也被难民一斧子砍成几半,成了取暖烧火的燃料。
李知府的府邸早有官吏将府衙失守的消息报了过来。
李知府自知气数已尽,恐怕难逃一劫。
但仍让妻儿老小从后门遛走,藏匿于城中别座府邸之中。
又命家仆抓紧收拾值钱的家伙事儿搬至密室,
毕竟在李知府看来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轻则辞官回老家度日,重则搭上自己,起码家人后半辈子有所保障。
只是一边的苏府就没这般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