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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闲适的靠坐在窗下,李呈修手中拿了把扇子非常勤快的摇动着。

两人并没有搂抱在一处,也不是说他不想,关键是江晚作为孕妇她容易因热起烦躁呀!

为了给媳妇儿省点心,也只能委屈委屈自己,暂时好好的修身养性了。

“夫君,你在宫中待了这么段时间,可有什么心得?”

“有。”

李呈修眼神肯定的看向妻子。

“我哥他忒可怜了,当初得是多想不开才会去跟大哥争储君的位子啊?

想想大哥现在那日子过的多舒心,再想一想我哥现在这日子过的多劳心。我就觉得有些时候其实争还不如不争呢,好与不好大多都在个人心里。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真难得他能说出这么有文化一段话,可见太子确实会调教人。

江晚漂亮的眼睛里含着一些踌躇,就那么直直的望进他的眼底。在心里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提醒了几句。

“你说太子这是何意?怎么会想到把你弄过去帮着批阅奏折?”

“他想偷个懒呗!”

心大的哼了声,还有模有样的解释。

“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他都累晕过去了,把我给吓一跳。云岳舅舅过来好一通扎针,还说要让他一定要好好休息养养精神。

要不然我哪能帮他扛大旗?

我又不是那块料你也知道的。

那些个奏折上写的文绉绉的一篇连着一篇的好多废话,我是靠连猜带蒙加抠脑子瞎琢磨才能糊弄个大概,差点给我累吐血了都!”

“嗯,看出来你这段时间确实不好过,瞧瞧这脸都瘦下去了。”

“可不是?

每天睁开眼睛就有一大堆破事儿等着,真的吃龙肉都不香。

我可算知道为啥我爹和我哥都瘦的跟一把干巴柴火似的了,朝政这玩意儿谁处理谁知道哇,摊谁脑袋上都够呛!”

看了看这傻狍子,江晚直接开口明示。

“父皇的身体瞧着好像确实也不算太健壮,母后的精神也挺萎靡的。我前几次去宫中请安,母后看着好像疲惫的很。

夫君,咱们还是趁着尚在京城的时候,多多在父皇母后面前尽尽孝心的好。以后回了东陵府山高水远离京城恨不得十万八千里,想再见一面都很不容易。莫要徒留遗憾呐!”

“谁说不是呢?”

李呈修忧愁的叹了口气。

“父皇母后他们俩的身体如今看着都不大好,太医们说是以前伤了底子,恐怕与寿数有损。”

他没有跟妻子言明,当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在宫里哭的有多么撕心裂肺才能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就像父皇母后说的那样,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不老不死岂不得活成妖怪了?总归人与人的相逢就是为了离别,父母和子女之间也同样应该如此。活的时候必须好好活,最好谁也不辜负的那种。

将眼底的伤怀全压回心里,他抬起眼睛回望妻子,尽量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多愁善感。

“我都已经仔细询问过云岳舅舅了,虽然说我爹娘的身体如今不太好,但是只要好好养着问题应该也不大。

要不然我哥现在这么拼命呢?估摸着就是想快点成长起来,然后从我爹手里接过担子,让老爷子能好好歇一歇。

昨天吃饭的时候我爹他自己还说呢,让李老三别偷懒,抓紧把该学的都学会。然后他要学一学那种圣明的开国之君,来一把禅位。”

最后这段话他声音压的极低,江晚的呼吸立刻紧了紧。

“这是父皇亲口说的?”

“嗯。”

李呈修此刻神情严肃,脸上再也没有那些不着调的荒唐。

“媳妇儿,再过不久储君大概就要登基了。不过你放心,这天不论怎么变,火都烧不到咱们这边来。”

“你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当然。你以为我真的是冤大头啊,白担着风险帮太子处理政事?你夫君我聪明着呢!”

俯身凑到媳妇儿耳边,开始很有些得瑟的小声显摆功劳。

“我已经从太子手中要到了承诺书,白纸黑字的写着绝对不会对我们齐王府下手。他要是敢动我媳妇儿孩子,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而且我还从父皇那里弄到了一份圣旨,如果以后的新君说话不算话,那父皇的圣旨也足够保我们全身而退!”

江晚看着这精明到有些不正常的丈夫,眼睛里闪过了浓浓的疑惑。

“你怎么想到这层的?”

“怎么会想不到?

以前我是皇帝的儿子,光棍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但以后我是皇帝的兄弟,我身后还有媳妇儿孩子一大家子人呢!

我跟他有兄弟之情不假,但是我也得考虑考虑我自己的小家庭不是?要不然你以前教我的那些道理不都白教了?”

“那你是怎么把保证弄到手的?”

“撒泼打滚的闹腾呗!论不要脸,全京城上下谁比得上我?最起码现在我还是他们亲儿子和亲弟弟,我什么坏事儿也没干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连这么一个求存的保证都不舍得给我?”

“不对!”

越听越觉得这货精明到诡异,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江晚的眼睛眯了眯。

“说吧,是谁在后头给你支招了?”

李呈修攥起拳头掩唇咳嗽了一下,抬头看着外面的月亮装死。

“真是我自己想的!”

“你这二两鸡脑子,要是能想到这么长远的问题,太阳都得打北边出来!你给我实话实说,是不是跟哪个派系或者世家扯上关系了?”

江晚的声音不由自主压低了一些,但是在静谧的空间里依旧清晰可闻。

“你是不是想作死!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全都忘了是不是?

那些人扑腾上来无非是冲着你嫡出皇子的身份,你难道是想顺着他们的意跟太子争个你死我活不成?

就那么一个破破烂烂的东陵府,咱俩目前都还没玩转呢,你到底是在异想个什么天开?”

“你别急呀,我没有那个意思!”

眼瞅着媳妇儿想急眼,李呈修也不遮遮掩掩了,直接咳嗽一声实话实说。

“是吏部尚书给我支的招。”

“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