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玉芬死了,周不易将史玉芬风光大葬,焦县有头有脸的都来送葬,安慰满脸悲戚的周县令。
见县令夫人的位置又空了出来,甚至有人当面要替周不易牵线说媒。
周不易早在手心里捏了两根葱根,作抹泪状,顿时眼里流泪而下,哀哀道:“夫人才去,本县断不想续弦之事,寒了亡妻之心,本县要为亡妻守丧一年。”
周县令这般的好德行,一时在焦县传为佳话,被民众大为称赞,周不易的好口啤,又增了许多。
作戏也辛苦,办完史玉芬的后事,疲惫不甚的周不易回到玉芷街。刚进厅门,就见颜府的五姨太、颜如画的娘亲坐在厅里,由颜如画陪着。见周不易回来了,双双起身,向周不易屈膝行礼。
“贤婿……”五姨太讨好地叫道。
周不易忙打起精神,向五姨太回礼:“岳母,您来了,请上座。”
“贤婿请。”五姨太谦让道。
待二人在上首位依主次位坐下后,五姨太关心地看着周不易:“贤婿瘦了,累坏了吧?”
“着实是累,唉!”周不易叹息一声。
“娘亲,夫君这几日早出晚归,忙着大夫人的后事,特别辛苦,画儿也帮不上忙。”在下首位入座的颜如画,心疼自己的夫君。
“夫人,我没事,歇几日就好了。”周不易安慰颜如画。
“贤婿,我今日来,是有事要与贤婿商议。”五姨太道。
“岳母有事要小婿办,尽管说。”周不易转向五姨太,和善地回应五姨太。
“贤婿,您看大夫人已故,画儿她是不是可以扶正了?”五姨太期待地等周不易答复。
“岳母,扶正画儿之事,小婿早就答应过。只是,大夫人刚故,如小婿马上扶正画儿,定会遭焦县民众诟病。此事不易操之过急,望岳母体谅。”周不易回道。
“自然是的,贤婿,我并无催逐之意,只是来向您确定一下画儿扶正的时间。”五姨太打着哈哈,讨好地解释自己的意思。
“岳母,小婿早已想好了。一年后扶正画儿,可好?”
“夫君,画儿一切听从夫君的安排。”颜如画接话。
“这……”五姨太却似不愿意,欲言又止,脸上的笑也隐了去。
见五姨太神色不对,周不易道:“岳母,您有话但说无妨。”
“贤婿,我不是不相信您。只是,夜长梦多,一年时间有些长了。”五姨太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娘亲,画儿可以等,无妨。”颜如画体恤自己的夫君,替周不易解围。
“画儿……”五姨太不悦地轻斥颜如画:“原本娘亲是不同意你为妾的,是贤婿说过半年后扶你为正妻,娘亲才放心扡将你交与贤婿。后来,因顾及贤婿的仕途,将你扶正的事便往后拖了又拖。如今,大夫人已故,如还要等上一年,你能等,娘亲与颜家的颜面不能等了。”
见五姨太拿颜家的颜面说事,周不易沉思片刻后,道:“岳母,如小婿不是为了仕途,是断不会娶史千金的。如令,她去了,我的仕途也恐难高升。如再不将县令这一职维护好,小婿怕一旦失了官职,届时就是给画儿正妻之位,亦无意义了。”
“贤婿,您扶正画儿,与您现在的官职并无冲突呀。”五姨太不解,扶正自己的女儿,怎得就影响到女婿的仕途了。
“岳母,这几日,一些有头有脸的当小婿的面,要给小婿说媒……”
“甚?那些个人着实是吃饱了撑的,怎得就打起县夫人这个位置的主意来了?”五姨太紧张地叫起来,一脸的愤愤不平。
“娘亲,稍安勿躁。”颜如画性子缓,见母亲急躁,出声安抚。
“岳母,小婿是一县之主,如今大夫人故了,想与小婿攀亲的人着实不少。但是,小婿心里只有画儿,也再不愿为了仕途去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周不易深情地望着颜如画。
五姨太神情紧张地等周不易继续说下文。
“因此,小婿在大夫人的灵堂上对众人说了,暂时不考虑续弦之事,要为大夫人守丧一年,续弦的事一年后再说。”周不易道:“所以,适才小婿才会向岳母说,一年后扶正画儿。”
“唉……又要等一年。”五姨太无话反驳,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娘亲,孩儿与夫君恩爱有加,您莫操心。”颜如画笑着安抚母亲。
“岳母,一年很快就过了,小婿也是身不由己,小婿对画儿的心,日月可鉴,请岳母放心。”周不易表达自己对颜如画的忠心。
五姨太见事已至此,也只能顺从:“贤婿,我不是不放心您。而是,我的画儿,实在委屈……”
“岳母,小婿心中有数,日后定加倍对画儿好。”
“如此,我也放心了。那么,我也就回去了,你们小夫妻要相敬相爱,早日给我添个大胖孙。”五姨太起身来,向周不易告辞。
“娘亲……”颜如画羞答答地红了脸,起身上前,搀起五姨太,要送母亲出院。
“岳母慢走,小婿就不送了,让画儿替小婿送岳母出去……”周不易起身来,微躬身送五姨太。
“贤婿留步。”
五姨太令身后的贴身丫鬟先出院到马车边等着,又摒退要跟上来的颜如画的贴身丫鬟,与女儿搀着手,往院内去。
“画儿,虽说贤婿现如今对你宠爱有加,然,哪个男人不喜新?如今,贤婿明里丧偶,定会有有心之人盯着县令夫人的位置。”五姨太轻声对女儿颜如画道。
“娘亲,不会的,夫君说过,此生只要画儿。”颜如画甜蜜地轻声回应母亲的担忧。
“画儿,你心地纯良,根本不知人心险恶。如贤婿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你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啊。”五姨太身在颜府,颜老爷几房妻妾,日日勾心斗角,就为争的颜老爷的宠爱,五姨太深有体会。
“娘亲,画儿该如何做?”被母亲这般的危言耸听,单纯的颜如画,已感到了压力,求助母亲。
“画儿,今日为娘给你带了销魂丹来。”五姨太从袖袋里掏出一只药瓶,塞到颜如画的手里,道:“快收好。”
“娘亲,这是甚?”颜如画听话地将母亲塞在自己手里的药瓶藏进袖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