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房内,金光闪闪,奢华得让人眼花缭乱。
掌门正坐在一张光滑如镜的檀木茶桌旁,他的眼前,是一台比墙还大的豪华电视,屏幕上正上演着一幕幕爱恨情仇的狗血剧情。
掌门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哭得稀里哗啦,偶尔扒出一旁的抽纸擤鼻涕。
突然,电视剧里女主角在一场激烈的争吵中拿出男主角的镜子狠狠地摔碎在地,他擤鼻涕的动作一顿,凝眸看向那镜子,倏忽想起了怀中的溯洄镜。
他急忙将镜子拿出来,一只手在镜面上轻轻拂过,另一只手开始掐诀施法,手指灵活地挥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复杂的符咒。他的眼睛紧盯着镜子,希望能够通过这面神秘的溯洄镜窥探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而,镜子只是光芒一闪,然后……只有他自己那张充满期待的脸出现在镜中。
掌门皱着眉头,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镜子只是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除了反射出他那紧张而期待的脸,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掌门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不甘心地加大了力度,甚至将自己的一滴血液滴在镜面上,希望以此作为媒介,唤醒镜子中的神秘力量。
那滴血液慢慢地被吸收,然后消失无踪,镜子依然没反应,掌门危险地眯起眼睛。
好啊,竟拿个假的耍他!
掌门的脸色阴沉得像是即将暴雨的天空,他愤怒地把镜子摔到地上。
然而,镜子仿佛有灵性一般,一刹那弹了起来,自己落到了桌上,完好无损。
掌门:“……”
掌门有些犹疑地拿起镜子,又仔细看了看。他翻来覆去地检查,甚至对着灯光照了照,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裂缝或瑕疵。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这面溯洄镜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决定再试一次,这次他更加专注,更加严肃,甚至开始念念有词,希望能够唤醒镜子中的神秘力量。
然而,镜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掌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年轻人的东西,难不成…要用年轻人的思维?
他摸了摸有些胡茬的下巴,缓缓拿起镜子对准电视,喊道:“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镜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他把镜子往桌上一扔,决定换个策略。他拿出一块巧克力,对着镜子诱惑道:“镜子啊镜子,如果你能告诉我真相,这块巧克力就归你了。”
镜子依旧沉默,掌门抽抽嘴角,自己把巧克力吃了,嘟囔着:“看来,连巧克力都比你有反应。”
“哼,不管是真是假,明天那几个人都得死。”他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酷。随后走向另一间屋子,准备去安排明天的事宜。
水牢内。
沈既白原本只是打算闭目养神,却不料真的坠入了梦乡。他的意识在不知不觉中被带入了一片朦胧的迷雾之中,四周是一片苍茫的白,仿佛踏入了一个不可捉摸的幻境。
突然,画面如同被风吹动的水面,缓缓浮动,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梦境,他长眉轻动,并未在意,放任自己的意识随梦境而走动。
在这个梦境里,他站在浮屠境的中心,四周是一圈圈古老而复杂的封印法阵。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力波动,法阵的线条在微光中闪烁,如同夜空中稀疏的星辰。
就在封印即将完成的瞬间,他脸上的“罪”字逐渐淡去,直至完全消失。一股力量从他体内涌出,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痛楚。
他的身体无法承受这股力量的冲击,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他的身躯沉重地倒在了地上,视线逐渐模糊,最终被黑暗吞噬。
四周是一片死寂,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停滞。没有风声,没有鸟鸣,只有无尽的沉默和空旷,将沈既白的身影紧紧包裹。
就在这片沉寂中,林御辰的身影如同一道破空的疾风,划破了死寂的宁静。他的眼中闪烁着焦急和坚定的光芒,没有丝毫犹豫,他迅速来到沈既白的身边,将他沉重的身躯背起。
画面一转,沈既白感到一阵拉扯袭来,他的意识在黑暗中漂浮,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
他缓缓睁开了双眸,视线由模糊逐渐聚焦,一张温婉的脸庞映入眼帘,是那位素手回春的天庭医仙,浮笙。
她的指尖轻触他的前额,带着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凉意。
沈既白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眸中闪过一丝冰冷,抬眸睨向她。
浮笙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她轻柔却不失力气地从他手中挣开,倒是丝毫不顾及他的伤口,她的声音平静如水:“上神,您的神魂已无大碍,方才只是确认您的安危。”
沈既白缓缓坐起,墨色的发丝如瀑般垂落,映衬着他苍白的脸色,平添了几分脆弱的美感。
他的目光低垂,落在自己衣衫微敞的领口,那里的绷带静静地诉说着不久前的激烈战斗。
浮笙一顿,温声道,“是林将军为您包扎的伤口。”
沈既白手指轻探自己的脉息,清冷的眸子轻睨向浮笙,微微颔首,“多谢仙子。”
浮笙淡淡一笑,眸中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轻声道:“上神无需多礼。”
林御辰踏入室内,步伐轻快,手中的药碗稳稳地放置在床榻边的桌上。
他身着一袭墨色劲装,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透露出一股少年将军独有的朝气和活力。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老沈,你终于醒了,这次你可得好好感谢我。要是没有我及时找来浮笙,你恐怕就真的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这个人情,你可得记着。”
浮笙站在一旁,轻轻地掩嘴一笑,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温婉和含蓄。
林御辰挑眉,瞥了她一眼,浮笙则轻描淡写地回敬了他一眼,她的声音柔和而平静:
“多谢小将军的提醒,让我想起,你似乎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林御辰的唇角缓缓勾起,他的剑眉下压,眼眸微眯,
“诶,浮笙仙子,这可就错了,你救的是他,要还人情的也是他。”
沈既白的轻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他倚在榻边,姿态中透露出一种不经意的懒散。
他的长眉微微挑起,手指慢条斯理地整理,合拢衣领,随后端起药碗,药液在碗中轻轻晃动,他一口饮下,眉头却因为药的苦涩而微微蹙起。
浮笙收回眸光,低垂眉眼,缓缓地靠近林御辰,手指不经意地拂过他微乱的衣领,仿佛在整理着战场上的荣耀。
她的声音柔和而平静:“小将军,说笑了,我怎敢向上神讨赏。再说,我可是你请来的……”
林御辰的目光随之低垂,他看着浮笙那近在咫尺的眉眼,那温柔恬静的气质让他感到一丝不自在。
他的身体微微后仰,试图拉开距离,却不料衣领被轻轻揪紧。
“诶!”
他的心跳在这一刻加速,被她的动作猛地扯近,他俯身垂眸,眉眼之间微微泛起了红晕。
“小将军,莫不是想赖账。”
浮笙轻轻低语,她的气息轻轻地扑到他的脸上,与他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林御辰的长眉轻轻拧起,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层红晕,
“先先放开我,本将军还不至于赖你一个小女子的账。”
她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朱唇微勾,“那就多谢将军了。”
她轻轻地抚平了林御辰的衣领,然后退后一步,保持着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距离。
沈既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唇角轻牵,移眸看向林御辰,缓声道,“那也多谢将军替我承情了。”
林御辰抱着双臂走到榻边坐下,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认真的质疑,
“老沈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厚脸皮啊。”
“哦?是吗。”
沈既白长眉轻挑,不置可否。
梦境外,水牢内。
江稚鱼的睫毛轻轻颤动,她的眼睛慢慢睁开,透露出一丝刚刚醒来的朦胧。
她用一只手托着腮,头微微倾斜,目光投向水牢的角落。
在那个昏暗的角落里,沈既白静静地坐着,他的身影几乎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
他的眼眸闭着,呼吸平缓,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沉睡。