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凌墨翰今日在这条街上第四次巡逻,比平日的巡逻多了两次。
这便足以看出,阿言的这位竹马对上京城局势有多敏锐。
司徒府如今公开支持雍王,并和丞相府对上,凌墨翰加强巡逻,实际上是为了保护司徒府。
同时,这些权贵集中的街区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街道的西边脚步声越来越大,紧接着,出现了些微光亮。
上京城巡逻的士兵前来了。
“别打扰他执行公务。”司言轻轻说了一句,言外之意就是回避了。
“好。”燕龙弈轻轻应了一声,揽住司言的腰,将她拦腰抱起。
司言身体一轻,双手自然搂住了燕龙弈脖子。
不等她开口,只听燕龙弈道:“在兀鹫山的时候,阿言背着我逃,今日,换我抱着阿言……”
燕龙弈永远忘不了那一幕,她在大雨滂沱的山林中,背着他艰难地往山上行走。
她身上衣服湿透了,肌肤被树枝刮破,脚下滑倒,还摔了跤,可她依然没有放弃他。
她娇小的身影,背负着身体重量远超过她的他,一往无前。
燕龙弈那个时候就想,如果他要娶妻,就娶这个从敌军中拼命救他性命的女子。
司言没有说话,这男人……
男友力max!
燕龙弈抱着司言往一条巷子里走去,他在上京城有宅子,来之前已经传信,让人收拾妥当。
夜半三更,街灯迷离,上京城的一支巡逻队伍来到司徒府门口。
凌墨翰手下一人观察着地上痕迹:“凌将军,这里刚刚好像有人。”
“是有人。”凌墨翰看着地上两双凌乱的脚印,像是一男一女。
“给我四处搜。”凌墨翰沉声下令。
左卫府的卫队立即展开了行动,四处搜索。
燕龙弈抱着司言来到一间别院,云栎给自家王爷开了门。
院子里种着满院的寒梅,深冬季节,院中寒梅开得正盛,娇艳的花朵散发着清幽的香味。
燕龙弈穿过庭院,走到一间屋前,一脚踹开房门,将司言抱进去,又一脚将门关上。
云栎:……
王爷直接抱着司姑娘回来?
司姑娘答应王爷了?
屋子里宽敞雅致,布置温馨简单,干净利索,又不会显得太过冷清。
屋里点了炭火,温度刚好合适,但对此时的燕龙弈来说,却有些热。
燕龙弈看着眼前安静下来的女子,只见她衣衫凌乱,脖子上满是吻痕,想到自己刚刚的胡作非为,燕龙弈不由面色一红。
司言则是极为淡定,不但自己整理起衣服,还帮燕龙弈理了理胸前皱巴巴的衣服。
燕龙弈沉默许久,轻声开口:“阿言……”
“怎么啦?”
司言感受得到男人身上的情绪,很奇怪的情绪,就如他那奇怪的自制力一样。
燕龙弈神情严肃道:“我知道阿言不想成婚,所以,我……我现在没法向司徒大人提亲,我……我们……”
司言轻轻瞅着这个别扭的男人,不难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浑身都散发着要对她负责的责任感,司言很欣慰,但这不该成为他的困扰。
司言握住男人的手,轻笑一声:“早知道燕王殿下脸皮子这么薄,我就不逗燕王殿下了。”
燕龙弈反手握住女子的手:“阿言,你我这般肌肤相亲,我该对你负责……”
但燕龙弈又不知道该如何负责,传统的负责,就是娶她,但阿言不想要。
“你当然要负责。”司言神色平静,“还要负很大的责,这份责任责关乎于大宣,关乎于燕国,甚至关乎于未来天下的格局。”
燕龙弈点了点头,神色认真地看着司言。
司言语气和缓:“燕王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绝不止两人在一起那么简单。”
“我知道,阿言。”燕龙弈轻声道。
他们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司言神情严肃:“燕王若是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你我相识一场,刚刚那场亲密,就当作留念……”
“阿言!我后悔什么?”燕龙弈断然打断司言,“我永不后悔!”
空气中落针可闻,两人看着对方,都不再说话,一只大手和一只小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咚咚咚!”忽然,院子里传来一阵敲门声,两人在屋里都能听到。
燕龙弈一阵好笑:“多半是凌二公子找过来了。”
“那就打开大门,我去见他。”司言起身朝门外走去。
该来的,总还是会来,既然避不开,那就趁早说开。
她和凌墨翰之间的关系太近,有些事情根本瞒不了。
凌墨翰知道她是雍王未婚妻,会心痛和遗憾,可若知道她选择了燕龙弈,肯定会困惑……
司言有必要给他解释一下。
云栎听到院外动静,一个箭步跃上屋顶,见着门口直挺挺立着一人。
正要通知自家王爷,只见房门打开,司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
司言大步走向院门,“吱呀”一声,大门大开。
凌墨翰抬眸之间,见到从容淡定的司言,眸光之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司言迈出门槛:“特意来接我?”
凌墨翰目光越过司言,看向种满寒梅的庭院,轻轻应了一声:“嗯。”
凌墨翰只来了一人,他在来之前已经去过司徒府了。
清冷的寒夜,司言走在前面,凌墨翰跟在后头。
两人一言未发,一直到了司徒府,进了雨澜轩,进入司言的书房。
“阿言和谁在一起?”凌墨翰目光看向在桌案前静默的女子,极力保持镇定。
“燕龙弈。”司言淡声回道。
“商量事情?”
“嗯,还有幽会。”
凌墨翰神情严肃:“不许开玩笑。”
司言的神情更加严肃:“我没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