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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海说完,便指向了身侧的大理寺女少卿,慕容百合。

慕容百合虽是女流,但精明干练,乃是大理寺不可多得的人才,素来是皇室的左膀右臂。

当日赵义匡被营救回宫时,便是她与郑峰联合前往。

李宣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便看出此女不凡,私下倒是想拉拢过。

但此女忠心可鉴,自知虎威军对朝廷的态度仍未明朗,便也没有受邀。

此时,她轻眉微蹙,直言道:“大理寺办案,素来严谨。既出手斩杀,自有铁证在手。诸位大人若有存疑,可随本官前往寺衙验证。若有冤枉,百合自会负责。谁要看的,现在可以明说。”

一众武官却莫敢应声,低头垂泣不已。

毕竟跟了赵彻这么多年,赵彻为人如何,他们心知肚明。

若非真有实据,朝廷定然不会暗杀。

而被杀的那些人都是他们府中亲眷,或多或少也都会察觉到一丝诡异,只是未曾实质怀疑罢了。

不过,这些武官虽还没有被赵亦凡腐化,但在刑法严苛的古代,单单是亲眷染罪,就有可能让他们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这时候。

赵彻回身,冷叹道:“尔等皆是随朕起兵的将领,不无功勋。朕对你们信任有加,乃至将一方防务大权交予你们,你们却....太让朕失望了。连小家都管不住,朝廷如何还能对你们委以重任?”

为首的祁州刺史伏地道:“臣等死罪,愧对皇恩,不察家眷与逆党勾连,万请陛下责罚。”

赵彻又叹一声,随即扭头看向元海,“拟旨传令,十五部将官渎职失察,有负圣恩,当革职查办。然...念及过往功绩,加上未受奸逆蛊惑,仍存三分忠心,便戴罪留职,留京察看!”

“各地军职兵权,由吏部遣人暂代,容后定夺。如若再有疏漏,定斩不饶。时值盛会将起,圣旨暗发,不作公布。”

元海弯腰应了一声“遵旨”。

众将官哀声一片,却也不得不谢恩,随后望着自己亲眷的头颅流泪不止。

赵彻扫过去一眼,沉声:“还跪在这作甚?滚!朕虽帮你们除去了一些奸逆,同时也留了几条小鱼小虾。尔等回去之后,当谨慎查验,务必准确揪出。谁要是做不到,便不配再当其位!”

“元海,让他们走。”

等到十余将官退出御书房后。

原本满脸威严正气的赵彻,却仿佛瞬间泄了气,呆坐到龙椅上叹气不止。

令仍留在房中的几人不禁对望一眼,却不敢多说什么。

其中,就有骆春和崔玉阳这两个前平洲的主官。

二人昨日就被召进宫来,一夜未眠。

但并非涉事的将官,因此不在处置之列,却也不知皇帝叫他们来所为何事,就只能干等着。

半晌后。

赵彻这才缓过神,转头看向另一侧始终沉默不语的大宗令赵无殇,道:“皇叔对此事怎么看?前朝余孽都把暗棋摆到朕的门口来了,朕若不作回应,岂非助长他们的气焰?”

“赵亦凡...哼,朕此前念及与他同宗同源,本是一脉,他败退大漠,若能识时务,终老塞外也就罢了。此番,居然还敢暗谋不轨?那就莫怪朕不念同宗之情,斩尽杀绝了。他既已潜入了京都,那此处就作为他的埋骨地吧!”

“当年让他侥幸逃离,现在可没这样的机会了。”

赵无殇只挂着一个大宗令的名头,原则上不问朝事,只管皇室宗族事宜。

但实际上大小军机事务,都未曾缺席,可见皇帝对之看重。

听了这话,赵无殇看似浑浊的双眼顿时清明,低头拱手,沉吟了几秒后,才道:“回陛下,老臣亦觉得前朝余孽入朝一事,不容忽视。同时,也附议陛下心中所想之决策,并无异议。”

赵彻眉目轻动,道:“哦?朕尚未说明心中如何决断,皇叔就已然明了?”

赵无殇笑了笑,“说起来,陛下幼年之时,老臣还曾带过你一段时间,且入朝多年。若连陛下心中这点心思都看不透,岂非枉费陛下喊我一声皇叔?逆贼赵亦凡已潜入军中,但当年随他逃窜大漠的数万兵马...却仍在大梁北域关外。”

“欲除去此人,当封禁京畿六县,同时派出大军联合大梁直出北域关,一举扫平蛮夷各部,剿杀赵亦凡叛军,一绝永患。”

赵彻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锋芒,不得不说的是,君主最忌讳被人看透心思。

而赵无殇却似乎准确点中了他心中所想,便是无形间触及了他一丝逆鳞。

站在皇帝的角度,是不会允许有太过聪明的臣子出现,尤其对方还是个皇族亲王...

但那道锋芒转身即逝,赵彻脸色缓和道:“还是皇叔了解朕啊,但办法是有了,却苦于无将可用。你也看到了,朕最倚重的十五大将官,一查之下...竟全部被赵亦凡的细作所渗透。”

“若非朕及时发现,命大理寺暗中全力彻查。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十五人...也会沦为赵亦凡的内应、走狗,后果不堪设想。”

赵无殇道:“陛下是愁于不知选何人挂帅?可你将那十五人留职,不就是想在他们当中选择其一吗?”

“想是这么想,但他们的家眷已被渗透,虽查不到他们有变节的证据。却也不得不防,毕竟那是一军主帅,若临阵倒戈,则朝野必乱。”

“若是如此的话,老臣便建议陛下疑人不用!而主帅人选...有现成之人可斟酌。”

“哦?皇叔属于谁人?”

“魏王李宣!”

赵无殇果断道。

顿时让旁听的慕容百合与元海为之一惊,骆春和崔玉阳也是满脸惊讶。

大宗令居然建议让李宣挂帅出征大漠?

要知道...李宣可是明摆着要为虎威军伸冤而来,对朝廷的态度仍有待商榷,且还涉嫌绑架太子,要挟公主。

这样的“反贼”,岂能挂帅代表朝廷出征?

大宗令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样的话,也敢在陛下面前说出?

旁听四人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赵彻表面虽看起来随和,但一冷下来,那也是极为暴戾的。

就算是皇叔,犯了逆鳞,怕也不会请绕。

果不其然!

听到这个答案,赵彻立马黑脸,冷声道:“皇叔这是何意?这几日朕召见各部将领,筹谋调集十五万大军,并传书大梁皇帝出兵策应,联军三十万踏平蛮夷诸部。既除去赵亦凡的叛军,也算解了大梁北境的匪患,各取所需。”

“而这三十万大军,乃两国精锐,举足轻重。你让朕把大权交给一介...”

“反贼”二字,他并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很明确。

顿了顿后,才接道:“皇叔难道老糊涂了,不知道虎威军此次重返京都是为了什么?就目前而言,就算李宣还未明说,但其实心里是把朕当成了他的杀父仇人。无可厚非,当年的李仕泯确实是死在朝廷大军之手。”

“你让朕如何放心把大权交给他?他若得了兵权,一出关外,反与蛮夷南下,该怎么办?”

他小有微怒的样子。

若是其他人这样建议,估计早就被痛斥。

赵无殇却微笑,不紧不慢道:“陛下息怒,请容许老臣把话说完。”

“说!”

“由李宣挂帅,陛下不外乎是担心他会举兵倒戈,那只要不给他兵权,岂非就可安心了?”

听此一说。

赵彻眉头更深,恍如听不明白赵无殇的意思,接道:“什么意思?既让他挂帅,又不给他兵权,那他拿什么跟蛮夷人开战?”

赵无殇脸上蓦然泛起一抹鸡贼的神色,浅笑道:“魏王挂帅,虎威军必定跟随。陛下不是忌惮此时的平洲正在招兵买马吗?那就正好了,可直接下令让李宣担任主帅,虎威军全部开拔,前往大漠配合梁军出战蛮夷。”

“而朝廷的二十万大军作为后援,稍后才到,兵权便不会落入李宣手中。届时,虎威军与蛮夷交战,最好都折损在战场上。如此一来,陛下既拔了虎威军这枚眼中钉,又可对付前朝余孽,百利无害。”

“就算虎威军没有被蛮夷人打光,也会实力大损,回朝也再无法掀起什么风浪。此乃一石二鸟,既消耗了李宣的实力,又可剿灭前朝余孽。呵呵,前朝天策上将之子,平洲秋神山的鬼面山魈,如雷贯耳。难道陛下就不想看看他究竟是名不副实,还是有真材实料?”

话刚说完。

赵彻猛然深吸一口气,两眼开始发亮起来。

赵无殇所说,好像还真是个锦囊妙计!

下旨让李宣挂帅,却不给他朝廷的兵,反让他麾下的虎威军开赴前线,与蛮夷人斗个你死我活。

胜了,虎威军必定元气大伤,再无能力割据平洲。

败了也无妨,就当是变相削藩,还能趁势收回平洲的自治之权,横竖都亏不了朝廷。

而虎威军开拔之后,朝廷的二十万大军在后边跟着,不怕他不去。

他若不去,二十万大军就先灭虎威军,再攘蛮夷,也未尝不可!

敢情就是上佳的妙计啊。

赵彻迟疑了片刻后,心动起来:“皇叔所言,倒是妙计。只是...李宣并非愚笨,他会接受这个将命吗?”

赵无殇道:“圣旨之下,岂容任何人说不愿意?他拒绝便是抗旨,抗旨便斩杀!以虎威军今时今日的实力,尚无法与朝廷对抗。李宣若有自知之明,便不敢拒绝。”

“即便他能看出此乃陛下对他的削藩之计,为求生存,他也不得不答应。不是吗?再者,他贵为驸马,更加应该为君分忧,为国而战!他若拒绝怯战,朝中再无他立足之地!”

赵彻沉默。

冷静思考些许后,脸色一凝间,似乎将要做出什么决定。

无可厚非的是,赵无殇这个计策无疑是完美的解决方案。

既找到了挂帅出征的主帅,又间接消除了朝廷的一大隐患,站在帝君的角度,俨然无法拒绝。

就在赵彻即将拍板之时。

门外却传来太监的喊声:“***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