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对着三婶,同样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三婶,对不起,这么多年来一直冤枉您了!”
郑江南这一跪,不仅仅是出于愧疚。
更不是说他膝盖软,爱跪人。
他真心觉得三叔三婶之伟大,当得起他的这一跪。
跪天跪地跪父母,至亲叔婶,等同于父母。
而且严格说起来,恐怕三婶所承受的,远比三叔更多!
因为一直以来,三叔三婶一家人省吃俭用救济大伯他们不说,还要被亲人不理解、被村里的人指指点点。
三叔和大伯是亲兄弟,无可厚非。
可三婶却被大家认为,是她这个泼妇在郑建兴的忱头旁边吹风,才导致他也不孝顺父母!
这是何等的委屈?
看到郑江南跪在自己的面前,谢妙英赶忙把他拉了起来。
然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的摸了摸郑江南的头,
“好孩子,三婶知道你是无心的……”
郑江南也哽咽了,叫了一句“三婶”便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其实郑江南不知道的是,前世林幼薇出事的时候,郑江南的大伯刚好大生病一场!
三十六仞那样的深山老林自然是没有合适的药品,三叔三婶又不敢把医生带进去。
也请不起!
没办法,夫妻两人只能到处想办法搞药,然后常住在三十六仞的深山老林里,一起照顾郑建中。
所以导致了无暇顾及他这边。
等到大伯病好了以后,三叔夫妻俩去看望郑江南,自然又是吃了一鼻子灰……
看到这感人肺腑的一幕,一旁的郑江西也哇哇大哭了起来。
她紧紧的抱住了谢妙英:“三婶,对不起。我以前骂你骂的最凶了……”
谢妙英伸出另一只手,揉着郑江西的头慈祥的说道:
“傻孩子别哭了,三婶知道你们都是无心的…”
郑顺振身为禾坪头村人,对当年陈代满背刺郑建中的事,也知道的比较清楚。
而郑建中这个老村长,在大家心底还是比较正面的。
现在得知他们夫妻俩竟然还活着,郑顺振也很是高兴!
甚至就连何足道这个见多识广的人,
此时也被郑家众人的情绪所感染,偷偷的抹了抹眼角。
这一幕!
真的可以说是感天动地!
堪比电影情节。
正在大家煽情的时候,郑建兴和谢妙英的肚子同时传来了“咕~咕~咕~”的声响。
谢妙英脸上一红,略微不好意思的说道:
“今天去山上采菌子采得有点晚了,还没来得及做饭……”
张谷兰连忙擦干了眼泪,激动的说道:“他三婶你等着,我去给你热菜,这里有饭!”
吴桂玲也连忙说道:“我家里还有几个鸡蛋,我去拿来给三哥三嫂煮糖水蛋!”
煮糖水蛋,是红旗公社这边的人,在这年头最高的敬意!
血浓于水,一家人的误会解开了,大家对待郑建兴和谢妙英的态度,自然就不一样了。
郑建兴和谢妙英也没拒绝,只说不用那么麻烦,随便吃点就行了。
因为他们忙了一天,这下又哭了这么一出,确实饿坏了。
张谷兰和吴桂玲,都坚持要去热菜和煮蛋给他们吃,
两人无奈,只能随他们去了。
等张谷兰把菜热了上来以后,夫妻两人也不客气,拿起饭就往嘴里扒拉。
“啊,真香啊,好多年没吃过这纯白大米饭了……”
谢妙英随口感叹了一句,却让大家的眼睛再次一红。
这几个月来,由于郑江南出息了,连带着大家手里头都宽裕了。
在这伙食上,更是飙涨了几个档次。
别说大白米饭了,就是各种肉,大家来说也毫不稀奇了。
唯独郑建兴一家,还过着一如既往的贫穷生活。
看着狼吞虎咽的叔子和弟媳妇,张谷兰心疼的说道:“他三叔,慢点吃,锅里还有、还有……”
看到兄友弟恭这和谐的一幕,郑江南的爷爷和奶奶,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二老是由衷的开心!
没有打扰正在吃饭的弟弟和弟媳妇,郑建国转头朝着老爷子问道:
“爹,我大哥他们在三十六韧哪里?我明天就去接他们回来!”
陈代满确定回不来了,郑家自然是没有让大哥大嫂还躲藏在山里生活的道理。
不等老爹回答,郑建兴嘴里咬着一块红烧肉,
含含糊糊的说道:“大哥他们住的那地方太远了,而且很隐蔽。
爹娘也好几年没去过了,明天一早我带你去,我们一起去接大哥大嫂回来!”
郑建国激动的点头说道:“好,那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把大哥大嫂接回来。”
一旁的郑江南插话道:“爹,我也去!
顺便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两个堂哥和小叔他们,如果能找得到的话刚好一起叫回来。”
听到儿子这话,郑建国高兴极了!
“行,那你也去,兄弟、侄儿都去接,让我大哥大嫂风风光光的回来。”
爷爷想了想,开口说道:“江南,你大伯、大伯母有你爹和你三叔两个人去,足够了!
你有摩托车,明天就辛苦你去红旗公社买挂鞭炮,然后再买点好酒好菜回来,阿公要在老宅里好好庆祝庆祝。”
说完这些,爷爷还让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
这个小布包郑江南认得,是爷爷和奶奶的家当钱包!
“江南,这些钱是我和你阿嫲所有的积蓄,你都拿去看着买,明天咱们热热闹闹的,阿公就死也瞑目了。”
而今大儿子大儿媳也能够回来了,不用在山里受苦,
老三和其他兄弟哥之间的误会也解除了,老头子是真的从心底里高兴!
郑江南笑着把奶奶的小布包给推了回去:
“阿公,这钱不用您和我阿嫲出,你放心吧,最少十大碗,我绝对给您整明白了!”
爷爷奶奶呵呵一笑。
奶奶态度坚持的说道:“这些钱其实也都是你们平日给我们的,我们两个老东西也用不到钱了,就拿来明天好好操办操办,
对我们来说,什么都不比儿孙全部满堂来的重要,阿孙你就听阿嫲的,用这个钱吧。”
郑江南想了想,接过奶奶的小布袋,然后从里面抽出6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