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瞧了玉琉璃一眼,像是在等着她的示意,没有玉琉璃的点头,婢女也不敢带白芷去相王的寝殿。
要知道在王爷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府上的事情可都是玉小姐在把持。
白芷看出了婢女的意图,大声道:“你们王爷现在命在旦夕,还在这里磨磨蹭蹭,是想让相王丢了命不成?”
婢女一听吓了一跳,“奴婢不敢。撄”
“小姐,请跟我来。”
婢女不再看玉琉璃脸色,头前引路,带着白芷向相王的寝殿而去。
白芷来到相王的寝殿,看到那昏迷不醒的人时,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她走过去,手指轻搭在相王的脉门上,相王的脉搏紊乱,这让她立时蹙了眉。
这样看去,她看不到相王的身体有任何问题,然而相王又却是昏迷不醒偿。
白芷转头对那婢女道:“阿泉在哪里?”
婢女道:“阿泉去孟村请郎中了,王爷生病以后,方圆几百里的郎中都已被请遍了,就孟村那个还没有来过。”
白芷道:“孟村离这里多远?”
“五百里吧。”
婢女回。
五百里,不是一时半会能回来的。白芷找不到阿泉,便只得问那婢女,“王爷是怎么生病的,生病之前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或是遇到了什么人,你都知道吗?”
婢女摇头,“小姐,那天奴婢不当值。”
白芷眉心又是一紧,就听有道女子的声音传来,“王爷那天,想要去郡守府和我父亲商议我们的婚事。”
玉琉璃走了进来。
一袭紫裙,明艳而高贵,“但他才到郡守府,人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路上发生了什么?”
白芷寻思,事情一定就发生在,相王去郡守府的路上。
玉琉璃摇头,“奇就奇怪在这里,路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白芷疑惑不已,“那殿下在离开王府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
玉琉璃道:“殿下在去郡守府之前,见了一人,但那人是谁,只有殿下和阿泉才知道。”
白芷却在想,相王的病,一定和见的那个人有关系。
玉琉璃问道:“姑娘诊脉,可诊出什么?”
白芷说她懂医术,玉琉璃并不相信,别说这个时代鲜少有懂医术的女子,就是有,像她这般十几岁的年纪,又能懂得多少医理?
玉琉璃只当白芷在胡乱吹嘘。
白芷道:“殿下的脉相很乱,但身体上又没有毛病,这才是让人疑惑的地方。”
玉琉璃暗自勾唇,心里越加鄙视白芷,还说什么为相王医病,不过是懂得点儿皮毛罢了,这番话,她早从郎中那里听的多了。
白芷并不知玉琉璃所想,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被那吕清扬慑魂之后,司马惊鸿让蓝子介为她诊治,她的脉相也是这样。
莫非相王的昏迷,跟吕清扬有关系?
白芷想到这儿,心就蓦地一沉。吕清扬的慑魂术有多厉害,她比谁都清楚,要不是蓝子介的帮忙,司马惊鸿亲自进入她的梦境将她带出来,她现在恐怕还在那梦境中受折磨。
白芷又望向相王,他的面容平静,像是深度睡眠之中。
“时间不早了,李小姐还是先回房休息吧。”玉琉璃开口,“阿香,送李小姐回房。”
“是。”
叫阿香的婢女应了一声。
白芷起身时,又回头瞅了一眼沉睡的相王,心事沉沉地跟着阿香离开。然而这一夜,她并没有睡意,如果现在相王真的被那吕清扬慑了魂,他恐怕凶多吉少。
而那个吕清扬,他慑相王的魂又是有什么目的?
白芷趴在桌上,竟是不知不觉睡着了。在她的身旁,烛火跳跃。
“快点儿醒来,傻瓜!”睡眠中,有什么在拍她的脑壳。
白芷迷迷茫茫的睁了眼,却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屋子里一片火光。
“傻瓜还愣着干什么!”雪羚貂窜起来,又是一爪子砸在白芷的脑门上。这傻女人睡的这么死,害得他尾巴都被烧着了。
白芷一把抱起了雪羚貂,一边将着火的桌案踢开,“来人啊!快来人,救火啊!”
可是不知是火海吞没了她的喊声,还是王府的家奴们都没有听到,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救火。
这火烧了有半个时辰,王府的家丁们才拎着水桶走过来。当然,这个时候,救火也是白搭了。
一个时辰,能烧的都烧着了。
白芷住的这处客房,是一处独立的所在,大火蔓延起来,也只是烧着了这所客房,并没有殃及到别的房子。
“小姐,李姑娘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阿香走过来回禀,对面那盈盈而立的女子点点头,“知道了。”
玉琉璃将一锭金子交到阿香的手中,“好好管住你自己的嘴。”
“是,奴婢知道。”
趁着李姑娘睡着的时候,把烛台推倒,点燃了窗缦和床缦,木制的家具也迅速燃烧起来,又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睡着的人,就是醒了,也逃不出来了。
整座客房烧的只剩了个架子,家丁们对着这个烧焦的架子,都露出婉惜的神情,不知道住在里边的人怎么样了。
八成烧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你们进去找找,李小姐是王爷的朋友,府上的客人,出了这样的事,王爷醒来,我们没法跟他交待,一定要把李小姐的尸骨带出来厚葬。”
“是。”
家奴们走进废墟中仔细搜索起来。
可是此时却有一道白色身影抱着一只小貂慢悠悠走进玉琉璃的视线,“我并没有死,厚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