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平思及此,收回思绪。
社会历史的必然发展落在个人头上就是无法撼动的大山。
也许高炽等人的到来是偶然,认真论起来只有极小极小的概率。
但林子平一直不喜欢概率这种将一滴水放在一片大海中的算法,对于大海无足轻重,对于其他水滴可以心存侥幸,而对于分子的那滴水确实百分之百。
就如现在的李震,也如齐三。
林子平喝了一口姜茶,将纸扔在火盆里,一阵火焰燃起,转眼便成了灰烬。
来到这个时代秉持谨小慎微的态度,虽然偶尔冒头掐尖,那也在职责之中,权限之内,这几天的事,仔细想想是有点激进。
林子平再次反省。
又想起李琼英所讲的身世,讲真他其中觉得可信度40%。
能让自己知道的,都是别人想让自己知道的。
事实的真相如何,对目前没有太多的影响,林子平没有能力也没精力去追究。
不过京城可以去去,好歹是一个国家的经济文化中心,不去看看可惜了。
还有身上的毒,是得想办法解决了。
既然廖嬷嬷出自皇宫,而且这个时代最好的医疗团队也在那里。
很好去京城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现在又得到李琼英的内部消息,更应该去了。
不知道以后做什么,那就能做的都做做,前路迷茫的时候,就不管不顾大踏步向前,总会走出一条路的。
完成自我攻略,林子平心情良好,感觉身上轻松不少。
站起身上活动活动,看着屋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林子平突发兴致想要学着影视剧雪中舞剑。
想想画面,肯定特别帅。
四下无人,适合发疯。
林子平从柴垛里一根木条,在院子里面“吭哧吭哧”耍起来。
一番运动下来,耍不耍不知道,但衣服鞋子全打湿了。
平静下来的林子平,想到要洗衣服,不由捂脸后悔。
回屋换了一身衣服,奢侈地烧了一锅热水洗衣服。
“哐哐哐——”
林子平正和衣服拉扯奋斗期间,传来砸门的声音。
谁?
林子平停下手中的动作,屏气倾听。
柱子有钥匙可以自己进来,正常串门的也是敲门,谁这么没有礼貌!
“有人没有,快开门!”
停歇了半晌,屋外传来喊门声。
林子平将锅里面加满水,盆子和衣服端回屋。
找出匕首绑到腿上。
穿好县衙的衣服打算出来开门。
屋外的人已经急不可耐地开始撞门。
林子平坏心眼的一把拉开门。
撞门的人没收住力,一下滚到院子里。
“哎哟——”地上的人抱着胳膊痛呼出声。
林子平佯装着急将人扶起:“兄弟,对不住啊,我……我不知道……你就撞进来了,没事吧?”
“你在屋内怎么不答应?”林子平看去屋外还站了一个。
那人穿着官兵的衣服,此时不满地看着林子平。
托猫猫山的福,林子平和官兵有些接触,虽不认识,但起码混了个脸熟。
但仔细打量这人,没见过。
林子平堆着笑解释:“大哥对不住,这没听见,昨晚刚当完差回来,还在补觉了。”
说完打了一个哈欠。
“我也在县衙当差,城里闹事的被抓了?”
屋外站着的人问:“你是林子平吧?”
见这两人的阵仗,恐怕来者不善。
林子平将最近的事在脑中过了一遍,应该没什么异常。
再次打量了两人,林子平收敛了笑意道:“我是,请问两位官大哥有什么指教?”
“少废话,跟我们走一趟吧。”摔倒在地的人看向林子平的眼神中带有怨恨。
发生了什么事?
林子平脑中飞速转动,面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官大哥,我们虽然隶属不同,但都是为朝廷办事,随意跟你们走恐有不妥。”
“你要违抗命令?”摔倒在地的人喝道。
林子平摆手道:“怎么会,只是二位一来就要带走我,就算不讲明原因,至少应该允许我去向县衙魏知县或者我的上司柴巡吏汇报一下吧。”
“林小差爷,发生了什么事?”隔壁屋子探出一个脑袋问道,“需要帮忙吗?”
三人在院门口,外加两位官兵的动静,林子平出来时就感觉到了周围明里暗里多了好多打量的目光。
只是没想到这平时没什么交集的邻居会在这个时候出声发言。
林子平对这位热心邻居挥挥手:“没什么事,县衙公事,动静有点大,打扰到街坊四邻了,实在抱歉啊。”
热心邻居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平时也没见几面,林子平也不知道叫什么,借着和他的说话,也向其他观望的邻居解释。
邻居看了看两位官兵道:“有事就说,大家都是邻居可不会看着人被欺负。”
林子平抱拳感谢。
邻居见此虚掩上面。
这位邻居大哥好勇,一点都不害怕官兵。
“两位官大哥若是在不好透露何事,至少要告诉我去哪里吧。”
来不及多想,林子平将视线移到门口两位官兵身上。
“我也好找人给县衙传信,不然擅离职守可是要挨板子的。”
现在情况不明,不适合硬刚,避免节外生枝,林子平主动退让一步。
摔倒进屋的官兵1号估计是个小弟,真正拿主意是站在门口的这位,姑且叫他官兵2号吧。
官兵1号沉默没有搭话,目光频频地看向官兵2号。
半晌后官兵2号道:“不必找人传话了,你和我们去县衙。”
啊?
去县衙?
捉拿应该是衙役的事吧,怎么也轮不到这面生的官兵啊。
再不济高炽翻脸,来的也应该是王昌平的小弟吧。
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子平按捺住心中的疑惑道:“你们可有魏知县的手令,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说得真假?”
官兵1号冷笑一声:“你们魏知县现在都自身难保,看清楚这是州府大人的令牌。”
说完从手袖中拿出一块令牌。
令牌一晃而过,林子平没看清,当然他也没见过。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两位是府衙的兄弟啊,稍等片刻,我锁上门就和你们走。”
林子平将院门锁好,跟着两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