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容易干笑了两声,有些尴尬:“那,还挺有道理哈。”
慕容清音看他不想多说,也不继续逗他,将人抱到外面厅里,看他坐好,在他对面坐下:“陛下刚醒,肠胃弱,让他们准备的清淡些,但不知道合不合陛下口味。”
“挺好,我不挑食。”
容易随口说,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在眼前的鱼片粳米粥尝了尝味道,忍不住赞了一声:“鲜香,真不错。”
然而他再想喝第二口的时候,慕容清音将粥拿开了,把自己面前的粥放在了他的面前:“下人粗心,陛下不能吃鱼,这才是陛下的。”
容易愕然看着眼前同样煮的软糯稠厚的鸡丝碧粳米粥,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已经开始风轻云淡的喝粥的慕容清音。
慕容清音看他一眼,笑了笑,神情平静,眼底的笑意却温柔多了。
容易慌忙低下头,在脑海里喊废柴:“废柴,原身不能吃鱼?”
“我看看啊,哦,是呢死鬼宿主,死断袖吃鱼会过敏呢。”
断袖依旧贱兮兮的:“嘿嘿,死鬼宿主,你被识破了啊。”
容易:“……”
“你踏马,别叫废柴了,叫坑货吧。”
容易咬牙骂了一句:“废柴只是自己废,你踏马不坑死我不算完是吧?”
“哎呀,有什么关系。”
废柴嘿嘿笑了一声:“你看主角看你的眼神,多温柔啊。”
“他温不温柔的!我就想知道,这具身体对鱼过敏,我他妈不会死吧?”
“额,你们人类不是有一句话,叫作离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吗?死鬼你现在就是在耍流氓哎。你吃那一点点,鸡都毒不死。”
容易:“你才是鸡,你全家都是鸡!”
“陛下,是鸡肉粥不合口味吗?”
慕容清音那清清冷冷却又柔和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容易抬头看慕容清音。
慕容清音的眼神依旧平静,毫无波澜。
看容易看向自己,他笑了笑:“不喜欢吃,给你换点儿什么?”
“你知道了,你……”
容易有些慌乱:“我……”
“陛下在说什么,臣知道,您是陛下。”
慕容清音笑着,看他的眼神愈发的柔和:“要给您换一碗粥吗?”
“不,不用。”
容易慌忙摇了摇头:“你,不好奇?”
他冷静了下,又问。
“不好奇。”
慕容清音淡然道:“陛下想告诉臣的时候,自然会说。”
“谢谢。”
容易低头,轻声道了句谢,有些心虚。
这个时候,他着实没心情考虑两人之间的关系尴不尴尬,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脑袋。
“为什么说谢?”
慕容清音的声音仍是清凌凌的,很好听,不带任何旁的感情,倒是有些哄他的味道:“不用说谢谢,君为臣纲,臣做的都是臣子的本分。”
每一个世界,主角都拥有顶级配置。
这个定律在慕容清音身上可见一斑。
听着慕容清音清凌温和的声音,容易觉得自己被蛊惑了,忍不住道:“夜夜顶撞君王,也是你臣子的本分?”
他抬眼看慕容清音,漂亮的杏眸里蕴着星光,似娇似嗔。
慕容清音愣了下,白皙的面庞上难得浮上一抹红晕:“那不也是,陛下……”
“你明知道那不是我。”
容易哼了一声,愈发有些撒娇的味道:“你还……”
“我现在没有,你若不喜欢,我不碰你。”
慕容清音放下 手里的汤勺,看着容易的眼睛,认真地说。
容易愣了下,看着对方眼中的自己,一时有些愕然:“你刚刚还说……”
“臣等陛下心甘情愿的兑现奖赏。”
慕容清音笑了笑,笑容里竟看出些温柔缱绻来:“还请陛下恕臣顶撞之罪,嗯?”
最后一个字,他的尾音轻轻上挑,分明是在调戏容易。
作为一个
容易莫名被他的眼神撩到了,一时脸更烫了:“你……胡说些什么!”
这种事情,是能说的吗?
这种事情,不都是直接做吗?
总不能衣服都给人脱了,还要彬彬有礼的问一句:“亲爱的,我可以上你吗?”
说真的,那他妈还不如直接耍流氓。
慕容清音看出他的窘迫,忍不住笑了。
他的笑容清浅柔和,如同早晨洒在清泉上的阳光,让人迷恋:“好了,乖,喝完粥去休息休息,等陛下养好身子,还得去早朝呢。”
“什么鬼?”
容易刚咽下去一口粥,立刻炸毛了:“不是,哥,咱别这么吓唬人,你都知道我……你还让我去早朝?”
他放下手里的粥碗,很认真地说:“你想怎么实现你的统治合法化,我都可以配合,但是就别让我出去丢人现眼了行不行?”
他懂什么朝政,懂什么治国!
“臣说过,只做皇后。”慕容清音吃完了自己的粥,坐到容易身边,端起碗,舀了一勺粥送到他的唇边,“先别说话,把饭吃完,不然等下凉了,吃了要不舒服。”
“可……唔。”
容易刚想再挣扎挣扎,一口粥已经被喂进嘴里。
他机械地嚼着口里的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碗粥就这样一勺一勺,很快喝光了,容易宕机的大脑终于重新转开了:“我觉得,我好像在和你谈恋爱。”
“谈恋爱?”
慕容清音皱了皱眉,对这个词汇有些不能理解。
“就是说,两个相互爱慕的人,在一起做各种喜欢的事情,表达对对方的心悦。”
容易在脑子里翻着自己贫瘠的古文学知识,希望自己解释的够清楚。
“若是这样说,倒也算合适。”
慕容清音笑笑,放下手中的空碗,抬手揉揉他有些凌乱的长发:“臣确有此意,不知陛下如何?”
“为什么啊?”
容易呆住。
这位慕容少主,分明不是个耽于情爱的主儿,难不成睡了自己一次,就沉迷了?
怎么,原身是传说中身怀名器的什么绝世小受吗?
他满脑子胡思乱想,以至于废柴都受不了他那些黄色废料,自动下线了。
这时候,慕容清音开口了:“你若是他,我自然不会。可你不是他,从我做那件事情开始,你就不是他了。”
“既然如此,我伤害的就是一个完全无辜的人,当然要负责。”
容易:“……”
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男人表白,说要对他负责。
从前都是男人拽着他,让他负责的。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倒也不至于哈,我又不是女子,失了贞洁活不下去。”
“慕容少主若非情愿,大可不必管我,我这个人心态好,能想开。您只要别觉得我毁了您的清白,一定得弄死我泄愤,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
慕容清音皱眉看他,有些愕然:“我看上去,像那么不讲理的人?”
他要弄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狗皇帝,不就是担心祸及无辜,无法弥补吗?
毕竟现在,要直接弄死容易太简单了,还要费这些力气?
“倒也不是哈。”
容易尴尬地挠了挠头发:“你看啊,皇帝和你有仇,你肯定想弄死他。我么,一个意外,谁会允许自己的人生中有意外呢?”
毕竟一个意外的出现,意味着要多付出无数倍的努力去修正。
“你不是意外。”
慕容清音想了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低声重复道:“你……不是意外。”
容易这时候好奇了,他托着腮看着慕容清音:“我不是意外,我是什么?”
慕容清音别开眼神不看他:“别问,反正你不是意外。”
他不是意外,是拯救了他的神。
如果不是他突如其来的出现,那么狗皇帝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如果那样,如果发生那种事情……
慕容清音不知道向来自恃清高的自己,该怎么活下去,活下去后,又会做出什么事情。
即便是如今,想想那日他想要将容易凌迟活剐的滔天恨意,他都觉得心惊。
他虽说不是唐僧,但也不想自己成为只剩恨意、令人谈之色变的恶鬼。
可是,这样肉麻的话,他怎么说的出口!
慕容清音这样躲避的神态让容易误以为他是生气了,连忙告饶:“好好好,我不问,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慕容清音道,又别开了目光:“你……生我的气吗?”
毕竟容易那时候的确是要救自己的,可他当时被药性控制……
“啊,生气倒是没有,害怕是真的。”
容易嘿嘿笑了一声:“我本就是这种人,倒没什么可生气的。可你的反应太吓人了,我都怀疑你会生吞活剥了我。”
“本来就是这种人?”
慕容清音不知道在想什么,抓了容易完全想不到的重点:“你本来是哪种人?”
什么人才会经历了这种事情都不生气?
难道说,他原本是青楼小倌?
一想到这种可能,慕容清音便觉得心底火烧的一样,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容易茫然地看着他:“什么哪种人?我断袖啊,这你还用问我吗?”
不是,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为什么慕容清音的脸色那么可怕?
他他他,他到底哪句话说错了啊?
他看着慕容清音并没有变好的脸色,一时更怂了:“不是,我不可以是断袖吗?”
他若不是断袖,这位慕容少主还想和他谈恋爱,那才不对吧?
难不成这位慕容少主就喜欢享受把直男掰弯的快感?
不至于这么变态吧?
主角不都应该霁月光风,君子无双吗?
慕容清音直直地盯着他,眼神冷森森的:“那你为什么不生气?就算是断袖,被……也该生气。”
“这有什么啊。”
容易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我那个世界,两情相悦的男男女女做这种事再正常不过,这不算什么事。”
两情相悦这个词讨好了慕容清音,可是不算什么事这句话又让他感到愤怒。
“所以,你也和其他人做过?”慕容清音问,语气平静。
容易却敏锐的听出了当中潜藏的危机。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不不,怎么可能,我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个学生。我们那里的学生和你们现在说的学生不一样,我还小!”
对,他还是学生,他还小!
他看着慕容清音怀疑的目光,赶紧又解释道:“我们那个世界,男子要二十三岁才能被允许成婚,我才二十二,我还不够法定婚龄。”
他甚至机智的算上了虚岁,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慕容清音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可是说出来的话倒是不怎么友好:“二十二岁,这么大了,还说自己小,你也好意思。”
不过他虽然嘴上这么说,语气却已经缓和下来:“我才二十岁。”
容易:“……”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啊。”
容易没什么诚意地道了句歉:“慕容少主在河东应该已经娶妻了吧,你家中妻儿可……”
“我尚未娶妻。”
慕容清音打断他的话:“你也不用担心我有妻儿,我好男风在大夏不是什么秘密,狗皇帝……”
“你好男风?”
容易呆住:“那岂不是说,你早就……”
古人性启蒙早,他家世那么好,肯定早就有经验了吧?
有经验了技术还这么差?真是,丢人。
在胡思乱想方面,容易向来是高手,稍一发散,想法已经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我没有!”
看容易打量自己的神色,慕容清音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他一时涨红了脸,急急地分辩道:“我那是第一次!”
“哦,第一次啊。”
容易一副了然的态度点了点头,做了总结:“怪不得你技术那么差。”
慕容清音:“……”
他忽然笑了一声:“是啊,臣的技术确实不佳,所以需要勤加练习,还请陛下给臣这个机会。”
慕容清音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丝丝魅惑,就如同是金秋八月的桂花香,隽雅动人:“陛下您说,是不是呢?”
他这样一说,容易就觉得屁股已经开始痛了。
他忍不住往一旁坐了坐,离慕容清音远一些:“下次,你技术能好一点儿吗?至少对我温柔点儿,别那么莽撞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