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师爷大获全胜,轻而易举地擒了十名纵火歹徒。又令十余名衙役,火速去往韵楼,将韵楼的17、18号房彻底搜查,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回衙门前,牛师爷早派了两名衙役先回衙门向张本善送好消息。
张本善兴奋不已,连夜升堂。
望着堂下绑跪着垂下头来的十名纵火歹徒,张本善激动地亲自下堂来,对十名纵火犯厉声喝道:“全给本县把脸抬起来。”
十名纵火歹徒战战兢兢地抬起脸,却个个头戴黑头套,根本看不清容貌。
“来呀,将他们的头套摘了。”
“是,大人。”两名衙役出列,上前逐一将十名纵火歹徒的头套全部摘除。
衙役每摘除一名纵火歹徒的头套,张本善就急切地凑向前,细看此纵火歹徒的相貌,直到看完最后一名,也没看到一张见过的脸。
张本善急了,原本今日上午在内府茶室,牛师爷告知自己,上次敲诈自已的那帮玩仙人跳的歹人又出现在武县了,牛师爷已掌握了歹人的行踪。
并且,牛师爷已查清,这帮玩仙人跳的歹人,就是烧毁周记茶场的纵火歹徒。
张本善大喜,直觉是天赐良机,那帮该死的仙人跳歹人,这次定能将其一网打尽,并追回上次张本善写给他们的协议书。
然而,刚才张本善已逐一仔细察看过了,这十名纵火犯,竟无一人面熟。
“师爷,你来,看看有没有眼熟的。”张本善忙招呼牛师爷过来认人。
“是,大人,待小的看看。”牛师爷忙也下堂来,弯着腰按个细认了两遍,确实没有一个是上次仙人跳中的人。
“咦,我明明看到那贼头了,怎没逮着他。”牛师爷纳闷,细思后,向张本善道:“大人,定是让那贼头跑了。”
“可是,这十人中竟无一人是那日里与那贼头同伙的人。”张本善拧起眉来,又扫视了一遍跪着的十名纵火犯后,便回到堂上坐定。
“啪”的一声,张本善拍响惊堂木,吓的堂下跪着的十人又忙缩颈低首,静听县令大人的发落。张本善喝道:“堂下的贼人,速速招来,为何一再的纵火,毁人茶场,严重扰乱武县的秩序,速与,本县从实招来。”
“大人,小的们也是受雇于人,才犯下错事,恳请大人开恩……”为首的纵火犯伏地告饶,其余九名同伙,也齐齐伏地,大气都不敢出。
“受雇?受何人所雇?雇银几何?所为何事?快招。”张本善一心想知道此伙歹人的领头人的下落。
“大人,小的们是武县西头镇人氏,受雇与一个不相识的雇主。小的十人的雇银是五百两烧一个茶场,今夜正准备烧第二个茶场,就被大人捉了……”为首的纵火犯如实招道。
“你们的雇主面貌是怎样的?”张本善问道。
“回大人,雇主蒙着黑面巾,小的们没看过他的真容。”
“那你说说雇主的身形。”张本善不死心,也同牛师爷一样,坚信这伙歹人与那伙玩仙人跳的人是同伙。
“身形……大人,容小的想想。”为首纵火犯嘴里一边嘀咕,一边努力回忆。
片刻后,正当张本善等的不耐烦又要拍惊堂木时,为首纵火犯道:“雇主身长八尺,体健瘦,气质佳,声音低沉威严……”
“呔,一个贼头,竟被你这厮说成这般的体面,着实可恶。”张本善与那仙人跳头贼,新仇旧恨。听这纵火犯这般好词形容,心下顿时怒火中烧,连拍着惊堂木,恨不得啐这纵火犯一脸。
“大人……”见张本善气的面色通红,一旁的牛师爷忙低声安抚:“大人,据贼人如描述,他受雇之人,就是那帮玩仙人跳的领头人。”
张本善被牛师爷这一提醒,细回想仙人跳头贼的身形和声音,确实与这纵火犯所描述的一致。可是,贼头没抓到,空欢喜了一场,张本善垮下脸来,自语道:“本官的小辫,何时才能不掐在那贼头手里……”
“大人,那贼头定没出武县,要不封了城,挨家搜查此贼头。”牛师爷献策。
“如此大张旗鼓兴师动众,不妥,再想想还有没有它法。”张本善没了心情,令将纵火犯全部押入大牢,草草退了堂,闷闷不乐地回了内府。
牛师爷好不容易立了大功,却没得到张本善的任何表示,心下也着实不痛快,又无计可施,只好蔫着神出衙门回了住地。
钱满粮带着四名护卫,隐在周记茶场边的小林里,将那沙爷三人的对话,尽数听进耳里。钱满粮心下冷笑,大概已知这林中的沙爷,就是在崇州河上跳水潜逃的沙金洲。
如果说沙金洲在崇州对周记的丰裕丝绸庄下手,是觊觎丰裕的红火生意。如今,这个沙金洲又来到武县,对周记的茶场下毒手。如此看来,这沙金洲,是专门针对周记产业来的。
钱满粮本想立刻出手擒了沙金洲,转念又想,这沙金洲也只是个替主子办事的。就算擒了沙金洲,他主子还会派另一个沙金洲出来破坏周记产业。何况,沙金洲能独当一面出来办事,对主子忠心,亦也不会轻易背叛主子。
既然如此,何不来个放长线钓大鱼,将沙金洲的幕后主子钓出来。
打定主意后,钱满粮决定今夜先不动沙金洲,暂放他,看他如何行事。
“沙爷,只有去武戈馆雇人,才能在最短的时间解决掉这个茶场。”沙爷的手下道。
“这主意不错,明日去武戈馆走走。”沙爷肯定了手下的建议,决定明日去武戈馆看看。
“是,沙爷。”
“走,回去歇息。”沙爷似心情舒缓了些,率先往林外走。
钱满粮示意四名护卫先回韵楼,自己去尾随那沙爷,先摸清沙爷的落脚地。
只见前面三人,在夜色里急步前行。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沙爷三人拐往一处河边去。不多时,便见一艘小画舫静静地停靠在岸边,沙爷三人陆续上了画舫,点了灯,闭上舱门。
“这厮这般的喜宿在舫中,大概是方便跳水潜逃吧。”钱满粮立在岸边丈余处,看着那艘画舫,蹙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