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琰政务繁忙，带着福晋给皇帝请过安后又匆匆赶回了勤政殿。
等人都走了，嬿婉才不慌不忙的瞧瞧昔日何等风光的皇帝如今是何模样。
“皇后娘娘到——”
通报一响，海兰先是怔愣了片刻。
从前姐姐在时，也是这般。
又忽然反应过来，如今皇贵妃已经成了皇后。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她低眉顺眼，朝着悠悠走进来的嬿婉请安。
嬿婉只带了春婵一人进来，才到皇帝床前坐稳，屋里伺候的人便都退了出去。
“起来吧，本宫今日也不过是过来瞧瞧皇上如何了，你如今倒是乖觉，比从前那个愉妃，要顺眼多了……”
皇帝看着嬿婉来，又激动起来，可瘦弱的身子骨不听使唤，只能躺在床上用愤怒的眼神瞪着她。
“臣妾回来，只为皇上，往昔时日，臣妾不会再去计较了。”
人死的死，散的散。
海兰知道其中有嬿婉的手笔，可她终究不过是推动了这一切罢了，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皇帝，她不会再浪费力气去同她争了。
她老了，没力气去斗，更斗不过她。
“你如今聪明的本宫都认不出来了，也罢，既然如此，你也该履行曾经的承诺了。”
嬿婉眼底闪过暗芒，她熟稔的抬手掖了掖皇帝的被子，脸上却带着讥笑看他。
嬿婉话中所指，是她的命。
海兰闻言兀的抬头，眼底闪过震惊，纠结，最后又渐渐平静下来。
“皇后娘娘要杀要剐，请便吧。”
她沉声开口，心中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大仇已报，皇帝这模样撑不了多久，她也该履行当年的诺言。
“你的命本宫自然是要的，今日来，也只不过是要看看你是何态度罢了……愉妃，本宫要你余生都在此守着皇上，莫让他轻易的去了……”
皇帝不能死的太痛快。
嬿婉看着海兰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嗤笑说道。
皇帝身边得有个信得过的人，除了海兰，没人敢如此折磨他。
她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
“你的命，他的命，本宫都要，至于是什么时候要，得看本宫的心情，你便在此待着吧，等着哪一日本宫有兴致了，再给你个痛快……”
皇帝见她们若无旁人的交谈着，藐视自己，又激动起来。
“额啊……啊……”
“皇上啊，省点力气吧，您又说不出来，就别跟着折腾了，若是惹得臣妾不快……”
嬿婉说道一半又停下来，狭长的护甲划过皇帝颈间，冰冷的触感令皇帝有些胆寒。
他看着面前这个曾伺候自己几十年的女人，第一次觉得她如此陌生，更觉得害怕。
他的命，竟不知不觉的被捏在这个女人身上。
多触感交错起来，叫他一时忘了动作。
见他呆滞的模样，嬿婉只觉无趣，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海兰。
“臣妾遵旨，臣妾会好好受着皇上，定叫他不会死的那么痛苦。”
四下无人，她们说话倒也不做掩饰起来。
听着她的回答，嬿婉才点点头，抬脚出殿。
杀皇帝只会脏了她的手，这样的事，交给海兰，最合适了。
屋外下着雪，才出殿，一件披风便到了肩上。
是进忠带来的，借着春婵的手给她披上。
“这雪儿大，娘娘别着凉了。”
进忠柔声说着，接着便不紧不慢的打开伞，和春婵几人护着嬿婉慢慢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