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招来自己最信任的暗卫,眼神中透着凌厉:“你暗中跟着我爹,看他到底去做了些什么。”
女暗卫领命,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如鬼魅般紧紧跟随着白岩山。
白岩山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被跟踪,满心都是与岑溪的会面。
他脚步匆匆地朝着岑溪的宅邸赶去。
到了岑溪的宅邸,白岩山被引入岑溪的内室。
女暗卫悄无声息地潜上房顶,隐于黑暗之中,竖起耳朵倾听屋内的动静。
室内,白岩山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岑郎君,今日前来,是有一个重要消息要告诉你。
“你可知有一女子名叫李争渡的,她就是韩云间在找的暗鸢。”
岑溪原本阴沉的面容瞬间变得惊喜交加:“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
烛光摇曳,映照出他那张曾经被打得差点毁容的脸。
前些日子遭受的毒打让他吃尽了苦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胀得几乎让他自己都认不出自己。
这几日他躲在宅邸里,寻来各种珍贵的药膏,每日精心涂抹。
如今,那些伤口总算好了点。
原本像馒头一样肿起的脸恢复了一些正常的轮廓,只是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一些淡淡的痕迹。
因为动的姿势太大,扯到了伤口,岑溪“嘶”的痛呼一声。
他轻轻触摸着自己的脸,回想起被揍时的情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这几日他简直受尽了同僚的嘲笑和讥讽。
如今脸上的伤势好了一些,也终于不至于因为这副狼狈模样引人侧目,影响了大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
白岩山微微点头:“没错,那韩云间与这女子关系匪浅,我们若拿捏住了她,便可逼迫韩云间替我引荐给四皇子。如此一来,我们打入四皇子阵营的计划便更有把握了。”
岑溪抚掌大笑:“妙啊,白兄此计甚妙。那李争渡暗鸢身份一旦曝光,必定会引来仇人追杀,韩云间为了保他,定会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
白岩山压低声音道:“就是这李争渡武功不俗,我们必须要谨慎布局,确保万无一失。”
岑溪微微点头,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白兄,依我之见,我们首要做的,就是把暗鸢的身份先透露出去一些,这样韩云间必定投鼠忌器。”
白岩山赞同地应道:“那我立即动用我手下的人去办。”
窗外的女暗卫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她心中一惊,李娘子竟然就是暗鸢?
待白岩山和岑溪的谈话结束后,她马不停蹄地赶回白悠然身边。
白悠然正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看到女暗卫归来,赶忙迎上前去:“如何?可有什么发现?”
女暗卫单膝跪地,吞吞吐吐地道:“主子,属下给您说一件事,您千万别埋怨李娘子,我觉得她应该不是故意瞒着您的,李娘子她……”
她回想起过去和李争渡一同行动的日子。
李娘子总是冲在前面,独自应对各种危险,她对待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很好。
每次同僚们遇难,她总是会适当地伸出援手,那份真心可不是装出来的。
不等她磨叽说完,白悠然打断她,“我知道,阿争就是暗鸢。”
“就是暗……啊?”女暗卫一脸震惊,“您是怎么知道的?”
白悠然瞥了一眼自家的蠢暗卫,不承认自己更蠢,“不明显吗?”
神经大条的女暗卫,一脸茫然,哪里明显了?不是一点边都不沾的事吗?
白悠然站在庭院中的一棵古老槐树下,月色透过斑驳的枝叶洒在她身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她表情凝重,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竹筒,将早已写好的纸条小心翼翼地卷入竹筒之中。
随后,白悠然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一只浑身雪白的信鸽从屋檐下的鸽舍中振翅飞来,轻盈地落在她的手臂上。
这只信鸽是她精心饲养的和李争渡联系的信使,训练有素。
白悠然温柔地抚摸着信鸽的羽毛,像是在叮嘱一位即将远行的老友:“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准确地带给她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竹筒系在信鸽的腿上。
女暗卫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知道这封信的重要性,也明白白悠然此刻复杂的心情。
自那件事之后,信任于主子而言,就像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主子把自己的心封闭在一座高高的堡垒之中,对周围充满了警惕,不敢也不想再去相信任何人。
但李娘子是不一样的,她像是一道穿透黑暗的光。
女暗卫还记得,那时候的主子是多么绝望和无助,李娘子不仅仅只是救了她的命。
所以,当她看到白悠然决定给李争渡飞鸽传书的时候,她就明白,主子依旧还相信李娘子。
白悠然举起手臂,信鸽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
她站在原地,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李争渡能够收到信件,并且尽快前来赴约。
—
李争渡收到信鸽带来的竹筒后,心中一惊。
她迅速打开竹筒,抽出纸条,看到白悠然的邀约,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
第二天,阳光洒在郊外的亭子周围,斑驳的光影在地上摇曳。
李争渡按时来到了亭子,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白悠然。
两人见面后,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
这种沉默像是一堵无形的墙,隔开了她们原本亲密的关系,却又似乎隐藏着千丝万缕的感情。
过了一会儿,两人同时打破了沉默。
“抱歉。”
“是我不好。”
白悠然轻轻咬了咬嘴唇,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缓缓开口道:“抱歉,我不该怀疑你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在这寂静的亭子里格外清晰。
李争渡轻轻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两人之间有些紧张的气氛。
“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