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孔春有点无语,他拍拍那学生的肩膀,说:“我是好人,放心,我不杀你。你要出去吗?我送你?”
他还在怀疑这个人,会不会是黑衣人趁机换了装扮?
“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那学生连连摆手。
“行。”岩孔春面上答应了,却一直在后面盯着那个学生。
他看那学生吓得不轻,一直出了南门都没什么异常,也就没再跟着。
他猜到了张松岭那边出了事,所以现在他要去找张松岭。
然而就在他离开的时候,那个男学生也离开了状元书院,走了有一段路了。男学生正欲松一口气,却突然看到眼前闪过一个人影,只感觉脖颈一痛,他就永远闭上了眼。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衙门换班才发现书院外面还死了个人。
这人和里面那学生的死法不一样,里面的那个是被匕首割喉而死,外面的这个是被磨得锋利的树枝子扎破喉咙死的,那树枝子都有他脖子的一半粗了,树枝头部特意被打磨成了尖的,一看就是蓄意谋杀。
等白碎河和楚浩回来,看到的就是状元书院门口,许多人围着一具可怖的尸体在看。
白碎河和楚浩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张松岭和岩孔春在哪。
他们很快进了书院大门,然而进去一看,又是一样的场景,一群学生在围着另一具尸体。
直到上课铃响,学生们才散开。
平常时刻,衙门的人进不来,但有了命案,衙门是要进来挪尸的,所以,在白碎河和楚浩找到张松岭和岩孔春的时候,就带他们离开了状元书院。
衙门专门给他们留了空屋子来办案,此时,四人就在这里站着,一句话不说。
最后,还是张松岭忍不住先开口,“师父,我错了。”
岩孔春也道:“我也有错,我不该放走那个人的,如果我拦住他,他就不会死。”
楚浩见白碎河久久不说话,知道他是有点生气,他说:“咳咳,你们师徒俩慢慢聊,我先带小春去查查卷宗,看看死者的关系。”
其实这个案子走到这,他和白碎河都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了,只是办案不能只靠猜,得讲证据。
“小春,我们走。”
岩孔春跟楚浩出去后不理解地问:“师父,你不骂我吗?”他看镇上那些学徒犯了错,被师父劈头盖脸一顿骂都算轻的。
“没事,缺少经验嘛。也是我太急于求成了,让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来主导这个案子,没事,放轻松,之后我来主导,你跟着看就好。”
“好。”
屋里的气氛其实也还好,白碎河已经让自己平静很多了。
他让张松岭坐在自己对面,给他倒了杯茶,问他:“你没杀过人?”
张松岭接茶的手都在抖,“是。”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白碎河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问了个别的,“岩孔春呢?他不怕?”
“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八岁,失忆了,失忆之前估计遭到了追杀,也见到了屠杀。”
“行了,这次的事自己记着,以后做事留个心眼,别逞强。”
“知道了师父。”
于是,白碎河又带着张松岭来到了状元书院。
白碎河本来想去找昨晚那个“疯子”,但是状元书院周围居民很多,不好筛选,所以他决定先去找昨天后排那个有点自卑的女学生。
这次,白碎河直接亮出了血染香的令牌,衙门的令牌在这儿办案不好使,那就用血染香的身份。
很快,就有一名叫韩南的校领导带着他们找到了那个女学生。
那个女学生叫王盼儿,学习成绩还不错,各科成绩均是甲等。不过王盼儿出身不好,家里穷,又想要男孩,这一点,从她的名字就能看出来。
只是王家父母身体不好,除了王盼儿和她姐姐再生不出孩子了,于是王盼儿作为小的,就被送过来读书了,她姐姐一直在家里帮忙。
当白碎河、张松岭以及韩南找到王盼儿的时候,她正在一个亭子里看书。
阳光照在女孩的身上,暖洋洋的,这姑娘似乎生来就是读书的,白碎河看得出来,她看起书来,眼神都不一样了,如果说昨天见她,她周身是怯懦,那今天的她就是欣赏佩服,她仿佛要通过书与那作者见上一见、聊上一聊。
“王盼儿。”白碎河叫她。
王盼儿抬起头,看到了白碎河他们。她仿佛已经知道他们来找自己是干什么的,她怯生生地问:“你们谁是管事的?”
白碎河:“我。”
“我要单独跟你说。”
白碎河没多想,摆手让韩南离开,却留下来张松岭,他说:“这是我徒弟,不是外人。”
“你有什么想说的?”
王盼儿抿嘴,她感觉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如高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不过她还是老实交代,“人是我杀的……”
虽然答案不出所料,但白碎河还是问她:“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们该死。”王盼儿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他们都该死!”
这一瞬间,白碎河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昨晚那个“疯子”的影子。
白碎河没说话,听着王盼儿继续说。
“他们都该死!!尤其是丁建设,他!他!他侵犯女学生,被他祸害过的女学生数不尽数。我知道昨天那七具女尸是你们挖出来的,那里埋的那么多女尸,丁建设的‘杰作’又何止七具!!!”
“丁建设!张杨帆!马有福!巩天赐!苟高升!多有意义的名字啊,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还有马勤奋……”
现在看上去,王盼儿有点过于激动,甚至语无伦次。
可直到白碎河问出这句,“你说人都是你杀的,昨天一共死了几个人?”
王盼儿愣住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可白碎河这么问,好像是看出来了什么……
她想,除了衙门,只有凶手知道昨天死了几个人,状元书院外的人只知道门口死了一个,书院的学生只知道里面死了一个,可是王盼儿总觉得白碎河这么问很古怪。
可她还是回答了,“两个……”
“那我告诉你,昨天死了三个。还有一个,是已经退休的老夫子肖敬轩,死在自己家里。”
“我,我一时紧张,忘了,是三个,三个。”
白碎河冷哼一声,“老实说,现在死的九个人里,你杀了几个?”
王盼儿还死鸭子嘴硬,“除了肖敬轩,都是我杀的。”
白碎河叹了口气,“可惜啊,今天早上我们也抓了一个人,她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