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身旁的男人愣了愣,笑了:“陛下放心,同样的错,臣不会再犯。”
容易犹豫了片刻,伸手握住了慕容清音的手:“我叫容易,我有名字。”
陛下这两个字,从来都不属于他。
他不是什么陛下,他是新时代的五好青年。
这种称呼,他着实不太习惯。
“你真的叫容易?”
慕容清音挑眉,对于容易的名字还有疑问。
“我真的叫容易。”
容易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疑问:“或许就是因为我和他名字相同,我才意外来到了这里。”
“你知道狗皇帝的名字?”
慕容清音问。
“知道一些,知道的不多。”
容易坦然道。
毕竟废柴是真的废柴,知道的信息也不多。
“事实上,我只知道原身是个昏君,和我同名,至于说他到底做过什么,有多昏庸,我还真不知道。”
他讪讪地笑了笑:“对于你的事情,我了解的也仅限于,你是河东慕容氏的公子,是被他抢来的。这点儿东西,还不至于让你想对我杀人灭口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慕容清音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容易抓了抓头发,对于自己混乱的经历和苍白的语言表达能力感到烦躁:“这我怎么说啊,我……好麻烦啊。”
他想了想,决定从头开始讲,免得慕容清音给他来个蓝猫虹兔三千问:“我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和这里完全不一样。你见到我那天,我刚刚大学毕业,二十二岁的生日过完没多久,接手了家里的一个铺子。”
“本来我的人生可以一帆风顺的,可是我大概命薄福薄,第一天从铺子里回家,就遇到了意外死了。”
“然后,我就来到了你们这个世界。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脑海中有些混乱的记忆,就我和你说那些。接着,你就都知道了。”
他两手一摊,很是无奈:“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也不清楚原身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反正,就这样了。”
“那么,他会回来吗?”
慕容清音看着容易,轻声问。
容易犹豫了片刻,道:“应该不会了吧,我感觉,他像是死了。”
按照废柴给他的说法,原身应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所以他们才从另一个世界拉了已经死了的自己来。
可是废柴真的就是个废柴系统,他对废柴提供的消息不敢完全信任。
慕容清音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很快又笑了笑,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动作很是宠溺:“放心,我在,不会让你再出意外。”
“想那些干嘛。”
容易笑了起来,扬起脸看他:“睡了几天,感觉自己都臭了,不如你陪我去洗个澡?”
他合理猜测,一个贪图享乐的昏君,应该会有个浴池啊温泉啊之类的吧?
事实证明,贪图享乐的昏君当然会有一个浴池。
听到容易这么说,慕容清音先是一愣:“我陪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啊,怎么,不行吗?”
容易眉眼弯弯,可爱极了:“还是说你不行啊?”
“容易……”
慕容清音眯起眼睛,那双漂亮的凤眸里便有了压迫感:“你伤疤还没好呢,就忘了痛了?”
“那倒也不至于。”
容易笑了一声,主动勾住慕容清音的脖颈,凑在他耳边低语:“反正都要做,我听说,水里会舒服一些。”
“容易,你……”
慕容清音的眼神暗了暗,打横将他抱进怀里:“不会让你痛了。”
“哎,也不好说。”
容易坦然勾着他的脖颈:“其实痛一点儿也没关系,我还挺喜欢和你做的。”
虽说之前的记忆的确算不得美好,但是不得不说,有些事情遇到了合适的人,天生美好。
比如他眼前的人,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上乘。
就是顶级男模,也没有这个模样和身材。
而且,他莫名喜欢眼前的人。
不黑化的慕容清音就像是邻家温厚而又有趣的哥哥,让他觉得很安心。
“谢谢你安慰我啊。”
慕容清音笑笑,抱着他出了寝宫,早有人等在外面,备好车辇。
大夏皇宫很大,车辇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才到醴泉宫。
进了醴泉宫,容易便在感慨。
果然虽说古代生产力低下,但是古代的帝王穷奢极欲的程度,仍是现代人无法想象的。
瞧瞧这醴泉宫,从进入外殿大门那一刻,地上就是厚厚的毛毯。
窝在慕容清音怀里,容易有些眼馋,轻轻挣了挣:“我想下来走。”
慕容清音低头看着他眼底的希冀,笑了笑,将他放下:“是没见过这个,还是特别喜欢这个?”
“喜欢踩,我喜欢毛绒绒的东西,特别是兔子和猫。”
容易踩着脚下厚实绵软的羊毛毯子,在上面转了个圈儿:“踩着毛绒绒的毯子,心情特别好。”
慕容清音看着他笑得毫无城府,眼睛里闪耀着灼灼星光,一时有些失神。
这孩子,还真是开心啊。
他的那个世界应该很美好吧,才能让一个成年男子还如此天真烂漫,如同少年一般。
他才二十岁,已经独立掌管家中事务两年了。
在这之前,他还要学习各种课程,处理各种事情……
便是二弟清扬,都没有容易这般天真的性子。
狗皇帝本来就比他小个两岁,模样更是显小,一张线条柔和的脸,一双明媚干净的眼睛,还真是让他忍不住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来看。
他勾起唇,笑了笑,看容易快活的往池边去,也跟了上去。
他说,这是谈恋爱?
和爱慕的人一起做喜欢的事情来倾诉心悦。
这听起来可真美好,他要尝一尝,恋爱的滋味是不是甜的……
……
……
一场澡洗的乱七八糟,容易甚至不知道最后他到底是怎么在水里坚持住没有溺水的。
等到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慕容清音衣着整齐的坐在他的身边,噙着笑容看他。
见他醒了,慕容清音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醒了,起来吗?”
“嗯,不想起。”
容易往被子里缩了缩,看慕容清音的眼神有些哀怨:“说好的不弄痛我,现在我腰断了一样。”
“是你自己说,要玩点儿新鲜的。”
慕容清音仍是浅浅的笑着:“姿势都是你自己要求的,这会儿倒是怪我了?”
“那我也没让你……一直做不停下来啊!”
容易扯着被子,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我哪有你那么好的体力……”
“好,下次你说停,我一定停下来,行不行?”
慕容清音伸手刮了刮他的鼻梁:“不想起就再眯一会儿,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容易紧张地扯着被子看着他:“你说的揉揉,是正经的揉吗?”
慕容清音忍不住敲了他的额头一下:“我是禽兽吗,青天白日的,我就不正经?”
“那不好说,兴许你比禽兽还禽兽。”
容易嘟囔。
明明他和慕容清音认识也没有多久,可是不知为何,他和这人相处的却分外舒服,就仿佛是认识了几辈子一样,带着恩爱的老夫老妻的安心。
慕容清音笑了起来,拍拍他道:“来,翻个身,我给你揉揉腰。”
容易打了个哈欠,翻身趴好。
慕容清音将手伸进被褥,不轻不重地给他揉腰:“我只在该当禽兽的时候才会禽兽,这会儿该哄你了,当然要哄。”
“花言巧语吧你就。”
容易哼了一声,闭着眼睛,舒服的想要继续睡:“现在哄我,还不是为了晚上淦我。”
“你若不喜欢,我也可以不做。”
慕容清音轻声笑道:“你不喜欢吗?”
“你明知故问!”
容易睁开眼睛瞪他,顶着一张娃娃脸,生气也是萌的,就像是一条柯基当了警犬,奶凶奶凶。
他这副样子然后慕容清音更是喜欢,手不自觉的挪了挪位置:“所以,喜欢吗?”
“嗯,别。”
容易忍不住哼了一声:“不要闹。”
“为什么不要闹,你明明很喜欢。”
慕容清音轻笑,手上的动作没停。
“你……我刚醒……”
容易推了他一把,没怎么用力。
“不喜欢吗?”
慕容清音仍压低声音哄他。
“喜欢,喜欢你,喜欢和你在一起。”
“这是你说的。”
“嗯……”
……
……
恋爱是甜蜜的,但是糖吃多了是会牙痛的。
比如现在,容易同学就觉得浑身痛。
两人没羞没臊的滚了几天,慕容清音终于重新提起了最初的话题:立后,上朝。
立后这件事,容易犹豫了许久还是同意了。
他慕容少主的脸那么值钱都不要了,何况原主那般声名狼藉。
可是上朝这件事,容易觉得不用商量。
他不懂,什么都不懂。
他来了这个世界干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睡了慕容清音。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会干。
“不行,我去不了。”
容易躺在床上耍赖,看着慕容清音的眼神泪汪汪地:“清音,我头疼,我想吐,我好难受。”
“怎么就突然头疼想吐了?”
慕容清音皱了皱眉,看着容易可怜兮兮的模样,知道他是装的,却也配合着:“这可不是小事儿,我让吴汐来。”
“别别别。”
容易慌忙扯住他的衣袖,漂亮的杏眸里蕴着朦胧的水雾:“清音,我恶心的厉害,是不是有了啊?”
“嗯?”
慕容清音一时被气笑了,将容易抱进怀里:“若你有了,可要怎么生呢?那要把肚子剖开了呀。”
容易嘤了一声:“你们这时候的医术靠谱吗,会做开腹手术吗?你们给手术刀消毒吗?会不会感染啊?感染会死吧?”
“小混蛋。”
慕容清音笑着敲他一下:“怎么,你还真有了?男子有孕,闻所未闻,这岂不是要昭告天下,与民同乐?”
他说着,作势就要起来去拿笔墨:“臣为陛下取纸笔来……”
“别别别。”
容易死死扯住他,泪光更晶莹了:“我不就是不想去上朝嘛!反正那个死断袖也常年不露面,为什么我非得去啊?别说朝政了,我连人都不认识,我怎么去啊!”
他越说越委屈,打着转儿的眼泪就往下流。
容易哼哼着靠在慕容清音怀里撒娇:“我是昏君啊,昏君就该沉迷美色,我上什么朝啊。”
“什么死断袖啊。”
慕容清音有些无奈:“你不也是断袖吗?”
“那不一样!他死了,所以是死断袖,我这是陈述事实!”
容易将废柴那套理论搬出来了:“你也可以喊我死鬼,毕竟我也死过嘛。”
说话的时候,他冲慕容清音眨了眨眼睛,说不出的妖娆妩媚。
慕容清音有一种被调戏了的错觉。
他嗤笑一声,揽着容易的肩膀,轻轻拍打着:“死鬼,听起来我像是你不值钱的姘头。好了,那你就去当一个昏君,昏君不需要记住朝臣的名字,也不需要会处理政务,都有我,好不好?”
慕容清音揉揉他的头发,宠溺的说。
“我不。”
容易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不肯抬头:“反正有你,我不去!”
慕容清音被他鸵鸟般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
说实话,拿天下来劝容易,还真没什么力度。
毕竟狗皇帝不仅不怎么上朝,还要瞎折腾。
容易
“那你就不怕我自己去,那些大臣们将自家漂亮的儿女卖给我,到时候万一我移情别恋,你不怕真的变成死鬼啊?”
慕容清音笑着逗他。
“哼,抓不住的沙,不如扬了他。”
容易傲娇的哼了一声,抓着慕容清音的手坐起来:“你去呗,你去移情别恋,我去投胎,哼,啊!”
他的话没说完,忍不住惊呼一声。
慕容清音掐着他的腰将他按倒在床上,凤眸清冷凌厉:“你再胡说一句看看?”
投胎?
呵,他若弃他而去,他就算碧落黄泉穷尽,断了他的轮回路,也要把他抓回来,锁在自己身边,让他再也不能离开。
“你凶我!”
容易打定主意,谁都别想让他离开床一步,就算是龙椅也不行。
所以他眨了眨眼睛,眼泪流的更凶了:“你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