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手顿住,脸色阴沉。
盛熙颜从床榻上缓缓站起,身上穿着帝王的明黄絷衣,指尖轻捏玄翎的身侧。
“玄郎,你看我多听话呀,一直穿着你的衣裳呢,梅香给袖口收了收,就不怕袖子掉落出来了。”
竹园分别后,玄翎让人送来了五六件他的絷衣。
她钻进玄翎臂弯的刹那,身子轻得像片雪花,脊骨硌得他心口发疼。
他伸手缓缓搂住她,掌心触到单薄的身子时,眉头不自主蹙起来。
她的身段比上回在竹园时更加纤细,与在宫中时的圆润丰盈截然不同。
\"瘦了这么多......\"
玄翎心中蓦地一酸,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原本想要呵斥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只剩下满心的疼惜。
盛熙颜趁机攀上他脖颈,带着药香的气息拂过他耳垂:
\"玄郎捏疼我了。\"
见他下意识松劲,故意小腿蹭过古香缎,
\"这里也酸......\"
“站累了吧?今日从早上就在寺庙外面站着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将她轻轻抱起,两只大手轻轻捏着纤细小腿处紧绷的肌肉。
盛熙颜低声细语,
\"玄郎,昨日流民的孩子烧得说胡话,好可怜......\"
“朕已经发了公文,悬赏治疗霍乱的办法,你不必冒险。”
盛熙颜被他捏得有些痒,忍不住轻笑出声,
“玄郎,我从父亲的手稿里总结出三个方子,分别给疫民服用,需要观察他们的反应,才好作出调整。”
玄翎突然咬住她耳珠,
“朕不会同意,你不必多言。”
盛熙颜撇了撇嘴,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嘟囔道:
“我就知道皇上是小瞧我,认为我一个女人肯定做不到这件事。”
话未说完便被吞进炽热的吻里。
玄翎从身后搂住她,将整个人圈在怀里,玉冠硌得她生疼,掌心却温柔地揉开她紧绷的肌理:
“颜颜,不是朕不信你的能力。
救百姓是朕的责任,不是你的责任。
朕只希望你不受一点点伤害,不吃一点点苦。”
盛熙颜靠在他的胸膛上娇喘,语气坚定而温柔:
“玄郎,我不是为你才做这些,也不是为父亲的遗愿。
我是为自己,我想救那些苦难的百姓,想帮助他们快些战胜病魔,重建家园。”
玄翎沉默片刻,想起这一路见到的流民,那些憔悴的面容和无助的眼神让他的心微微松动。
低声问道:“你需要几天?”
“十天。”
“不行。”
他晗住绵软的耳垂,呢喃着:
“朕最多给你五日。
五日之后,无论你的药方进展如何,都必须回宫。
若是不答应,现在就随朕回宫。”
盛熙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眯眯道:“那好吧,就先暂定五日。”
窗外,秋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预示着二人又要分道扬镳。
玄翎的脸上阴郁密布,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盛熙颜咬唇,还得把家里这条龙哄好才能放心。
纤纤玉手轻轻解开絷衣系带,露出半截缀着红梅的妒兜系带。
拉过他的手 ,嘀咕道:
“咦?玄郎,你说,我是不是有孕后, 比从前丰盈了呀?”
玉扳指无意识抚着,忽觉陷入绵软,惊觉时已被她按在掌心:
盛熙颜娇甜的问,带着媚惑,\"玄郎说神奇吗?\"
他眸色瞬间幽深......
隐约传来帝王带笑的低语:
\"颜颜瞒着朕这笔账,可得慢慢算......\"
\"确实比竹园更......原来女子有孕后,还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倒是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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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埋首在她颈间,声音却淬了冰,
“颜颜,五日之后,朕亲自来接你。若是你敢不听话……”
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却又满是宠溺,
“朕就把你绑回宫,关在寝殿里,哪儿也不准去。”
盛熙颜轻笑出声,小脸泛红中带着薄汗,嘟唇撒娇问:
“玄郎,你舍得嘛?”
“......”
玄翎叹息一声,将她搂得更紧,
“朕舍不得你受半点苦,
宝贝,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呢?”
盛熙颜仰头,一笑,右脸颊显出小梨涡,
“嘻嘻,快了,这回之后,我一定变得特别懂事。”
玄翎亲她鼻尖:“朕姑且信了。”
盛熙颜醒来时,天色已暗。
花夏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辽参粥:
“娘子,您醒了?皇上一个时辰前走的,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奴婢们照顾好您。
这粥是刚熬好的,您快趁热喝了。”
盛熙颜揉了揉有些发沉的额头,接过粥碗:“外面情况如何了?”
“娘子放心,寺庙外面正在布粥呢。
皇上特意吩咐,除了馒头,每人再加一个鸡蛋,孩子和老人发两个鸡蛋。”
盛熙颜点点头,刚喝了两口粥,忽然想起什么,急忙放下碗:
“阮娘下午送来的病历册呢?我得看看今日的诊断结果。”
花夏连忙拦住她:“娘子等等!”
从一旁取来面罩和手套,仔细为她戴上,
“您可不能大意,疫病凶猛,小心为上。”
盛熙颜接过病历册,细细翻阅,眉头渐渐蹙起。
她思索片刻,又将几本医书和父亲的笔记摊开,对照着琢磨起来。
翌日,皇宫慈宁宫内。
皇太后端坐在紫檀雕凤椅上,手中捏着一封信,脸色阴沉。
猛地将信拍在桌上,对着嘉妃厉声斥道:
“苏钰这个混账!哀家给他安排了个六品职位,他不好好干,反倒惹出乱子!
哀家让他去外地做县丞,你母亲竟然舍不得,非要换个职位,怎么,她以为朝廷是为苏府开的吗?”
嘉妃低着头,小声嘟囔道:
“姨母,县丞是七品芝麻官,确实低了点。
小弟自小没吃过苦,母亲也是担心他去外地受苦……”
“混账!”
皇太后震怒,一掌拍在桌上,
“他一个草包,科考名落孙山,如今能有个职位已是哀家舔着脸让皇帝开的天恩!
苏家,没一个懂事的!”
凤目睨向嘉妃,见她一脸委屈,眼神清澈透着愚蠢,心中更是来气,
苏家把她女儿教成这么个蠢货,才是最大的罪过!
良妃在一旁,恭敬地为太后捏腿,接过宫人呈上的红参汤,柔声劝道:
“姑母,别生气了。眼下疫病肆虐,苏家姨母进宫也不方便,等疫情褪去,再商量这件事也不迟。”
皇太后闻言,脸色稍缓,接过黄釉碗盏,抿了一口参汤,
“鸾儿,你好好学学良妃,她近来做事妥当,哀家很满意。”
嘉妃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从慈宁宫出来后,嘉妃依旧一脸郁闷。
良妃见状,挽住她的手,笑道:
“嘉妃妹妹,别怪姑母说话难听。咱们虽然和她老人家连着亲,却也得给她张脸,才能有用处。”
“姐姐说的是。”
良妃热情邀请:“妹妹别泄气,去我那儿坐坐。”
储秀宫里。
良妃亲自为嘉妃斟了一杯果茶:
“我呢,即便不被皇上宠幸,也不怕,反正前朝有父亲,我的荣华富贵不会落下。”
嘉妃叹了口气,神情黯然:
“我父亲不过是个闲散的爵爷,弟弟又是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哪像姐姐,父亲是当朝宰相,有所依仗。
如今小弟惹姨母动怒,我在宫里的日子,怕是越来越难了。”
良妃的掌事大宫女在一旁插话道:
“娘娘,奴婢听说,皇上正在悬赏治疗疫病的药方。
若是苏家公子能拿下这个功劳,定能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