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天天来，谢芳还是天天问。
“你们真想好了？竹子说了啊，本钱借给你们……”
不等她说完，孩子们就打算了。
“婶，我们知道。家里可说了，要是我们自己干他们就不同意。”
孩子们倒是跃跃欲试，婶都信任他们了，觉得他们可以，家里人反而不愿意承担一丁点的风险。
哎，其实家里说的也对，他们还是孩子啊，想的太简单。
还让好好想想，要是真那么好干，当初开始的时候，团长媳妇咋还跟部队合作呢。
孩子们觉得也有道理，就这样吧，跟着大人干，他们更安心。
杨云拿着马扎出来，“坐下说话。”
“等着。”
谢芳去屋里拿出自己的宝贝本子来。
具体要怎么办，竹子都交代了，这些孩子性子太急了。
等她出来，孩子们都准备好了，坐的笔直，笔和本子都准备好了。
“咱们一个学校一个学校的来。”
不同时铺开。
孩子们互相看了看，没有提出异议。保守有保守的好处。
“你们自己分组，先选学校，去学校边上看看都有啥吃的。”
“学校大概的人数，一个年级几个班，一个班多少人。”
“周围都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不考虑楼房。打听一下价格。”
“这是一组人，负责学校的。”
“第二组，负责准备工作，逛学校附近的大集。”
……
啰啰嗦嗦的，说了挺多，坚决贯彻竹子的方针，只动嘴，让孩子们自己办。
·
孩子们一起去了刘正家讨论，刘正娘最开明，不说他们。
其他人家里就没这么好待遇了。
首先讨论分组。
“按男女？”
“别想，婶说了多少个安全，你数了没？”
“对，没错。”
“咱们讨论出来的结果必须是完美的，婶要找到毛病，还会往后推。”
“对，我觉得婶不太有耐心，咱要是事多把婶搞烦了，没咱好果子吃。”
“那咱就抽签！”
刘正娘在边上看着，说句实诚话。
“你们现在是工作了，可不是学生那会，动不动我不愿意跟他一块，干活可不能有这么多事。”
“咱就听安排，你事多，人家不愿意要你。”
杨笑笑脑子里蹦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你们说，婶要是知道，会不会特意把不对付的两个人挑一块啊？”
大家伙……这是什么鬼故事！
……
孩子们商量好了，第二天谢芳就大体了听了一嘴，就把孩子们放出去了。
说的想的，都是空的，出去实干才能发现问题。
孩子们激动的啊，没想到真容易就过关了。
孩子们走的这天，岳万福找过来了。
他都听说了，又要找学校了，他主动过来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定下房子来，他得安排人过去干活。
“不用？”
他都怀疑自己耳背了。
“妞妞娘，建大厨房垒灶台，洗漱间什么的，都是我们干的。”
“我知道，岳主任，您别操心了。竹子说了，让孩子们自己整。”
“啥意思？”
“就是我们不需要部队的帮助，孩子们自己去买锅自己和泥巴建灶台，弄成什么样都算他们自己的。”
岳万福……
他怀疑，竹子是不是不想掏腰包了啊？
“妞妞娘…你们是不是不想给这个福利了？”
两人正在用剪刀一点点剪坏辣椒，差点剪到手。
“不是，你想哪儿去了。”
谢芳把剪刀放下，“竹子是让孩子们学着自己干，能不用你们就别用。”
杨云把坏的辣椒扫成一堆，“岳主任，你别瞎想，这福利竹子说了，要一直给的。”
岳万福看着盆里收拾好的辣椒，“这是要干啥的？”
“做辣酱，自家吃。”
家家都是这样的，坏的辣椒，把坏的地方处理掉，好的留着。
就用竹子的那个简单的发酵方子做。
这样的辣椒酱就用来炒菜就可好吃了，家里吃一部分，吃不完的都给部队了。
岳万福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俩人又干上了。
家属院里公认的有钱的人家，外人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从方方面面都看不出来，家里有大钱。
住的统一的，穿的从来不出格，家里头也没有啥大件。
虎子娘和妞妞娘身上穿的衣裳看着倒挺凉快的，也不知道什么料子，都是褶子。
他算是比较清楚这三家财力的，跟其他人的猜测不一样。
他是有根据的。
竹子给部队的各种福利，他心里有数的很。
人家说过福利是按利润比例给的，他通过福利就能推测出利润来……
只能说，有这个财力，还能保持如此淳朴的本质，实属难得。
·
孩子们的挑战着实不少，婶越是放权给他们，他们越是举棋不定。
连着在外头跑了一周，市里的两个高中，县城的一个高中，共跑了三个学校。
“我觉得婶说的对，空荡荡的学校我心里没底，开学了见到了学生再干也不迟。”
刘正不喜欢凭想象，现在的学校周边完全看不到热闹和繁华，只有冷清。
“也不差这几天，我也同意，咱还是等开学了，看到了人再开始吧。”
“那这段时间咱啥也不干了？”
“当然不是，你想得美，家里这些活，地里还有山上的辣椒都得干啊。”
“还有咱还得学着垒墙呢，还有垒灶台，垒不好火不好烧。”
于是，刘正家的锅台被拆了！
院子里的这口锅是刘正娘特意用来熬酱的，被孩子们用来练手了。
这个锅台垒好了拆，拆了垒，都快变出花来了。
孩子们拜师学的这手艺，学费没少交。
这学费孩子们交的很积极，一天三顿饭跟在炊事班屁股后头做饭。
这哪是交学费啊，这是偷师来了……
·
省城的朱竹，这几天陆续接待了好几拨媒婆了。
咋回事啊，咋就没完没了了，就不死心呢。
竹子和婉芝嘴巴紧闭，笑都笑不出来了。
今儿轮到秀秀来当嘴替。
“我这姐妹，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大美人。”
朱竹看对方看的就是对方脸上的媒婆痣，真的还是假的啊？
咋所有媒婆脸上都有啊，这不科学。
“十里八村有名的大美人，人性格还好，说话像那江南的女子，轻声细语。”
“家里家外一把手，收拾的干净利索的。一儿一女都成家了。”
对方碗里的茶喝光了，秀秀赶紧满上。
这大碗，赶上人脸那么大了，喝了三碗了。
“大娘，周叔不找人，您来错了。”
“大闺女，你别喊我大娘了，喊我姨，亲近。老周自个一个人没有老伴，你还年轻别听男人嘴上说啥，咱让俩人见一面。”
“大闺女，介绍成了一对，老大的成就感了。”
媒婆都能说，还听不懂人话，是这几天竹子得出的结论。
不是真听不懂，是装听不懂。
不管你说啥，人家都说自己的。
来一个媒婆，她说了周叔不找，媒婆马上离开，可不是这样的。
媒婆非得要把介绍的那人的详细情况通通说一遍，还要劝说周叔找人……
很难缠。
她得想个招啊，这样太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