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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几下?要是长不出来呢?”

瑥羽波光潋滟的眼睛里,透出星星点点的迷惘。

他的脸侧,就是她近在咫尺的脸庞。

这样欲贴不贴的一点距离,使他渴求更甚。

他胡言乱语,“会长出来的……两个……”

楚乐仪闷着笑意,“是嘛?你还没告诉我,狐狸精长翅膀作甚?”

“嗯……”

楚乐仪捏了一下,坏心思的逼迫着他,“说呀。”

一声支离破碎的嗯哼,瑥羽眉目艳冶,面庞可人,

他断断续续,“长翅膀……长来……是长来给殿下玩弄的……”

楚乐仪轻笑一声,停下了探索。

真是个名副其实魅魔狐狸精。

她倚回椅子背上,手上还残留热呼呼的触感。

“好了,你这个狐狸精都没迷的我怀上孩儿,还能有谁能迷的我怀上孩儿?”

“安心去忙你的大事。”

瑥羽衣衫散乱,莹白的肩头露出来,双手仍攀附着她。

双眸迷离,蒙了一层氤氲水雾,眼尾泛红,如盛绽的桃花。

眼中的清明早已散去,只留下孩童般的纯真与迷茫。

眉头轻挑,似嗔似怒,带着几分娇作,

“还要……”

楚乐仪狠心道,“不给了,就这么多。”

他迷糊,说出来的话却明晃晃的骗着她,

“再来一次吧,说不定就长翅膀了……”

楚乐仪截断他的意图,“我不喜欢长翅膀的。”

“呃……”瑥羽抿了抿唇,不知该怎么接话了,只委委屈屈的望着。

她擦去瑥羽眼角的那点泪花,忍俊不禁,目不转睛地瞧他,

“我喜欢没长翅膀的。”

瑥羽有点苦恼,早知话不能说的太满。

下次言语勾引要留余地。

记住了这次经验教训,他知道见好就收。

也总算得了公主一个不会轻易怀孩儿的保证,他不算完全失败。

方才公主就一直催他了,他磨蹭了这么久。

可千万不能在临别的时候,惹了公主厌烦。

他急忙把衣衫拢好,整理革带。

他这么乖,懂得知可而止,公主一定会夸他越来越懂事了。

忽然他愣住,回想起公主方才的话语和眼神。

她目光似流泉,澄澈且专注,悠悠的……好像能淌过他的心上。

她说的是……

“我喜欢没长翅膀的。”

瑥羽心旌摇曳。他本来就没长翅膀。

他迎上她的眼睛,“殿下,瑥羽……没有翅膀,只有个翅膀根……不算是翅膀。”

“嗯。”

他胸腔里那颗不安分的心快要蹦出来了,小心的追问,“那殿下喜欢吗?”

“喜欢。”

他眼睛里的光,像即刻能燃透了他,又像是即刻会灭掉。

咬文嚼字的确认,“殿下是喜欢不长翅膀的狐狸精?对吗?意思是殿下……”

“意思是我喜欢你。”

“砰”的一下,又一下。

眼睛里那点光没灭掉,也没燃透了他。

而是与心跳一起变成了漫天花火,绚烂异常。

“殿下……”瑥羽突然停住。

他脆弱的觉得这是一场梦。

他怕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这场梦就会被戳破。

故而他什么都不说,不敢弄出一点动静。

乞求这场梦可以尽量延长一点。

楚乐仪望着呆愣的易碎美人,俯身捧起他的脸。

嘴唇在额头上轻触。

还有意亲出了声音,“啾”的一声轻响。

那声音似有实质,直直地钻进他心底。

让他本就慌乱的心跳愈发急促。

瑥羽被突如其来的亲昵,摄去了魂魄。

额头上的温热柔软触感,将他反复定在那一刻。

“安心了没?”楚乐仪笑着问,“可以叫苏淳锦来谈事了吧?”

他恍惚错乱,急急的答应着,“呃……嗯……瑥羽去请……”

他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慌张的手不是手,衣服不是衣服。

迫于一种被盯着的氛围中,他越发窘迫而羞涩。

他向公主告退,去了外间才发着抖把衣襟扣好。

*

苏淳锦坐在公主下首的椅子上。

瑥羽在他对面,也坐在下首。

因为是在对面,所以苏淳锦能清楚看到瑥羽双眸中,始终含着一汪水。

整个人迷迷瞪瞪的,从叫他来的时候就失魂落魄。

多么姿容秀美、神韵天成的账房管事啊,怎么一见到公主就这幅模样。

苏淳锦为瑥羽默默的悲哀了一下。

楚乐仪坐在正中的主位上,放下手中的茶杯,直切主题,

“苏矿监,瑥羽近日要去却山寺为我祈福,账房一职就没法兼顾了。”

此话一出,下首的两人同时望向她。

瑥羽只吃惊了一下,反应过来公主其意,威武侯之事不便苏淳锦知道。

于是他收敛目光垂眸听安排。

苏淳锦察觉自己直视公主很失礼,马上转了脸扫视瑥羽一眼,

“殿下,瑥羽为您祈福是好事。”

“可瑥羽这账房一职,他做得着实出色。”

“整个账房的人员运作,现都已经顺畅了,若他这时候离开,恐怕会有点……”

越说越说不下去,难道让瑥羽别走,晚点再给公主祈福?

这不是冒犯公主吗!

苏淳锦停了话头,重起一段,“您的意思是?”

楚乐仪清楚瑥羽之才,若不是桩桩件件的污糟事凑到一起……

“我的意思,就叫账房副职去顶着瑥羽的位置吧,他也是我们精挑细选之人。”

苏淳锦心说这都没转圜余地了,能怎么办?

他瞥了一眼着仍在发呆的瑥羽,心里为他不甘也没办法,“是,殿下。”

楚乐仪看重账房财权,账房必须要有她的眼睛。

“绿衣跟你学的怎么样?”

苏淳锦回道,“绿衣记忆力颇佳,处事沉稳,做事很是伶俐。她最近在学采矿工具。”

“正好,让她去账房当库吏吧,采办的工具都能经她盘点管理,对她也是历练,学的更深刻些,你觉得如何?”

苏淳锦马上接道,“殿下英明,绿衣定可以胜任。”

接下来又说了些日常的事务,虽然是三个人的谈话,但瑥羽始终像一个温顺的接受者。

不发一言,只点头听安排。

苏淳锦心里不是滋味,瑥羽难道是被公主厌弃了?

怪不得前些日子喝不完的酒,问他他也不说了。

苏淳锦见他再难鼓励,也只能偶尔去陪他闲聊。

没想到今天,公主就干脆利索的夺了瑥羽的职,将他发配到却山寺!

他为瑥羽感到惋惜,这是个极为敏秀的人。

若不是因为以色侍人的身份,本可以一展抱负。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啊!

事已谈完,瑥羽要留下来,苏淳锦极看眼色的快速告退。

瑥羽啊,好好求求公主,看还能不能有转机。

宝石树神情凝重的出了门。

瑥羽听到关门声,便立刻疾步到她面前跪着。

这对他来说其实不算是跪,是能与她更亲近的说话方式。

他不想坐的离公主太远,而站着的话,公主不喜欢仰头看他。

跪着就很好,现在他用腹部贴着她的膝头,分外温存。

整场谈话他都心不在焉,他急着又要确认。

“殿下,您对我说的是真的吗?”

然后他又给她找着台阶,

“殿下,您不必因为我临行出发了,为了安我的心,就说违背心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