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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日出发的时间时,明绣只带了一些简单的东西,反正她家里什么东西都有,换洗的衣裳都是常年备着的,也不缺什么,因此要带的东西也有限,除了带些给陈大娘等人的礼物之外,就只剩了周瑞宁的换洗衣裳和一些路上吃的零嘴儿。而郑老道则是更简单,可以说两袖清风,他的那些什么**,大力丸之类的东西,早在被明绣逮到时就被迫交了出来,唯一给他留的,也就是那根算命卜卦的招牌了,不过从目前看来,这根招牌也用不上了,因此倒也是轻松得紧。

第二日天不亮时,周临渊夫妇就给收拾妥当了,牵了儿子,周临渊带了些暗卫和跟在自己身边的侍卫们,一道从后门分别乘了五辆马车驶了出去。等到叶府时,叶明俊早就已经准备妥当,派人等在了门口处,看到明绣等人的马车过来时,那小厮眼睛一亮,不多时后门打了开来,叶明俊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相比起太子府的五辆马车大阵容来说,叶明俊就显得简单得多,身后只跟了一辆马车,但是他的东西可比明绣一家子加起来还要多些,衣裳倒是没怎么带,毕竟前两年回家时,屋里一切都是有的,再加上明绣不管是叶明俊回没回去,都让陈大娘帮着每年裁制一些,因此吃穿用度都是不缺,他马车上装着的,都是从江浙带回来的特产,准备要带回家里去的。

接过叶明俊之后,明绣看了堆得满满的马车,无语的看了叶明俊一眼,这才让叶明俊赶紧上了郑老道单独坐的车子里头,几人一块向皇宫里行去。此时天色还没亮,空气中带着一股清冷的潮湿雾气味儿,街道两旁安安静静的,耳旁只能听到马车轮子在地面滚动时发出的‘咯咯’声,明绣靠在周临渊怀里,有些昏昏欲睡,这两天兴奋得过了,早在几天前,得知能和郑老道等人一起回顾童年,她就有些亢奋了,昨晚上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得着,天不亮时就已经起了c黄,幸亏周临渊体贴她,知道她的心意,不但没有不满,反倒是跟着她一道起来了,只是此时兴奋过后,睡意却是涌了上来。

一行马车往皇宫方向驶去,外城门正门处有两个出入口,城门都还紧闭着,接近有十米高的朱红色城门关得紧紧的,在这凌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给人一种压迫威严感,最两旁的巨大石柱雕刻上攀附着栩栩如生张牙五爪的龙图腾,显示了这城门里头住着的天子象徵,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马车刚停在正大门处时,前头赶车的人犹豫了一下,周临渊将马车门拉开了一些,一张俊美的脸庞好似沾染过清晨的露珠般,带着一股清新凛冽的冰冷,朝那赶车的护卫吩咐了一句:“不敲,从午门进去”

那侍卫愣了愣,听到这如同珠玉敲击金盘发出的清冷中透着寒意的声音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才恭敬的点头称是,原本快停下来的马车,又缓缓驶动了起来,明绣早在周临渊准备开车门前就已经醒了过来,车厢里点着两盏小小的宫灯,上头美人儿的图案随着里头晃动的光影,更显出风情来,外头安静得只能听到夜晚蛐蛐的叫声,为了显示对周临渊的尊敬,叶明俊乘坐的马车跟在了他们这辆车后头,明绣打了个哈欠,眨去眼睛里头的泪珠,走了约摸一刻多钟左右的功夫,马车才停了下来。

“主子,午门到了”

外头传来恭敬有礼的声音,明绣掀起车窗帘子看了看外头黑压压的天色,耳旁听到周临渊冷冷的吩咐着人去敲那宫门,外头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宫门口果然响起缓缓的门上金环敲在狮头上的声音,这敲门声还没响起一会儿,‘咯吱’一声,沉重的朱红色大门就被人从里头拉了开来,明绣透过窗帘看出去,朦朦胧胧的几个人影先是站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辆庞大的马车,车身巨大,前头依稀好似有四头骏马拉着,明绣就是模糊看不太真切,也被吓了一跳,这车得装多少人了?

“渊儿”那头隆盛帝犹如小学生春游一般,脸上露出兴奋激动的神色,在此时静谧的凌晨,突然拨高音量喊了一声,吓了明绣一跳,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皇后也举了帕子在挥,明绣嘴角抽了抽,忙不迭的让周临渊将马车门打开,等他跳下去之后,这才就着他伸过来扶的手跳下马车,却看到后头马车上叶明俊已经比自个儿先下来,虽然早说好是微服出游不计身份的,不过叶明俊仍旧是先跪了行礼:“臣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站得近了,明绣这才看到隆盛帝一贯瞧不出喜怒的脸上罕见的带了兴奋欢喜之情,叶明俊过来请安时,他甚至咧着嘴唤人起身,嫁给周临渊这么多年来,明绣还是第一次看到隆盛帝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平日里都是一副淡淡喜怒哀乐都不显的样子,如今这样的欢喜洋溢于表,甚至放下身段,不再像以前高高在上神秘莫测的样子,如同普通长辈一般同叶明俊寒暄了起来,倒是让明绣多看了两眼。

“别耽搁了,等会儿天亮了热。”周临渊有些冰冷的口气一下子打断了这边热闹的寒暄,看到隆盛帝等人身后跟着的马车时,一双俊挺的眉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冷冷的走到了马车前头,越过那四匹大马拉着的马车。

明绣随着他的动作,这才看清了跟在隆盛帝身后的马车,由四匹看起来精神奕奕的大马拉着,虽然说是马车,不过这车厢却是除了顶上和下头踩着的地板外,四周都只是几根精致漂亮的柱子,周围笼着一层层的轻纱,随着清晨的微风一吹,这纱就轻轻的飞扬了起来,里头的情景一目了然,倒是出游踏青唯美而又凉快,注重面子的公子或者贵妇们在自个儿别院乘坐时的上佳之选。

只是周临渊随着这轻纱的飞舞,白皙俊美的脸孔一下子黑得如同包公一般,扯了扯轻柔薄软的纱幔,咬了咬牙,深呼了一口气,淡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他说完,眼睛微微一转,那沙幔被风吹得飞扬起一角时,露出里头布置得豪华异常的空间,里头摆了几张红木靠椅,中间有小几,原本放茶杯这样雅致物件的小几上头,帝后二人要用的东西大包小包的装了不少堆在上头,看得周临渊眉头又一阵不住的跳动,咬牙道:“你们这些东西是什么?”

听周临渊问话,隆盛帝很是得意的摸了摸自己下巴,目光微微上挑看了皇后一眼,像是在炫耀一般,末了才嘿嘿笑了两声,指着那马车大咧咧的道:“这里头当然是我的随身物品,黄怀等人的还在后头,咱们现在要出发了吗?”说到后来时,已经有些忍耐不住,摩拳擦掌想赶紧上路之意。

听到隆盛帝说后头还有不少物什时,周临渊眼睛微微闭了闭,他时常惹得冷静理智的隆盛帝勃然大怒,可隆盛帝此时难得幼稚一回,却是让他有些无法忍耐。他将拳头疼握了握,这才冷笑了两声:“父亲,您现在是微服游玩,闹这么大阵仗,您还怕别人发现不了您的身份?再说了,这马车有什么用,招人眼球,更何况侍候您的就黄怀一人就行了,多带些人,绣儿还懒得招待了”

隆盛帝一听这话,忍不住就想发火,他这马车还是礼部的人专门替他弄的,有什么不好?昨日时他都试坐过了,坐在上头凉快又舒服,而且马匹跑起来时,凉风轻轻吹在身上,甭提有多舒服了更何况周临渊说的是什么话,他这万乘之尊,身边一向前呼后拥惯了,身边只跟黄怀一人,那怎么行?

周临渊也没管隆盛帝乐不乐意,连忙让人将他马车上头的东西提了下来,打开看了看,里头有什么玉器古玩,还有一撂奏折子,除了皇帝本人的贴身物件外儿,光是皇帝讲究的穿着衣裳,里外就装了二十来套,更别提还有互相搭配的靴子以及玉带等……越看,周临渊的脸色就越僵,看到那些明艳艳的黄色衣裳,他嘴角抽了好几下,才能忍得住没有当场暴发出来,这还说是微服隐藏了身份去玩耍?

这全天下除了帝后和自己夫妇,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用这明黄色?他这不是傻了吧唧将自己是谁就告诉别人了?没看了两眼,周临渊就眉心打了个死结,也不管隆盛帝气得跳脚,直接就让人将内侍们好不容易才给他收拾好的包裹全打了回票。

看隆盛帝气得脸色发红,却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东西被人收拾了又送回去,黄怀的小身板儿退了两步,看到太子黑沉的脸色,聪明的赶紧对人打了个手势,将自己那已经收拾好了,只比皇帝稍逊色了那么五分的包裹又送了回去。果不其然,在看到黄怀只得一个人出来,手里捏了一个装点心的小盒子时,周临渊的脸色这才松了许多:“不错,简单些就好了”

黄怀心惊胆颤的答应了一声儿,那边隆盛帝却是不干了,他这出巡的物件是礼部精心制作的,而且也是经过他本人认可的,如今周临渊一下子就将礼部准备好的东西砍去了一大半,这衣裳鞋子都不让他带,晚上时他该赤身裸体了?要让皇帝陛下在这么热的天还穿前一天的脏衣裳,那他不干的“一件衣裳也不带,朕晚上穿什么?”隆盛帝有些焦急,看着身旁没人替他说句话,出了宫门之后,颇有一种龙游潜滩被周临渊这么龙虾戏的感觉,旁边皇后还老神在在,根本心里就丝毫不担心,她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除了路上解乏的一本书外,就浑身无长物了。毕竟去明绣娘家两年,那儿专门有栋小楼是留给她住的,里头就如同她另一个别宫般,装的都是她的物品,衣裳物件一概不缺,因此没有隆盛帝的断衣之急。

“……”回应隆盛帝的,是周临渊毫不客气转身的背影,皇帝陛下有些着急了,正想发怒,可是又想到自己之前为了跟着一道过来时作下的不摆架子的保证,一看儿子的身影,说不定他是早就算计好的,不由牙痒痒的,看他已经在吩咐人将马车赶回去了,不由连忙制止道:“这马车不行,等会儿你母亲和我还要乘坐的,你赶回去了,让咱们坐什么?”

周临渊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接着竟然罕见的点头同意:“也对,咱们可没有多余的马车让给你们”

这话将隆盛帝气了个仰倒,他却是毫不客气的已经拉着干笑不已的明绣转身回了自己的马车。皇后有些羡慕的看了明绣上了那辆外表普通可是内里却豪华的马车,旁边隆盛帝已经大感失了面子,根本没容她有借口去当小两口的灯泡,半扶半抱的将人给弄上了马车,自个儿也得意洋洋的踩在了黄怀掌心上头坐了上去。

等这两位主子坐稳了,黄怀这才满脸激动的和李朴一道坐在了这赶车前的踏板上,至于闵姑姑等几个跟在皇后身边侍候的宫人,则是熟门熟路的和太子府的侍卫说过之后,余了一辆马车出来,姐儿几个跟着坐了上去。

第一次公费旅游,老黄儿心里激动得恨不能扬起手里的鞭子抽得马儿赶紧跑才是,他不比李朴,好歹也跟着皇后出来过两趟,这还是他从年幼时进宫之后第一次出宫来,以前在暗卫时,成天就是在宫里晃荡,都大半辈子了,还是生平头一回踏上宫外的土地,而且还是去游玩的,他这心里头的欢喜,连坐在一旁的李朴也能瞧得出来,两人当年好歹也是同为暗卫出身,虽然这些年分别是替男女主子做事,不过以前的那点儿情谊还在,看他兴奋的样子,也不跟他争着抢鞭子,反倒是细细的跟他说起去年时他跟着皇后出游的事情来,将黄怀羡慕得两眼发光,更是对这趟旅程向往了些。

马车驶到宫门正门处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亮了起来,街道两旁已经有了人声,一些做生意的小贩已经开始准备着自己的家什,开始搭摊子起来,渐渐有了说话的声音。隆盛帝这还是生平少有的几次坐着马车行走在街道上,因此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幸亏马车四周都是纱幔,因此一眼望过去就能瞧见外头的情景,也用不着他再伸手去掀,看到比自己马车矮了一截的周临渊等人的马车时,得意的冲坐在一旁的皇后显摆:“这礼部的人做事倒也周到,知道我的心意,这马车也不错,既凉快又方便”得意之情洋溢于表,皇后有些羡慕的看了儿子夫妻的马车,软软的答应了一声,又郁闷的坐回了椅子里头。这马车透气是透气了,不过这四周都没个遮挡的,自己等人做什么都被人瞧得一清二楚,哪里像明绣的马车,就算躺着歪着都能行,这会儿她还只能正襟危坐,甭提有多难受了看着缓缓走在旁边不远处的马车,隆盛帝如同老小孩儿一般,得意的让黄怀摸了包葵花籽出来,一边剥着,一边又有些新奇的看着街道两旁的情景,虽然作为皇帝,隆盛帝是什么样的奇珍异景都瞧过,可唯独这简单普通而又平凡至极的场面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看到有人忙着摆摊说笑,一切都是很新鲜的样子。

明绣懒懒的靠在周临渊怀里,眼睛半闭着,显然已经是快见周公了,不过想到一旁还有隆盛帝跟着,还强撑着精神而已,周临渊心里一软,就着淡淡的灯火看到她有些困倦的脸色,可怜的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双手将她环在怀里头,一只手还极有规律的轻轻在她身上拍着,听着外头渐渐大起来的嘈杂声,他眉头皱了皱,掀起窗帘子瞧了瞧,这才吩咐外头赶车的人道:“驶快一些,让黄怀那边也赶快一点儿”

侍卫答应了一声,也不管为什么,不多时,明绣只觉得身下马车轮子滚动得更快了些,速度提了起来,周临渊将她放在怀里,小心的替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让她被颠着了,这才哄着明绣先睡一会儿:“你先睡一会儿,这儿到出城还有不少时间,等会儿出了城我再叫你”这皇宫已经是离出城门口最远的地方,从这儿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走上半个多时辰,更别提他们身后还跟着这么多马车队伍,就是加快了速度,那也有限,明绣想了想,也就点点头,躺在软榻上,身子在周临渊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着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隆盛帝和皇后原本坐在这马车上头悠闲闲的十分舒适,虽然这马车有些惹眼了些,不过一天之计在于晨,此时正是小贩们最忙的时刻,百姓们忙着养家活口的准备,也没有谁有那闲心停下来往他们这儿瞅上一眼儿,隆盛帝只悠闲的观赏别人,而别人却抽不出时间来看他,这心里头甭提有多美了,谁知还没过多大一会儿,外头黄怀突然传来回话声:“主子,公子让奴婢加快些速度”一听黄怀这么一说,隆盛帝得意的挥了挥手:“准我的这几匹马要跑起来,还不比他们那两辆马拉的车跑得快?”这位主子还在记恨之前周临渊的做法,倒是跟他杠上了,连这么一件小事也要比来比去。黄怀侍候隆盛帝大半辈子,此时倒是觉得这个平素有些心理阴暗的皇帝陛下突然也不那么高高在上,不由咧了咧嘴,答应了一声,一道鞭子声响起,那马嘶鸣了一声,马车突然加速了起来隆盛帝开始还觉得不错,看着身边景物飞快的往后退,四周的轻纱被吹得不住飞扬,有些新鲜又有些得意,不过没多大会儿功夫,他就笑不起来了,这马跑是跑得快了,下头精挑细选送上来的,就是再差也有限,脚力那是没话说,可就是这样一来,才令隆盛帝郁闷了。这马跑得快,耳旁带起一阵阵的风声,开始隆盛帝还觉得挺凉快悠闲,可是被吹的时间一久了,他脸色就开始有些发白了。

要知道隆盛帝虽然日理万机,可是这身板可够娇贵的,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苦头,别提挨冷受困的,如今风一吹,四周轻纱挡不住风,这清晨的微风本来就有些凉,要是慢慢走着,这盛夏季节并不觉得如何,可一旦快了起来,皇帝陛下娇贵的身子有些吃不住了,只觉得自己鼻涕都快流了下来,连忙让黄怀让马车慢了些。

只是这一冷起来,就有些不可收拾,隆盛帝由原本靠在椅子上头的姿势,变成了坐直了身子,到最后忍不住靠近了皇后一些,看她也是嘴唇微微有些发紫,一摸手尖发凉,连忙转头冲坐在前头的黄怀道:“有些凉了,送件披风过来”

皇帝陛下有要求,平日里黄怀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要他往东也不敢往西,可如今他两手空空,东西早已经在之前就被太子殿下给让人收了去,如今他到哪儿去找披风?黄怀为难,隆盛帝也突然想起了起来,不由脸色铁青,正在这时,周临渊的马车已经跟了上来,那车窗帘子掀开了一些,露出周临渊如美玉一般的贵公子脸庞,冲他淡淡笑了一下:“父亲这马车确实不错,既是宽敞又是透气,坐在上头也是凉快”

隆盛帝脸色干硬,偏偏在儿子面前却不愿意示弱,挺了挺身板,咬着牙硬着头皮逞强:“那是当然,这马车可比你们的好多了”旁边皇后忍不住扯了他衣袖好几下,隆盛帝却是不甘示弱,对她的暗示不理不睬,周临渊笑了笑,恭敬的冲隆盛帝点了点头:“既然父亲这么说,那一定是对的,孩儿就不加cao心了”说完,脑袋就缩了回去,那掀起的车窗帘子又重新被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